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紧的,”阿滢不在乎的事揉了揉膝盖,虽然是有些疼但也不是忍不了,

跪这半日的经,是让她头脑清楚了些,在墨韵院内歇了一夜,怎么就把身份的时候抛向脑后了呢。

“主子!”在门口的摇桃,突然到小声喊道,

她故意放低声音,又是挤眉弄眼的模样,让阿滢都没猜准了什么,就瞧着她是低头弯腰,不敢看那玄色的衣角滑过门槛走进屋里的人。

阿滢想起上职之前,傅景麟同她说的,晌午会回来用饭,

她急急的站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把衣裙整理好,水盈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堪,强装镇定的说道:“您等等,奴婢去厨房问问饭菜,”

焦急时她都忘记了,她已经不是丫鬟,而是傅景麟的通房,这些事不需要她亲自去准备。

进屋傅景麟在椅子上坐下,视线扫过阿滢膝盖,看的阿滢不自觉的动动腿,他才开口道:“想明白了今日一早为何去跪经,”

阿滢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心里酸苦,樱唇轻抿,小声道:“奴婢懂了夫人教诲,不、不该胡乱来,”

她就说,世子爷怎么可能会为了一顿午饭回来,原来是知道她没规矩被罚丢了他脸,阿滢似真的知错了,在傅景麟看过来时,水润润的眸子讨乖的笑,

傅景麟静静坐在椅子上,眼眸深邃地望着她,

伺候了他多年还是这么笨,被旁人欺负了都不知晓,没长进,还是跟小时一样,被欺负了就躲在墨韵院内不敢出去,没有他护着,怕是不敢踏出清漪院的门。

第三章:阿滢吓得眼泪晃荡

世子要用饭,厨房是抓紧准备了一桌,迎合他口味的饭菜送到清漪院来,用不着是阿滢再过去瞧,

他一来,阿滢顺着以往的习惯是给他添了半碗饭,再添了一碗白玉紫带汤,

又是拿起筷子把用来作为点缀的葱给拨开,给傅景麟夹了一块鲜嫩的鱼肉,

且是害怕他下值口渴,阿滢又是拿起了杯子,倒了杯清茶放到他手边,

她是顺着傅景麟的习惯,一切自然忙活好是站在人身后,直到是坐在椅子上的人看过来,她回以懵懂疑惑的眼神。

“看来是跪经跪错了,头脑越发的呆笨,”

啊?她不是按照他的习惯都是伺候的,跟以往没有差错啊,怎么还挨骂了?

“世子爷,可是奴婢有什么准备的不妥的?”阿滢弱弱开口询问,

只听到啪的一声,玉筷放在圆桌上,傅景麟目光沉沉地看向阿滢,沉声的问她:“比起做世子的通房,反倒是觉得丫鬟身份更让你惦记,”

“奴婢没有这么想!世子爷您仪表堂堂,更是世子之尊,奴婢能伺候您,就单单这侯府里就有上百的人羡慕奴婢,”阿滢手不断的揪着手绢,那双水盈盈的眼里是悄然的冒出水光,眼尾更是染上粉色,抬眼看人时,即是一片惹人怜惜的模样。

“是吗?”傅景麟是眼神扫过一旁的汤碗,还有汤碗旁边的温茶,

阿滢是被吓的突然就懂了傅景麟的意思,忙不地的是在他旁边坐下,莹白如玉散发着兰香的小手,把汤碗移到自己的跟前来,

“奴婢是想等汤凉了一些再喝,”她脸颊微红软软道。

一顿午饭吃的阿滢是喝了一碗汤就饱了,把人送出了清漪院之后,

她是悄然的揉了揉肚子,通房这门差事,真的是比做丫鬟还要来的累,

“主子快躺下歇歇吧,”樱谷拿来泡浸过热水的锦帕,是小心的敷在阿滢越发是发青发紫的膝盖上,

摇桃也不叽叽喳喳的是说话了,瞧着阿滢那疲惫的样,是轻轻的给她揉着肩膀,

阿滢是想着白日里自己糊涂了,傅景麟晚上可能是不会来,

可等着泽钦提着灯,他沉着脸踏入内室,掀开衣袍等着人伺候样,阿滢就知他是不会走了,一边伺候人褪去衣袍,心里暗道,怕不是明日又要在小佛堂里跪经了吧?

多时后,

阿滢嗓子干哑发疼,有温热的茶水入口,漂浮在半空的思维才回来,急急喝了两口,

瞧着在灯光下人再次过来,阿滢吓得眼泪晃荡,求饶道:“世子爷,不能再、再闹了,”

烛光微摆,软绵柔嫩的肩覆着一沉薄汗,暗香浮动,床边的人眸色深沉,挥手打落幔帐,

屋外不知什么时候雨滴敲打瓦片,发出清脆响声,不一会儿屋檐走水,室内玉软香温,红鸾帐暖,

阿滢迷糊中,先是似乎闻到了一阵苦味,后是被罚跪经后肿痛的膝盖突然一阵凉爽,舒服的她是松开眉头,

依稀看到个高大黑影,皱着眉,手指沾染膏药点在她膝盖上,随后是一阵火辣的刺痛,痛的她双腿乱蹬,要躲开,

下一刻,是被钳制住,梦里有人问她‘不用药,腿还要不要了?’

吓得她哽咽出声,她要腿的,她要的,呜~

翌日,阿滢几乎是强撑着,送傅景麟到院外,总算没坏规矩,

刚回院里,旁人质问的话迎头就撞来,“滢娘子这是想要躲着不喝汤药?”

来送汤药的人阿滢倒是有些意外,这位侯府里的表小姐,她是跟对方没有任何交际来往,只是这表小姐对她有些成见,

“表小姐多虑了,奴婢知道侯府的规矩,”阿滢是轻步上前,端起放在圆桌上的褐色汤药,眉头不皱的就张口是全都喝了下去,

雪白里的碗不剩一滴汤药,旁边的樱谷是早就准备了温水,等着阿滢是拿过去漱口,好去去嘴里的苦味,

温水入口之后,阿滢才觉得自己并不像是生吞了黄连那般苦。

“你知道就好,就算是世子爷的通房,也不过是比伺候人的丫鬟高那么一些罢了,听说你昨日被夫人罚去小佛堂跪金经,可想明白是为什么?”

在这清漪院内,阿滢跟樱谷是站着,而这位表小姐却是坐着,

她微抬下颚,挑起眼角瞧着阿滢,那眼里的轻视,是不用藏着完全的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