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程幼容背对着林贵妃,她的肩背绷的很紧,垂在身侧的手指在轻微地颤抖着,过了几息,她才语气有些强硬地道:“儿臣不想嫁给他们。”

一听这话,林贵妃瞬间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厉声呵斥道:“不嫁给他们,你想嫁给谁?你能嫁给谁?你有什么资格去挑选?”

程幼容转身,直视着林贵妃,她眼底涌动着强硬的目光,“儿臣嫁谁,都不会嫁给他们中的一人。”

林贵妃皮笑肉不笑地对她道:“这可由不得你。”

“母妃可以试试,到时候闹得血染婚礼可不是我的错了。”程幼容勾着唇角,展露出一个凉薄的笑来。

她自然是不会弄死自己,不过要是真逼着她嫁给林家那三子中的一子的话,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个人的。

一个茶盏破风而来,狠狠砸在程幼容的额角上,幸好里面的茶水已经是温热的,否则会被烫的不轻。

林贵妃气得胸口起伏不定,那张美艳绝伦的脸都有些扭曲了,她目光凌厉,狠声道:“程幼容,你真以为自己是个公主就了不起啊?你这么厉害,怎么不是个男儿身呢?啊?一个女子,哪来的胆子敢反驳本宫?本宫是你的母亲再敢冲着本宫这样子说话,明天就滚出宫去嫁给你表哥!”

她有些歇斯底里,抬步就要去寻找藤条。

殿内一阵器物跌落的声响,守在门外的素兰面色发白,含着眼泪朝年嬷嬷求道:“嬷嬷,您进去拦一拦吧,我家殿下昨日才叫过太医,她哪里受得住贵妃娘娘的责罚啊!”

年嬷嬷的表情也不太好看,她虽然是林贵妃的乳母,但她哪敢现在进去触霉头啊。

殿内的林贵妃握着那根又细又长的藤条就去抽打程幼容,藤条从空中扫过,带出一阵嗡鸣声。

程幼容手指蜷缩着握成拳,她想抬手去反抗林贵妃,可浑身却僵硬着动弹不了。

她从小就挨林贵妃的打,直至现在,听到那根藤条发出的声音后,身体就会不自觉地僵在原地,只能默默承受着它落在自己胳膊上和小腿上。

幼容都挨打了!!你们能狠得下心不给她投点珠珠吗?T﹏T呜呜呜

寻鹤 < 随宦(古代/甜文/宦官&amp;公主)(刺一个桃子)|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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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鹤

程幼容咬着牙将痛呼憋回喉咙中,幸好冬日衣物稍厚,比上次穿着夏衣挨打时要好受些。

但那藤条是林贵妃专门寻来的,每落下一次,小腿上就传来一阵绵长又彻骨的痛感。

“翅膀硬了,就敢反抗我了?程幼容,也不看看你身体里流的是谁的血,你有一半林家的血,还想着要嫁给谁呢?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不是个皇子,做不了自己的主!!”林贵妃下手一次比一次重,藤条来回破空发出的‘唰唰唰’声音一次比一次响。

程幼容仰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林贵妃如发疯般将那根细长又坚韧的藤条给打断了才作罢。

林贵妃微微喘着气,甩手就扔开了已经四分五裂的藤条。

“滚没用的东西!我上辈子真是作孽了,生了你这么个女儿!有什么用呢?养大了还不是来气我的!没心肝的东西,滚出去!”林贵妃又怒骂出声,全然没了平日里端庄娴静的样子。

程幼容浑身都在发抖,她转身缓慢地出了大殿,行至门口时,一个瓷盏飞过来砸碎在脚边。

素兰一眼望去,就被程幼容额头上的血给吓得脸色发白,“殿下!您......”

程幼容抬手,把素兰的话给堵回去了,她一脸冷漠,淡声道:“无事,走吧。”

素兰将狐裘披到她身上,搀扶着她的手臂时才感知到她有些颤抖。

年嬷嬷一脸心疼,却是欲言又止,最后只能重重地叹息一声,望着主仆二人的身影远去后,她才转身进了殿内去收拾。

两人出了宫门,身后传来一道女声:“殿下,等一等,您帖子忘拿了。”

素兰表情难看地转身看去,果然是她最厌恶的那个人,舒瓷。

舒瓷把字帖递给素兰,她望着程幼容的脸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来。

渐大的雪恍如一层帘幕徐徐坠下,挡在人眼前,让人看不清道路。

天色黑了下来,有宫人提着灯油去点燃了那些宫道旁的路灯。

散发着昏黄光晕的灯笼矗立在宫道两侧,从雪幕中透出来,仿佛一颗颗莹润可爱的黄柿子。

“殿下,奴婢先扶您回宁乐宫,然后再去找太医。”素兰紧紧搂着程幼容的胳膊,有些担忧道。

程幼容微微摇头,“你拿着我的玉牌现在就去,待会宫门落锁了,就出不去了。”

她额头上被茶盏划破的那道伤口还在流着血,殷红的血线沿着眉骨往下,染红了一只眼睛,让她看着前方时好像带了一层朦胧的红色薄纱。

素兰不放心她,坚持要先送她回宫,程幼容面无表情地盯了她一眼后,素兰只能乖乖地先去太医院找沈太医。

没了素兰的搀扶后,程幼容走得就格外吃力,她慢吞吞的在大雪中前行,脚步有些踉跄,仿佛下一刻就要跌倒在地了。

不知道是淋多了雪,还是被那只茶盏打破头的原因,程幼容整个人都有些昏沉,迷迷糊糊的走着走着,再一抬头,却是来到了一个宫苑前。

她仰着脸,透过大雪往上看去,隐约看的牌匾上写着两字,寻鹤。

程幼容抬手擦了一把额头,放下一看,一手的血。

她盯着手掌瞧,完全没注意到靠近的脚步声。

寸安隔着雪幕,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等走近了,果然是十三公主。

他觑了一眼自家掌印,见薛枝毫无反应,不得已,寸安只能出声问道:“十三殿下,您怎么站在这里啊?”

程幼容动作迟缓的转身看过来,眼尖的寸安一下子就瞧见了她那半张脸的血,他吓得一抽气,“殿下,您,您这是磕着碰着了?”

薛枝冷冷地睨了一眼程幼容的脸,他未曾开口说什么,绕过她就要往寻鹤居走去。

在路过程幼容身边时,却被她拉住了大氅。

程幼容自己都有些迷茫,更多是疑惑,但她整颗脑袋都有些沉重,让她没办法多思考什么,只鬼使神差地就拽住了薛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