林妈妈咬牙切齿骂了半天聂长兴心思歹毒,又喜笑颜开地告诉聂蓉,明天聂长博就能入学了,国子监知道了,还特地派了人过来劝说,聂长博都不愿搭理,可算扬眉吐气了一回。
得此消息,聂蓉却高兴不起来,她心底冒出一团隐隐的猜测,轻声问:“有沈家的消息吗?关于沈公子的?”
林妈妈脸色一变,往屋中旁人看了看,压低声音小心道:“姑娘怎么提起这事来?这……”
聂蓉明白她的意思,她进了侯府,必然不能提起沈家,更不能关心沈知仪,所以她这样问,让林妈妈吃惊又担心。
如果林妈妈知道自己已经和严辞坦白了,恐怕要吓得晕倒吧。
聂蓉又问:“我知道他被抓进了诏狱,这几天有消息吗?”
林妈妈摇头:“没有,没放出来,但也没说死在里面,也没抓沈家其他人。”
“那劳烦妈妈回去后帮我打听一下,如果有了消息就来告诉我,放心,这事无妨。”聂蓉交待。
林妈妈心中疑虑,却还是应下,告诉她有了消息便过来。
聂蓉是开始怀疑,沈知仪的事和严辞没有关系。
因为弟弟的事是误会,事实证明严辞没因为心存报复就出而反尔,再因为……这两天他对她没有任何处置。
如果他真因为她和沈知仪在牡丹园看了一眼就直接将沈知仪抓去诏狱,那以他这样的心胸,必定不会在她对他说出那番话后还无动于衷。
他会马上杀了沈知仪,再折磨她,那才说得通。
可他没有……于是她开始怀疑,沈知仪的事只是巧合,他被抓或者是因为其它事,或者和严辞没有关系。
直到三日后,林妈妈才带来了消息:沈知仪从诏狱出来了。
林妈妈自然没见到本人,但也听说了,他看上去也受了些苦,但人好好的,而且事情原委出来:沈知仪有一好友,被查出为逆党,并在被抓前服毒自尽,所以御史台将沈知仪抓了进去,审查其是否知情,是否为同党。
既与逆党相关,自然是大事,所以沈知仪的案子秘而不宣,也不许任何人打探,直到查清沈知仪确实不知情才将他放了出来。
林妈妈说完,又嘱咐道:“夫人说了,让姑娘少打听这些事,让侯爷知道了怕是不好。”
聂蓉垂下眼,神色木然,一张脸白得胜雪,看不出半点血色,好久才嗓音发涩道:“多谢娘亲提醒,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打听的。”
林妈妈这才安下心来,又嘱托她几句如何在侯府小心行事,如何伺候好侯爷,见她似乎心绪不佳,便提早告退了。
林妈妈离开,海棠院内几人皆是沉默无言。
聂蓉在堂下椅子上,之前在林妈妈面前是端正坐着,现在则是整个人倚在扶手上,一动不动,面如死灰,只有眸中隐动的水泽还带着一些活人气,犹如风雨催折后的花朵,美丽却再无生机。
许久她都是这般模样,连同青梅也是愁云惨淡,冯妈妈同她们一样在沉寂中待了很久,随后试探着开口:“要不然,姑娘再去求求侯爷,找侯爷认个错?”
作者有话说:
更新现在有些短小,主要是为了收藏,如果在八万字前没弄到300收藏,那这文基本就完蛋了,我会死得很惨,最后在无尽的孤寂中熬到完结,颗粒无收,还倒亏20块钱的封面费和电费网费,为了挣回我的20块,为了尽快达到300收,我只能这么更新,我发誓,等到梦想达到的那一天,我就日三日四日五日六,怎样都行!!!
第 27 章
聂蓉紧紧攥了攥圈椅扶手,长睫垂下去,很久才低低道:“那又有什么用……是我没听你们的劝……”
后面的话,她再也说不出来。
她自己也算咎由自取,只是自己身边的人,不知道会怎样。
明明最怕旁人受自己牵连,这一次却是真的受牵连了。
一直没吭声的橘儿说:“可是侯爷不是什么都没做吗?这么多天我们不也好好的,兴许侯爷就没太当回事。”
这句话,让冯妈妈整个人一震。
那天橘儿不在,她和青梅在场,清清楚楚听到了聂蓉的话,因为那话实在太重,所以她们都觉得这下完了,可橘儿的话却提醒了她:那么严重的话,如果侯爷真要发落,当时就会发落了,哪怕第二天,第三天呢?可现在都过去六七天了,侯爷那边还是没动静,这分明就是不会怎么样了!
但生气肯定会的,莫说侯爷,谁都会生气,所以才有了这么多天的冷落,但冷落不算什么,这恰恰证明她们还有机会!
冯妈妈来了精神,开口道:“你们两个出去忙会儿,我和姑娘说说话。”
青梅橘儿两人诧异地看向冯妈妈,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机密大事,冯妈妈睇她们一眼,不耐烦道:“男人女人的事,你们想学就留下好好听。”
两个丫鬟脸一红,立刻就跑出门去,还给她们把门带上了。
聂蓉却是无动于衷看了冯妈妈一眼,也没说话,大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无望感。
冯妈妈坐到她身下凳子上,问她:“姑娘上次和侯爷在老夫人那里,都发生了什么?怎么姑娘回来心绪就不怎么好?”
聂蓉倒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以前她觉得丢人,不想说,也懒得说,现在已然这样了,好像那也不算什么,便开口道:“老夫人说我狐媚不堪,引诱侯爷,要罚我,侯爷替我说话,说服了他母亲。”
“那寻芳也是侯爷作主发卖的?”冯妈妈问。
聂蓉点头。
“那这不是很好吗?姑娘怎么不高兴呢?”
聂蓉顿了顿,说道:“他因为我家退婚的事不忿而娶我,这只是其一;另一个原因是老夫人想让他娶表小姐,他不愿意,所以故意另外找了个人成婚,好断了他母亲的念头。”
兴许也是他姨母、表妹的念头,但这些是人家的事,她懒得去揣摩。
聂蓉接着道:“老夫人说要不了两个月,他就会腻了,然后休了我。”
冯妈妈却是不屑地轻嗤了一声:“你听她胡说,堂堂侯府,娶妻休妻跟过家家似的,真把脸面不要了?她要真这样想,便不会因为那点事就叫姑娘去问话。”
聂蓉低头不语。
冯妈妈劝道:“不管侯爷为什么娶姑娘,现在姑娘已经是他夫人了,我看他也没准备三两天就休妻,姑娘你这里也别多想,抓紧时间生个一男半女,管他是怎么原因都无所谓了,难不成侯府还能不管孩子,把孩子他娘休了?”
聂蓉眼中闪出一丝光芒,看冯妈妈一眼,随后又垂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