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就能拔刀,要取人性命的举动,

先前一旁站着不曾说话的人,开口此时阻止了。

“您战功赫赫,在外邦谁听见您的名号不心里敬佩,不说前有中原虎视眈眈逼迫,后有孟契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都靠您在前头挡着镇压着,”

“外邦的天,是您顶着的,天下人皆知你的威名,西乌达尔城主不过是占了一处便利罢了,若天下人都晓得,他与中原人联合起来,要欺负您,西乌达尔的城主是要换人坐了。”

还在暴怒当中的阿鲁科亲王,诡异地冷静下来,

他那双有些发绿的眼睛,从跪在地上的人身上,落在旁边穿着外邦衣裳,长相却是中原人的身上,对方眼睛狭长,有两撇小胡子,瞧着很是精明又阴险。

“继续说,”

他泛绿的眼睛里充满着几分野性里头,有一股野性的凶狠,

像是下一刻就会控制不住,肆意发怒嘶吼,需得见见血才能平复。

然而他先前因这小胡子的一句劝导,便就冷静了下来,就能推断出,他并不是能轻易被愤怒给冲昏头脑的人。

“亲王,养狗的人都晓得,这狗啊,你给它一碗饭,它就会摇尾巴认你是主人,就算你不搭理它,它去别处乞讨,也还会回自己的主家,”

“西乌达尔城主他把利益看得重,他此时为了一碗饭认了中原当主人,可到底是外邦的人,你要是在他丢了位置,落的被人嬉笑,再去给他个还差事,这条狗就会吃你的这碗饭,”

“到那时,亲王只要看着就好,说不定还会多了一条看家护院的恶狗。”

阿鲁科亲王听着小胡子的话,他一直没吭声。

跪在地上的人便是傅景麟所放过的络腮胡,他如今心里七上八下,背后一片冷汗,

外人只都晓得阿鲁科亲王威名,可实际上他近身的侍卫都晓得,

亲王脾气十分怪异,怒气上来之后很难轻易平息,需得见血才能平复。

从他跟前被抬下去的人,多数都是四肢不全,

还有那些个被直接砍头,扔在外头苍鹰野狼夺食,

如今在屋里竖着靠窗的那能挂衣裳架子,被阳光照着发亮又润,瞧着像是顶好的玉,

实际上那并非是什么玉制成的架子,而是人骨!

“是听不懂话?还不赶紧滚!”

“是是是,亲王,属下此次一定把这事办好,若再有差池,属下便自愿走上鹏浩山上,让苍鹰啄食,剩下的骨回来给您垫脚!”

络腮胡死里逃生,在地上砰砰砰地磕了几个头之后,起身弯腰且快步的退出屋子里,都不敢抬头看人一眼,心里隐隐对先前说话的中原人有几分感激,

这人跟着亲王已有数十年,亲王的一些决策都是他点过头的,

听说他是中原当初的大官,犯了错,全家被中原的皇帝诛了九族,

心灰意冷跑到了外邦,随后被亲王所救,便一直辅佐他。

以往这人可容不得有人在亲王跟前冒头的,他想不通,这人为什么要救他,他到底何意?

不过这条命他救了一次,恩情他会还给他,随后两不相欠!

“你救他的命,有什么别的打算,他不过是个没建树的东西,只有那身武功还算不错,”

络腮胡退了出去,阿鲁科亲王问道的小胡子。

“亲王,你不觉得让他回来的人太过于自信了?他像是料定亲王你不会杀了他,我们偏要反其道而行,看看中原里所说的文武兼备,神机妙算的傅景麟算错了,又是如何的一个场景,”

小胡子慢悠悠地说的,他那双小眼睛里也闪过光,像是已经看到了傅景麟算错之后气急败坏的样子,

他心里舒爽,一旁的阿鲁科亲王立即懂得他是何意思,两人哈哈大笑。

“不过只一个黄口小儿,要说神机妙算,你才是当世第一人,什么傅景麟,盛如直,都比不过你!当初我不过是父亲的脚下不出头的儿子,谁能想到我继了他的位,是亲王,那些个被他所看好的儿子女儿,早就骨血入了黄土!这都是靠军师你的聪明才智啊,”

“后面的事你要多上几分心思,这亲王的位置,我坐得太久了,”

“当然,当初亲王救了我一命,便说好了,要让亲王达成所愿,”

阿鲁科亲王与小胡子相视一眼,都料准了对方心里所想。

……

阿滢回到西乌达尔城的院子里,先前淋了一场生雨,樱谷几人都小心地照看着,

还以为她会有发热,几人是接连守了好几个夜里都没睡好,

就怕她突然的发热,万一又像是先前那般作呕等等,需得给她梳洗,

樱谷是瞌睡了一会儿,又立即醒来,接连两天她脸色都发黄了,

也幸好阿滢争气,竟这么挨了过去,未有发热,只是说话时声音有些哑着,

几人都松了口气,这发热也会伴随着喉咙痛的,这还好,多喝水就会慢慢好了。

“要不要喝些水?嗓子好得快,”樱谷把热茶给她放到跟前去,

在樱谷问阿滢要不要喝水的时,她脸红耳根也发烫,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向不远处床榻上,这多喝水的话,在这几日夜里傅景麟问的她最多,

这人还更是不知羞地说着混账话,什么‘被褥都润湿了’,

如今再看那还有些乱的被褥,恨不得赶紧放在火膛里头给烧了去才好!

“还是吴御医调整的汤药好,你瞧,这次竟都未受凉,只是喉咙发哑而已,也不碍事,”樱谷说着,起身要给阿滢去整理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