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1 / 1)

瞿末予顿了一下,便反客为主,他的鼻息、他的舌尖、他的意志都被浓香入侵,美酒般醉人。这一吻似毒药快速蔓延,麻痹了每一根神经,何种的理智都不堪一击。

瞿末予脱掉了西装外套,扯松了领带,同时释放出安抚的信息素。

瞿末予用牙齿磨着自已的下唇,然后发狠地咬了一口,在剧痛中找回短暂的清醒。他受过训练,非常严酷地抗拒omega信息素的训练,每个s级alpha接受这种反人道训练的原因,都是为了不被omega诱惑而失控,如果他们轻易就能向一个人缴械投降、任人宰割,那也不配称为顶级alpha。

但是,这不代表他必须压制自已。

他成年至今,最接近失控的一次,就是三年前在稀土研究所里救了一个发情的omega,他不得不用临时标记来安抚对方,否则他也可能会失去理智,如果当时不是在公共场合,甚至不是在公司,他会随心所欲做他想做的,是欲望促使人攀登权力的巅峰,而抵达巅峰的目的又恰恰是满足欲望,克制是为了更好的放纵。

事后他不是没想起过那个抱紧他哭泣哀求的研究员,但他不会为了一个可替代性很高的床伴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哪怕三年后因为机缘巧合这个人又被送到了自已身边,他开始也并不打算为一时的愉悦将这场合作变得复杂。???

可是,这个omega一而再地送到自已嘴边,他想吃了,那便吃吧。

终于挨到了家,老吴将车开进了地下车库,瞿末予用那件沾满了信息素的风衣将沈岱包住,直接抱进了电梯。

电梯直接升到二楼,瞿末予抱着沈岱进入了他住的客房……

沈岱确实不似寻常omega那么瘦弱,他的体态修长、流畅且有力,一层柔韧的肌肉薄薄地包裹着骨骼,不显干瘪,也不见松垮,仿佛刚刚能独当一面,同时寻求强者的庇护也毫无违和,这样的恰到好处,像极了少年期,长成了的omega太绵软,而alpha又太强壮,所以这初绽的、又稍纵即逝的美令人回味无穷。

瞿末予亲吻沈岱泪湿的面颊,咬了一下他的鼻尖,低喃道:“你好香。”

瞿末予的忍耐力也已经到了溃败的边缘。

直到,他听到了敲门声。

当沈岱察觉到他要起身的意图,整个人瞬间被恐惧感淹没,他带着哭腔说道:“不要,不要走,求你不要走。”

“乖,我不走。”瞿末予亲吻他微湿的眼角,想要下床去开门,但沈岱怕得厉害,死死抱着他,一时根本摆脱不了,他只好将沈岱整个抱了起来,就那样挂在身上走向了门边。

早有准备的恒叔背着身站在门口,手中递来瞿末予需要的东西,同时轻咳一声以掩饰尴尬。

瞿末予接过来,快速摔上了门。

沈岱的大脑已经难以思考,并不知道瞿末予的这些动作代表什么,他唯一在乎的只是不能和这个人分开。

瞿末予重新将沈岱压倒……

沈岱忍不住哀求道,“求求你……”

瞿末予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岱,那细窄的腰线和蝶一般翩跹的肩胛骨,如果连他也在被蛊惑的边缘,还有哪个alpha能抵抗得了?想到沈岱能够轻易地诱惑别的alpha,引来群狼环伺,他突然感到了愤怒和妒意。

理智在极限地拉扯,瞿末予再次用疼痛唤醒色欲昏沉的大脑,不,是惊醒,他惊醒过来,发现自已竟被蛊惑至此,真的生出了要给出标记的念头!

诧异过后是恼羞成怒,瞿末予不敢相信一个普普通通的omega能动摇他的自控力,拉满血丝的双眸中染了怒火,他再次掐住沈岱的后颈。

沈岱疼得发抖。在一片混沌的潜意识里,他知道是自已的行为激怒了他的alpha,在一片混沌的意识里,他知道这个人不是他的alpha,不是他的。泪水将被子浸湿了一片,他体会到无法言说的悲伤。

瞿末予将沈岱搂在怀里,心脏挨着心脏,却并未同频地跳动。

一切归于平静后,沈岱得到了短暂的清醒,但他宁愿不要这样的清醒,他不知道如何面对瞿末予,面对现在的自已。

怀中人突然的“降温”代表什么,瞿末予很清楚,他的食指绕着沈岱潮湿的一绺头发,轻声问:“不难受了?”

沈岱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不敢抬头,不敢动弹,仿佛只要他一直保持静止的状态,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不用为身体和态度的变化作出解释,他当然知道这只是逃避,可除此之外他还能干什么,他应该道歉吗,对自已的失控给别人带来的“麻烦”,他应该道谢吗,为瞿末予再一次“解决”他的麻烦。他应该说什么,做什么,才能缓解此刻的羞耻和难堪。

瞿末予低笑几声,微微带一些吃饱喝足后慵懒的鼻音,听起来是心情愉悦的:“现在才不好意思,是不是晚了,嗯?”

沈岱更觉无地自容,下意识地想蜷起身体,通过这个在胚胎中就形成的防御姿势来拉开和瞿末予的距离,但瞿末予将腿卡在他两腿间,不让他得逞,同时温热的吻落在他哭得红肿的眼皮上,见他越是窘迫,便越是忍不住想逗他:“晚了。”

“我……我不是有意的。”沈岱用手掌捂住了被瞿末予亲过的眼睛,它像被施了魔法,马上就会更控制不住泪腺功能,相较于平时,发情期的荷尔蒙将他的情绪放大了百倍,他觉得这个正在操控着他的思维和行为的人根本不是原来的自已,但一切的感知却又如此真实和清晰,这种感觉太糟糕了,却又令人沉溺无法自拔。

“哪部分不是有意的?是不小心发情这件事,还是找我帮忙这件事?”

“因为你以前帮过我。”沈岱十分想要详细辩解一番,毕竟两次都在公共场合、都在瞿末予面前发情,简直像是故意为之,瞿末予会不会觉得自已是个手段拙劣又不顾后果的小人?可他又担心越解释越刻意,越描越黑,他无力地挣扎着,“是因为瞿承尘……”如果不是瞿承尘故意刁难他,事情又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听到这个名字,瞿末予的眉心皱了一下:“别说了。”他不想听他刚刚占有过的omega、他合法的妻子,躺在自已怀里提起另外一个alpha。

瞿末予的不悦更验证了沈岱的猜想,此时他无论说什么,听来都像狡辩,他咬了咬嘴唇:“瞿总……”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瞿末予打断他。

“……”沈岱犹豫片刻,依然有些叫不出口,哪怕他们之间已经是这样的关系,对他来说,这似乎也是僭越的,因为除了他们上床这件事之外的所有事都没有改变。

瞿末予抚弄他的背:“叫吧,没事。”

沈岱生硬地叫道:“……末予。”这两个字含在嘴里,真像刚出锅的栗子,甜,但也滚烫。

“嗯。”

“可以给我一支强效抑制剂吗。”沈岱其实很想问瞿末予,刚刚为什么不送自已去医院或药店。

“那东西很伤身体。”瞿末予搂着沈岱翻了个身,令沈岱趴在自已身上,“你这次被诱导发情,我也有责任,你有我,不需要抑制剂。”

沈岱诧异地看了瞿末予一眼,又闪避开目光,他一时消化不了自已听到的话,那种若有似无的、虚虚实实的暧昧,每一个字他都懂,但连在一起,却参不透背后的语意和情绪。

“我会陪你度过发情期,还会给你很多额外的奖励,你只要听话就好了。”瞿末予压下沈岱的脑袋,吻他的唇,动作再粗暴,声音却无可挑剔地温柔,“乖一点,不要再提‘标记’,好不好。”

沈岱的心室瞬间被狠狠抓了一下,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痛,混杂着窘迫、羞耻和悲哀,他小声说“好”,瞿末予没有使用命令的口吻已经算给他面子,“好”比“是”听起来是不是还余一点尊严?他将脸埋进瞿末予的颈窝,身体随着alpha的动作摇摆身心都不由已罢了。

瞿末予对沈岱是满意的,从各个方面来说,既是一个聪明有分寸的人,又是他的合法妻子,还意外地干净美味,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们可以各取所需,他得到愉悦、方便又安全的性,沈岱得到……诸多好处,沈岱当然没有理由不愿意。

太阳落山后,恒叔再次敲门出现,送来了食物和一个定制的止咬器。瞿末予很多年没用过这东西,家里也没备,只有老宅有,为了不让他爸妈问这问那,兰姨以回去拿东西的名义偷偷带回来,所以耽搁了时间。

瞿末予一开始并不想用,一个顶级alpha需要戴上止咬器,就是证明对自制力的不自信,他此前不曾担心过自已会在冲动之下标记任何人,但沈岱对他的蛊惑超过了他的预想、突破了他的戒心,每每在最沉醉的时候,在他被那昙花的香熏染得入了魔一般,他都会产生强烈的原始冲动将猎物完全据为已有的冲动,这太危险了。他想要纵情享受,就只能借助止咬器。

在一次长达十个小时的深度睡眠后,沈岱从疲倦中醒来他真的醒了,身体醒了,脑子也醒了。

这次发情期三天就结束了,这更让瞿末予认定他的腺体没发育好,提出可以送他去看最权威的医生,但沈岱含糊过去了,这对他来说从来都是件好事儿,他一点都不想治。这样荒唐的、疯狂的三天,中了蛊毒一样迷失自我、沉浸rou欲的三天,就该早点结束,因为瞿末予不是他的alpha,发情期不是他们增进感情、创造爱情结晶的美好周期,只是纯粹的发泄,他越沉沦,清醒之后只会越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