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阿滢开口喊的姨娘,其实要喊姨母比较来的好,

“可在乡下,人家多数喊的都是姨娘,显得是亲热一些,”樱谷对阿滢说的。

不过阿滢还是如同以往一样,喊得也是姨娘,

她也是觉得这样显得关系好,而姨娘对她当真的是格外的看护,

有时候想,如是她们是亲的,那再好不过了,可她是没有那样的福气。

三月底来,下了雨还是有些微冷,

阿滢是穿了薄棉圆领白缎绣朝颜花的扣夹背心,五彩长穗扣在腰侧,走路起来,长穗微微晃悠,更显得她腰肢袅袅,即便是有了身子,体态也没有走样,

微微拂过她油黑发亮的长发,嬷嬷是撑着伞,樱谷是扶着阿滢的胳膊,慢慢地往前走动。

先前有些微微咳嗽,冷风过,阿滢拿着锦帕微微掩口,是轻轻咳嗽两声,

巷子口有人走来,还有些着急,瞧着阿滢的姿态,是有那么一些看不上眼。

这仲成巷,后头的这些人家,多数都是孩求学的学子,家眷便都是一些普通人家,

而前头的住的府邸,不是富贵就是权势,瞧着这主仆三人的打扮,也如何富贵。

“赶紧走开!稍后便是有大人要从此处路过,你等小小的平民,哪有那样的福气是见到大人,小心是被贵气冲撞,肚子里装着的东西,是要缺胳膊缺腿!”

如是要避开,阿滢当然是愿意站着让人过去,

可瞧着此人身上穿着,带着腰牌,身上挎着刀,

像是家丁,可又像是有官职在身的近身侍奉的侍卫?

在他说起阿滢,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如何不好,樱谷与嬷嬷两人,当下便都是沉了脸下来,两双眼睛是面带怒气地看着侍卫。

“怎么还听不懂人话,让你赶紧走!要银子是吧?你们这些是地里刨食的东西,当真是跟那低着头,在破碗里舔食剩饭的狗差不多,”

对方是说的一脸鄙夷,当即真的是从怀里一掏扔了几颗碎银子,扔在在阿滢的脚旁。

阿滢是看也没看,便是伸出脚来把眼前的碎银子,踢到旁边的路上,

这举动是让那侍卫脸色一僵,看着阿滢,眼睛是瞪圆了,一股怒火冲出来,

手放在腰间的刀上,只听到唰一声,刀锋被抽出三指宽,

“给脸不要脸,看来是嫌命长,活得不耐烦!”

第一百三十五章:让你身孕的不是我?

“盛况!”

在先前给阿滢脚边扔银子的人,他在抽出刀,

而在下一刻,是听到刀被按回刀鞘里,那格外重的声。

阿滢都没有看到薛兆是从哪里出来的,只是眼睛眨巴了两下,

他便就是到了自己的跟前,挡住前面,伸手按住那叫盛况的人的手。

“你想做什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自然是清楚,薛兆,赶紧把你的爪子挪开,小爷身上的刀,岂能是你最卑贱的人能碰的,你要是再敢拦着我动手,小爷我连你一起打!”

“别以为你姓了薛,就了不起,骨子里还不是有着那卑贱的血,你敢拦在我前头,也得是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就你这样地跪下给小爷我舔鞋子,我都嫌你那条舌头不够干净!”

这样粗俗的话,阿滢在蜀州是听到过差不多些的,那位顾家二爷便就是这副模样,

他们往往心高气傲,以为自己如何了不得,

不过也就是占了自己家世,而他们自身而言,连这世上大多人都比不上。

阿滢是见不得站在她前头,护着她的人,被这样的人是侮辱,

她进来心里也燥的厉害,这下便也没忍着气了。

“我瞧着位公子倒是像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家主子如何身份贵重?听闻天家南巡时,曾是下令不可惊扰百姓,即便是途中路过,也隐其身份,即便是东宫太子,他出现在京都城里,也没带着太子的阵仗,你家大人是何人,这般大的架势,难道比得过天家与东宫?”

阿滢到底是跟着傅景麟久了,读了那么些书,平日里不怎么爱多口舌,也不愿意争执,

多数都是旁人逼着她,她才忍不下,而往往便是开口了,就有些让人下不了台。

就看如今那位侍卫打扮的人,当即是脸色青了又黑,黑了又紫的,

“无知妇人!再敢多嘴,要让你下大牢!”

“你说得这清楚,可有命见过天家与东宫?我家主人可是天天面见,这两位天下最为贵气的人,更是东宫的老师,你可敢说,你家是何门第?到我家大人面前又敢不敢说这一席话,”他还扯着嘴角冷笑,可突然的,面色是有些慌。

阿滢是见过一些刁奴,傅景麟以前是与她说过,

身居高位的人,府邸规矩便是越重,犯过一次错,绝无二次机会,不是死,就是没半条命。

用这样的手段,为的让府邸人知晓,管住自己的嘴,不可仗着主人家的权势,在外头欺压人,

这朝中的御史眼睛可时刻地都看着的,即便是小小一句话,隔天都会被写成弹劾的折子到天家书桌前。

眼下的侍卫是这般的嚣张,更是说他主子是东宫的老师,

阿滢倒是不清楚了,傅景麟与东宫是被大儒教导过,其中又有很多其他的讲师……

“佩靖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