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满地嚷嚷着：“姐，你俩混这么好，怎么都不知道给家里打钱？我都快穷死了！”

我姐冷冷地盯着他：“谁是你姐？我不是早就被赶出去了吗？”

我妈对我弟使了个眼色，赶紧把一兜炸鱼干塞给我姐：“盼楠，我知道你心里还生气，但咱们毕竟是一家人，母女哪有隔夜仇？妈还专门给你炸的小鱼干……”

我姐直接把小鱼干甩了出去，打断我妈的话：

“阿姨，你认错人了，我俩从小就是孤儿，哪来的妈？”

我妈搓着手尬笑：“谁知道你当年脾气这么大，说你两句就跑了，我后来还去找过你……”

“打住，我不认识你们，没其他事我要走了。”

我妈急了，拽住我姐的大腿不撒手：

“你个贱骨头！有钱了就翻脸不认人，你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我养你这么多年，你给你弟花钱是应该的！不给钱我就天天来找你！谁都别想好过！”

我忍无可忍，就像小时候她对待我那样，把她拽起来，一口气扇了她十几个巴掌，又一脚把我弟踹翻在地。

“听不懂人话吗？我们不认识你！再不滚我报警了！”

保安把他们拖走了，我妈两腿拼命蹬踢挣扎，叫嚣着不会放过我们。

第二天，一则帖子在网上爆火，大致内容如下。

【当年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家人把两个姐姐送走了，这些年虽然没有联系，但我妈一直很挂念她们，好不容易找到人，我妈还特意带了炸鱼干，两个姐姐却根本不理我们，还让我妈滚，我们真的有错吗？PS：两个姐姐现在根本不缺钱。】

我弟以为，这样就能引导舆论网暴我们，没想到网友都不买账。

【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说出来给我听听，不会是用卖了你姐的钱养你吧？】

【这些年没有联系，你妈还很挂念她们？你自己信吗？通讯这么发达，想联系早联系上了，还用等到现在？】

【我来翻译一下，小时候为了吸血，把姐姐抛弃了，十几年不闻不问，突然知道姐姐发财了，请问我怎么才能把姐姐的钱全抢过来？】

【谁稀罕你那点破鱼干，带黄金和钞票去姐姐大概率会让你进门，为什么不送这些？还是说你从心底看不起你姐，觉得她们就值这点东西？】

我弟偷鸡不成蚀把米，被骂到注销账号，我妈紧接着在网上哭诉，说我和我姐是如何不孝，拒绝给她养老，我姐立刻甩出那张画押的字条。

其实这张字条并没有法律效应，但它坐实了我妈为三千块钱出卖我的事实，遭万人唾骂。

捞钱计划失败，我妈哭天抢地，她住不起宾馆，想借宿我家，我姐赶她去睡天桥，我妈叫起来：“天桥是人住的地方吗？我不去！”

“不去你就冻着吧，我们姐妹俩当年在天桥下可是睡了半个月，不也活下来了吗？”

我妈不吭声了。

大城市的消费很高，我妈把身上仅有的钱给了我弟，为了生存，她去捡烂菜叶，去扫大街，去后厨刷碗，夜里睡在过道，不到两个月，我妈的头发全白了，背也驼得厉害，她熬不下去了，成夜坐在我家门口哭。

警察让我们管管老人，我姐说了，我妈有好大儿，哪用得我们两个扫把星伺候？一张最便宜的站票，十九个小时，把我妈打发回去，就像我们当年南下一样。

临上车前，我妈抱着柱子不肯走，她说她必须从我们这拿钱，要不然没人养她儿子。

我姐问她：“你养你儿子，那我和妹妹呢？你能给我们什么？”

我妈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跟你们住，我给你们做饭洗衣，你俩的房子送给你弟当婚房，以后再帮他拿彩礼……”

“够了，你闭嘴吧！”

我妈瞪圆眼睛：“我说错什么了？我都给你送炸鱼干了，这可花了我三十五块钱呢！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个不知好歹的贱货！”

你看，给女儿一口饭吃，就需要女儿掏心掏肺，对儿子掏心掏肺，只需要老了给一口饭吃。

小时候餐桌上有一盆黄鱼，我弟要去夹，我妈一筷子抽到他手上，然后笑眯眯地让我和我姐先吃。

那天我和姐姐高兴疯了，就着鱼吃了两大碗米饭，吃完就开始拉肚子，上吐下泻，我妈松了口气：“幸好你弟没碰，这鱼放了五天，都馊了，东西不能浪费，你俩把它全吃了吧！”

她穷，她没钱，她被亲生儿子殴打，但她依然甘之如饴，明明她也是重男轻女的受害者，却把这种伤害延续到我和我姐身上，把我们当狗一样，不高兴了就踹两脚，还指望我们不计前嫌对她摇尾巴。

怎么可能呢？我们没这么贱。

第10章

我妈哭着坐上火车，我和姐姐准备出国。

后来，老家那边传来消息，说我弟赌红了眼，欠下巨额债款，那些债主先剁掉他一只手，又捅瞎他的右眼，我妈为了保住他的命，把房子抵押了，还去卖肾，替他收拾烂摊子，然而我弟好赌成性，很快又欠了一屁股债。

我妈给我们打电话，声泪俱下地求我们救救我弟，我姐直接把她拉黑了。

终于，我弟被债主一刀砍死，据说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麻将，我妈伤心过度，从医院醒来后被告知自己得了尿毒症。

我那失踪多年的生物学父亲突然出现，在我妈的病床边哭得撕心裂肺，他只照顾了我妈两天，就暗戳戳地σσψ打听她把存折放到哪里。

这个存在感几乎为零的老登，我对他没有任何感情。

他是最大的利益既得者，他和我弟一样，吸光女人的血，啃噬着女人的肉，嚼烂女人的骨头，榨干她们最后一丝利用价值，完了还要说一句女人不中用。

我知道，这些年，他早就在外面新建了小家，私生子已经十三岁，也许是报应，那孩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很多钱治疗。

我妈看到我爸回来，还以为自己有救了，满心欢喜地告诉他存折密码，结果人财两空。

在我妈生命的最后几天，我爸带着小三和私生子光明正大地站在我妈面前，告诉她真相，还说已经替她买了巨额保险，现在就等着她咽气。

我妈被刺激得发疯，用尽全身力气，用刀把我爸和小三都捅成血窟窿，那私生子侥幸跑了，不久后却因医疗事故死在手术台上。

有亲戚联系我们，说我妈前几天过世了，让我们安排墓地，我说别费劲了，直接洒了就行，亲戚指责我们冷血，我说你来掏钱？那边立刻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