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末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双手撑着地,他的意志显然也在与身体对抗,他往前爬了两步,一把抓住沈岱的手机,将它捏了个粉碎。那清脆到刺耳的铃声戛然而止,他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用一双血红的眼睛逼视着沈岱。
凶狠的、饥饿的、冰冷的、嗜血的,那是一双兽眸在环伺猎物。
“滚”瞿末予的喉咙里发出闷雷般的低吼。
恒叔和兰姨已经怕得浑身发抖,他们对视一眼,上去拉起沈岱的胳膊,想把他拖出房间,但地上要避开的碎玻璃很多,沈岱又软得像一滩烂泥,几乎丧失了自主能力。
瞿末予像一头正在盯梢的猛兽,伏于地面却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他的手指将羊绒地毯都抓烂了,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不停地发出粗粝的呜咽。
就在俩人好不容易将沈岱拖到门口的时候,瞿末予却猛地扑上来,单手将沈岱拎了回去,粗暴地扔在地上,沈岱的腿被碎玻璃刮破了,但那点疼痛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微不足道,他已经快要被恐惧压垮了。
在恒叔和兰姨的惊呼声中,瞿末予覆了上来。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沈岱吓得浑身发抖,偏偏除了这种不由自主的颤抖,自主的身体机能一律失效。
他一生中与alpha最激烈的冲突,不过是十来岁的时候被一个比他还小的小混混堵在墙角要钱,低浓度的信息素压制远达不到让他言听计从的程度,但为了避免麻烦,他还是冷静地给了钱。
他曾经以为信息素压制也不过如此,直到被瞿承尘轻描淡写地施了“定身术”,可与此时此刻体会到的泰山临顶般的压迫感天差地别,他跪伏在地上,恨不能用每一根头发丝向这个顶级alpha表达最卑微的臣服,濒死般的恐惧已经完全侵占了他的大脑。
失衡的信息素激发出了瞿末予彻头彻尾的兽性,他平日里表现得有多风度,此时就有多粗暴。
求生欲让沈岱在那窒息的信息素压迫下挤出一丝气力,一双手揪紧了长毛绒地毯,拼命往前爬去。
身下的猎物企图逃脱的举动激怒了瞿末予,他一把掐住沈岱的后颈按在了地上。沈岱浑身紧绷,疼得不停地扭动身体。那不住飘散而来的昙花香如蛊毒般勾引着瞿末予,他的大脑此时只能思考一件事占有!
无论身体有多么抗拒,拜万恶的基因所赐,omega会为了繁衍而向他的alpha无底线地服从。血液自心脏奔涌向四肢百骸,让沸腾的荷尔蒙操控每一根神经。
瞿末予双目赤红,终于如愿。
沈岱的脸惨白如纸,双目圆瞪,额上的汗大颗大颗地垂落,眼角也渗出了泪液,昙花香由淡转浓,很快就充斥了整个房间。
沈岱红肿的双目突然发现了卧室的门一直没有关,这些声音岂不是传遍了整栋房子?他的大脑再浑沌,也觉醒了一丝羞耻感:“门、门没关,不要……末予!”
“不准不要。”瞿末予说出了自这场暴行开始后的第一句话,“我给你的,你必须要。”
沈岱的意识已经趋于混乱,他时而要求瞿末予标记自已,时而要求关门,怕是连他自已也不知道自已在说什么。
结束后,瞿末予歪栽在沈岱的身侧,像抱玩具一样把沈岱搂进怀里,生怕人跑了似的手脚并用地圈住,一改方才的凶狠粗暴,反复蹭着沈岱的脸,狗一样沿着他的发际线一路嗅到了耳后,小声叫着:“老婆,你好香啊,好香,好好闻。”
沈岱累得手指头都懒得动,他神色恍然,却又不自主地被瞿末予的温柔所吸引,他也窝进瞿末予宽阔的肩膀,鼻间萦绕着两种信息素的味道,说不上好闻,但令人迷乱。
“好闻,好香,我的,你是我的……”瞿末予的鼻尖抵住了沈岱的后颈,声音愈发暗哑,说的话虽然散乱,但坦诚至极,“好香啊,你是我的啊,是不是,你说话,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沈岱满心依恋地回应道。
“我的,我的,太好了,你是我的老婆。”瞿末予一下下亲吻沈岱的脸颊和脖颈,“我们要好多好多孩子,好不好老婆?”
丧失了文明、丧失了学识、丧失了道德、丧失了礼教,只关注生理需求、退化成兽的alpha。
然而,无论alpha说了多少荒诞话,做了多少荒唐事,omega只有无条件地服从:“好,好。”
“真乖,老婆真乖,你好香,好香啊。”
“末予,做我的alpha好不好。”沈岱小声哀求着。理智的回归是短暂的,他明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对,他不对,瞿末予也不对,可大脑还是怂恿他去向至深的渴望低头。
“我的,我的,我的,这是我的……”瞿末予喃喃低语。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把这个又甜又好吃的omega据为已有,他好喜欢这个omega,如果不能咬,就可能被别人抢走,为什么不能咬下去!
不能,不能,不能,绝对不能!
为什么不能!
本能和曾经受过的特训在激烈对抗,两种意志在瞿末予的大脑内拉扯,他发出一声烦躁的怒叱。
沈岱吓得抖了抖。
瞿末予抱着脑袋躲到了一边,面上的肌肉有些扭曲,双目充血赤红,他一拳轰在了床头,将那块昂贵的黑檀木砸出了一个大坑!他吼道:“为什么不能!为什么不能!”
沈岱不住地后退,直退到了床头,他不安地环顾左右,然后再次看到了那扇一直没有被关闭的房门,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被多少人听了去?他的叫声,瞿末予的吼声,那扇大敞着的门让他生出了极度的不安全感。
关门,沈岱的大脑此时也只能单线思考,他思考的结果是必须关门。他撑着酸软的身体下了床,走向房门。
这轻微的动作却令瞿末予暴躁的情绪瞬间沉静了下来,他缓缓扭过头,漆黑的瞳眸直直地盯着沈岱的背影一步步走向门口,一步步远离自已。巨大的恐惧和暴怒交错着涌入脑海,他的omega要走,他的omega居然想要逃离自已!
瞿末予一个箭步窜下床,不知危险将近的沈岱刚刚走到门边,就被一股巨力撞了出去,身体踉跄着飞向了不远处的护栏,当他的腰腹被护栏挡住时,身后高大健硕的躯体也覆了上来,将他夹在中间不得动弹。
瞿末予一把掐住了沈岱的下颌,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已,脸色瞬变,一张人人称赞的俊脸扭曲得吓人:“你敢跑,你敢骗我!你是我的,你居然敢跑!”
沈岱急切地想摇头,下巴却被那铁钳般的手固定着无法动弹:“没有,没有跑!”
“不准跑,你是我的,哪里也不准去!”瞿末予抓着沈岱挣扎的手摁在了楼梯扶手上。
沈岱的惊叫声响彻整栋别墅,余音环绕,他本能地捂住嘴,他分明看到楼下有几道人影匆匆闪过,羞耻的泪水大颗地从高空坠下。
“你想去哪里?这是我的领地,你只能留在我的领地!”站在高处的感觉好比纵览群山之巅,这双重的征服欲的满足给了瞿末予别样的刺激。
他的本能在急速膨胀,他的欲望也势不可挡,他是临世的帝王,所有人都需匍匐在脚下,他只遵从本心,不必顾念其他。
没有什么不能。
他用那双血红的兽眸盯着沈岱白嫩修长的后颈。
沈岱哀声乞求着,他不想在这里,这个地方不对,如此空旷没有遮挡,让他觉得自已是被猛兽环伺着的羔羊。
瞿末予握住沈岱的肩膀,身体定住了,沈岱意识到了什么,也浑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