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用。”
“……是不是太累了,压力太大了?”沈岱心疼不已,他知道瞿末予每天早出晚归、高强度地工作,他知道瞿末予在顶着难以想象的压力去处理数不尽的迎头而来的麻烦,他知道瞿末予除了顶级的基因以外,付出的努力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这个仿佛无所不能的顶级alpha,凭着满身的光环对他产生了致命的吸引力,可这个会有疲累、有失意、有脆弱的男人,激发了他更深层次的爱意怜。
“可能吧。”
“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
“嗯。”
瞿末予答应了,可沈岱要起身他又不让,沈岱几番挣扎,哭笑不得:“我不起来,我怎么给你倒水。”
瞿末予再次沉默,好像在犹豫,而后回道:“不喝了。”
沈岱柔声安抚他:“我又不走,我就给你倒杯水,十秒钟,你嗓子都哑了,喝点水会舒服些。”
“……好吧。”
沈岱慢慢拉开瞿末予的手,他能感觉到对方的不情不愿,他快速跳下床,用手机的光照着倒了杯水,再快速返回,将杯子凑到瞿末予的唇边:“来喝点水。”
瞿末予两口就把一杯水喝完了。
“我再给你倒一杯。”
瞿末予扣着沈岱的手腕不说话,黑暗中只有他的眼睛在发亮,像一对兽眸,在确认自已到手的猎物是否会逃脱。
“很快,还是十秒钟。”沈岱此前完全无法想象瞿末予会有这一面,他只能哄着,“乖。”
瞿末予喝完第二杯水,放下杯子,就好像迫不及待地将沈岱再次圈进怀里,用半身的重量压着,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问道:“几点了。”
“四点了,你一直都睡不着吗?”沈岱在黑暗中抚摸着瞿末予的脸,他什么都看不清,但可以想象他喜欢的人此时顶着一张怎样的倦容,头疼加上失眠,此时的瞿末予肯定很难受,他也就跟着难受了起来。
“想睡,睡不着。”瞿末予的声线布满了疲倦和无奈。
“是太累了,压力太大了吗。”
“可能吧。”瞿末予低声说,“明天就要公布了,之后的三天假期我们要针对负面消息做一系列的公关,争取稳住股价。”
“影响这么大吗。”
“主要是今年的政策风向依然不乐观,环保指标一年比一年严苛,我们要投入很高的成本去升级设备、优化流程,这几年矿业本来就不被市场看好,公司又有一系列的动作,现在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造成影响。”
“市场都是周期性的,矿业的低迷跟大环境挂钩,在整个行业都不太好的时候,星舟的业绩也称得上出色,你不用过于担心,股民是有判断力的。”
“希望吧。”瞿末予用手指的骨结顶着太阳穴,想要用疼痛来置换疼痛。
“我给你按一按好吗。”沈岱托起瞿末予的头,放到了自已的腿上:“或许能缓解一些。”
“你有劲儿吗。”
沈岱笑道:“你试试就知道了,我以前常给我姥爷按摩的。”
沈岱先用手指轻柔地顺着瞿末予浓密的黑发,然后从眉心开始横向和纵向的按压:“还满意吗老板。”
瞿末予低笑了一下:“嗯,有点儿劲儿。”
“我是男的。”沈岱觉得这解释挺别扭,但又实在想说,“omega只是我的第二性别,我当然有劲儿了。”
“好,你说得对,又发现了你的一个优点。”
沈岱心里直泛甜:“你感觉好点吗?”
“好些了。”瞿末予吁出一口气,听来好像真的舒缓了。
“你的身体最重要,明天就休息一天,不,半天吧,好吗。”
“不行,明天一定是暴风雨的一天。”瞿末予闷声道,“你听过那个我大伯想分家的传闻吗。”
“听过,难道他真的有这个打算?”
“嗯,他想把化工板块从星舟剥离出去。”瞿末予的声音透出一丝阴冷,“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
沈岱想要提醒瞿末予小心瞿承尘,但现在提什么易感期,显然不是时候,瞿末予需要的是平复心情,赶紧进入睡眠。
沈岱便柔声引导他不再去讨论工作,而是聊些无关痛痒的内容,直到他按到手指发麻,腿也酸了,听到瞿末予的呼吸声逐渐轻缓,想他应该是有了睡意,便将他的脑袋轻轻地挪到了枕头上,小声说:“睡吧。”
瞿末予将沈岱拥进怀里:“阿岱。”
“嗯?”
“谢谢。”瞿末予觉得自已第一次体会到了夫妻间相互支撑的感觉,他知道沈岱做不了什么,但在这个他被疲惫、焦虑、头疼和失眠折磨得辗转反侧的夜晚,仅仅是这样抱在怀中,温声细语地说两句话,也胜过许多。
沈岱的回应是在瞿末予的额上落下温柔的一个吻。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瞿末予睡了很沉、很长的一觉,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已在一片白皑皑的冰天雪地里走了很久很久,这里没有方向,没有参照物,只有望不见尽头的虚无,他不知道自已从哪里来,要往何处去,他冻得整个人都木了,所有的感应神经都失去了知觉。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团火,发着光、发着热,他不顾一切地抱住了那团火,顿时整个人徜徉在温暖中,每一寸被冻僵的肢体都开始复苏,他原本沉重的身体变得无比地轻松,这仿佛就是世界上最好、最安全的地方。
瞿末予就在这样的舒适中自然醒来,眼帘打开,他看到一颗有着柔软黑发的脑袋,正背着自已在看手机,他短暂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已从饭局后半段就失忆了。这一觉补足了他的睡眠,让他的精神好多了,他打了个哈欠,见沈岱毫无反应,才从碎发的遮盖下看到黑色的蓝牙耳机。
他暗笑了一下,一把抱住了沈岱,将人快速捞进怀里。
沈岱吓了一跳,猛地回头,他很早就醒了,但不敢起来也不敢出声,担心把瞿末予吵醒:“你、你醒了。”
瞿末予咬住他的耳机扔到了一边:“看什么呢这么专注。”他懒洋洋地瞥了一眼屏幕,上面在放熊猫幼崽打闹的视频。
沈岱有些不好意思:“我姥姥喜欢看熊猫,我平时会存一些发给她。”
“原来沈工喜欢熊猫啊。”瞿末予用鼻子去拱沈岱的腺体,细细地嗅,同时发出满足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