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永城到底是一座极为?繁华的城市,尽管短短一段城墙能够看到的地方?属实不算多?,颜月歌也是叽叽喳喳讲了好一会儿。
等到目之所及确实没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地方?了,还不等他换口气,身后就传来了他二哥的声?音。
“小宝要是读书有这么用心就好了。”
颜月歌对他二哥的到来丝毫没有察觉,闻言顿时?一个激灵,却更多?是被他二哥口中的“读书”二字给?吓的。
身为?一个学渣型纨绔,还是被颜家彻底放任过?的纨绔,这句话从他二哥口中说出?来实在是过?于吓人了。
但?是吓到归吓到,颜月歌却是利落转身看向了轮椅上的颜月灼,打着哈哈道:“各有所长嘛各有所长。”
不知是不是认可了他的说法,他二哥并没有对此提出?异议,反而道:“听玉英说,你打算接手神器的转化?”
涉及神器,颜月歌不由正色,点了点头道:“二哥,我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可以无视一切禁制。”
虽然他对神器的制作工艺与作用机理不是很了解,但?是如果和寻常法宝相似,同样是依靠难解的符文与咒术作为?底基,他是不是可以卡bug从中做点什么。
他想,或许这也是淮序否认了他是帮助者,而说他是主导者的原因。
毕竟就算强如他二哥可以随手为?他种下另一道守宫砂,就算强如淮序可以随手破除掉那枚守宫砂,也无法做到像他一样,在无视禁制的同时?不被其察觉到分毫。
当然,能被种上守宫砂而不是穿体而过?这一点值得?研究。
但?在此时?此刻,他二哥却是因他的话语切实陷入了沉思。
他能够无视禁制一类的事?早已在他二哥眼前得?到了证实,这会儿的沉思难免有些莫名。
好在片刻之后,他二哥还是答应了下来,嘱托一句“切莫逞能”,便就将视线落向了淮序。
本以为?空气中的火星马上就要点燃,颜月歌都已经?下意识要去挡一下,却见他二哥心平气和道:“交给?你了。”
颜月歌愣了一瞬,扭头见淮序也是心平气和的点下了头,不觉有些惊讶。
所以这半个月里,淮序已经?成功进化到可以被他二哥所信任了吗?
答案似乎是肯定的,但?也似乎仅限于某一类事?。
总归已经?确定是他要去对神器的转化进行实操,那么准备事?宜就不得?不开始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当然也绝非今天?,如此仓促的情况下难说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于是趁着时?间还早,他二哥带着他与淮序上了一架小小的飞舟,悬在了神女像身周。
即便已经?历经?数百年风雨的洗刷,石像依然没有丝毫经?受过?腐蚀的痕迹,颜月青的面孔也依然是颜月灼记忆中的模样,只是唯独失了那份鲜活。
可在触碰到那为?了抵御外?敌而伸出?的巨大?手指,颜月歌还是感觉到了胸腔内传出?的强烈震撼。
那种感觉,比拿在手中的神器更重?,比触及到的神器核心更为?复杂。
没错,在淮序的指导下,他果然如同自己所料般,避开了一切禁制与符文,将神器的组成全部?临摹。
现在,他们只需等待他二哥准备的其他东西备齐,就可以开始进行这世上最不可能也是唯一有可能的仪式,从此在历史上留下痕迹,功过?尽由他人诉说。
回程之时?,天?色已是渐暗,过?分的专注让颜月歌疲惫不堪,坐在飞舟上也是懵懵的毫无生气,就连眼睛都要睁不开的架势。
见他这般状态,他二哥不由叹出?一口气,直言道:“困了就先睡罢,后面有榻。”
然而颜月歌只是顽强摇了摇头,却到底在身侧淮序的牵引中乖乖靠在了淮序肩上,心满意足笑了笑,眼看着就要闭上眼睛,又突然醒悟道:“不对,我还有问题呢。”
说完又努力?睁大?眼睛看向他二哥,继续道:“二哥,真的要开战了吗?”
“开战”。
自从颜玉英口中听到这一字眼后,颜月歌就总感觉有些恍惚。
战争这种东西离他实在太过?遥远,就算可以接受修仙界的弱肉强食,可是提及战争,就依然是无端令人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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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好像在明?确战争这一概念之前,颜家就已经?处于修仙界众多?势力?不甚明?显的围剿之中。
但?是暗的总归是暗的,一旦拿到明?面上,状况就再无法混为?一谈。
尤其是颜家并没有占据主动地位,即使先一步来犯的是魔族是飞霜宗是其他大?小宗门势力?。
他的担忧并非没有来源,他二哥理解,但?他二哥否认,“对于修仙界而言,或许是的,但?是对于颜家而言,我们只是在防守。”
颜月歌皱了皱鼻子?,仍带着那努力?维持的清醒,问道:“那二哥你今天?带着别法,是去宣战了吗?”
他二哥继续选择了否认,“正如我前时?所说,我们只是在防守,所以外?面并未在宣战,只是在等他们等不及。”
颜月歌思索了一阵,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懂了,二哥你让他们破防了。”
这话倒是没什么问题,他二哥点下了头。
颜月歌却是没有了回应,或者说,他连他二哥的回应都没看到。
淮序肩头的高度对他来说正合适不过?,淮序身体的温度对他而言更是舒适,在困顿与放松的双重?作用下,他真的很难不睡过?去。
强撑的清醒并没能支撑他问完他二哥带着别法在飞霜宗具体发生了什么,却是带着朦朦胧胧的满意答案进入了梦乡。
淮序已是将他看了一时?,此刻见着他那浓密的乌睫终于合上,竟是不由生出?几分欣慰。
就算因着角度的问题,淮序无法将他的脸彻底看清,只能清晰看到他挺翘的鼻子?以及鼻尖上浅浅的小痣,这份安宁也是深深烙在了淮序的眼底。
而后,淮序转头,看向了同样带着慈爱神色注视着颜月歌的另一人。
不比颜月歌这数月来日夜与淮序待在一起,不管是睡颜也好,其他也罢,对于淮序而言都已经?是习以为?常。
颜月灼是第一次见到颜月歌的这般模样,充满信任,乖巧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