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没关系。”
“想,还是不想。”瞿承尘犀利的目光盯进沈岱的眼眸。
在顶级alpha强大的威亚下,沈岱感到两条腿有点发软,他被那双眼睛看着,连强辩或撒谎的勇气都失去了,他咬了咬牙,暗暗握紧了拳头:“我想要什么,也只会堂堂正正去争取。”
“堂堂正正?”瞿承尘不禁失笑,“正常情况下,我大哥不可能标记一个没权没势甚至没有优秀基因的omega。或许他现在看你顺眼,睡着舒心,不介意把你留在身边,但也仅此而已了,他只会给你些小恩小惠,当那个与他匹配的妻子人选出现时,你就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他娶别人。堂、堂、正、正?就凭你?”
沈岱气得心室发颤,瞿承尘一次又一次地刁难他、羞辱他,而且说出来的话,句句戳心,因为它们句句属实。
“因为你手里的筹码太少了,所以只能以小博大,什么堂堂正正,只要你得到了他的标记,无论用什么方法,你都赢了一大半了。”瞿承尘眨了下眼睛,“怎么样,心动吗。”
沈岱冷道:“你这辈子赢过他吗,凭什么以为这样的大事是你可以掌控的。”
“我大哥平时称得上坚不可摧,几乎找不到弱点,但他毕竟也是个人,一个再强大的顶级alpha,在一年一度的易感期时,也会脆弱得像个孩子。”
沈岱的身体僵了一下,在那极其短暂的一瞬,他察觉到了自已心弦上的颤抖,那是一种名为动摇的情绪。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瞿承尘觉得自已阶段性地达到了目的,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就走了,沈岱在原地僵站了很久都无法回神。
易感期……确实是一个alpha最致命的弱点,多发生在天气温暖的春、夏时节,类似于omega的发情期,只不过alpha的需求是交配和标记,在这个时期,alpha会退化出很多动物性的本能,变得非常危险也非常脆弱。如果alpha能和自已标记的omega度过易感期,那会是一段甜蜜又满足的时光,反之则是一场煎熬。
对于顶级alpha来说,这是最容易被利用和背刺的时机,所以他们会找一个绝对私密和安全的地方熬过去。
沈岱没想到瞿承尘在打这种主意,但这确实也是他能想到的瞿末予的唯一弱点。瞿承尘说得对,这是他最有可能得到瞿末予的标记的机会,可是,他要这样一个标记做什么?那不是他爱的人抱着想要和他共度余生的情意给予他的承诺,真正重要的,并不是标记。
应该找机会提醒一下瞿末予,沈岱想,必须小心这个满腹算计的瞿承尘,也许在瞿老爷子 还在世的时候,他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以后可就难说了。
接近零点时,瞿家人集中在庭院里,等着放鞭炮。几个小孩儿撒丫子在雪地里跑跳,大大的红灯笼映衬得他们的脸蛋都是红扑扑的,看着非常喜庆。
沈岱小的时候没有适龄的亲戚玩伴,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过年,受到这热闹气氛的感染,他有了一种自已真的是这个家中的一员的感觉,哪怕只是短暂的错觉。他偷瞄了一眼身旁的人,他名义上的丈夫,默默抱住了瞿末予的胳膊。
瞿末予低头去看沈岱,从这个角度俯视,能看到他纤长上翘的睫毛和挺直的鼻梁,微微倒向自已的脑袋显得十分乖顺,沈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俩人的目光不经意地相撞,在将要旧新交替的这一时刻,眸中倒映着的人被赋予了一些特殊的意义,俩人的心在这一刻都剧烈地颤动了。
沈岱总是无法长时间地直视瞿末予的眼睛,喜欢一个人会不自主地羞怯,他把目光挪开,随口问道:“打牌赢了吗?”
“赢了点。”瞿末予道,“你晚上对我说些好听的,我就给你发个大红包。”
沈岱笑道:“恭喜发财?”
“太俗。”
“那说什么?”
瞿末予压低声音:“叫得好听也算。”
沈岱脸皮一紧,正不知道怎么回,突然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吓了一跳。
山里不能放烟花,这一万响的鞭炮也足够把开年的热烈气氛炸响。孩子们的尖叫声跟着起伏,沈岱笑着捂住了耳朵,心中默默许下新年的愿望,希望明年也能这样和瞿末予一起过年,如果再贪心一些,他希望年年如此。
回到客房,沈岱接收到瞿末予的眼神:“我去洗澡。”
瞿末予握住沈岱的肩膀,把他拉近自已,同时熟练地撕掉了他后颈的贴纸:“一起。”
头顶的花洒雨落,将俩人笼罩在水雾之中,此时的水温偏高,但瞿末予留在沈岱肩颈上的吻更加灼热。
沈岱嗓子都哑了,也累了,只能把脸埋在被子里小声呜咽,瞿末予还嫌不够,低下头去咬那后颈处白花花、嫩生生的皮肉,他的齿痕距离沈岱的腺体只有寸余,这不是他第一次咬沈岱的脖子,不能标记就代表着不是绝对的占有,不是绝对的占有就让他始终无法绝对的满足。他不知道多少次产生狠狠咬下去的冲动,虽然每一次理性都会战胜意愿,但违抗本能的滋味儿并不好受,往往在极致的享乐之中,还穿插着这些抓心挠肺的不满,他无法言说的愤怒就会变本加厉地宣泄到沈岱身上,毕竟怀中这个让他数度险些失控的人,正是罪魁祸首。
他从来不是一个纵欲的人,相反在生理需求上很克制,性欲跟食欲一样需要自律,但往往和沈岱做爱的时候他会把人折腾得第二天下不来床,很难说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必定是有其中夹杂的怒火在作祟因为沈岱的存在挑衅了他的自控力的怒火。
沈岱并不知道在他身上挞伐的alpha此时心中有多少弯弯道道,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能随着瞿末予在原始的欲望中一同堕落。
沈岱睡了很沉的一觉,没有上班早起的压力,他只想在新年第一天的温暖被窝里尽情地释放疲惫。
直到他被瞿末予摇醒。
沈岱发懵地看着一脸严肃的瞿末予,又看了看窗外,阴天,小雪,看不出几点了。
“快起来穿衣服。”
“几、几点了?我睡到很晚吗?”沈岱见瞿末予的脸色非常不对劲儿,不免以为自已做错了什么。
瞿末予垂下眼帘,沉声道:“我爷爷早上走了。”
沈岱半天都没反过劲儿来。
“快穿衣服!”
沈岱忍着浑身的酸痛下了床,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在险些被裤子绊个跟头后,他混沌的大脑才如梦初醒,明白了瞿末予在说什么。他穿好衣服,回头去看瞿末予:“……早上?”
“嗯,睡梦中走的,刚发现。”瞿末予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物,面容若冰封般纹丝不动,“好歹是过了这个年。”
沈岱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节哀。”
“南非不能去了,这个年假要处理的事会很多。”
“我能做什么吗?”
“先跟我去客厅吧。”
俩人来到客厅,昨夜还喜气洋洋的一大家子人,此时各个黑衣愁面,过年的大红装饰物挂满了整栋房子,但此时屋内的气压极低,没有一个人先开口说话。
当俩人出现时,众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瞿末予是星舟未来的接班人,他到场了,才能开始讨论白事。???
听着他们商讨白事的细节,沈岱始终有种云里雾里的不真实感,昨夜还见过的人,一觉醒来就没了,他不禁联想到当年姥爷去世时的情景,心中涌入阵阵伤感。人好像就是这样,说没就没了,来不及怀念和回想,谁都不会料到,有时候那看似寻常的一面会是最后一面。
由于山路雪滑,医院的车下午才到,遗体接走后,各家亲戚也都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