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1)

临到傍晚时,程幼容站起身来,她将殿内打开,让带着梅花香的冷风刮进了殿内。

她倚靠在门上,因为没有穿狐裘,所以被冻得不禁缩了下脖子。

天光渐暗,雪却依旧在下,厚重的积雪掩盖住了脚步声。

等到寸安从宁乐宫外脚步匆匆地闯进来时,依稀能瞧见他走动中带起的翻飞四溅的雪沫子。

他来不及冲着程幼容行礼,只急声问道:“我家掌印在哪里?”

程幼容皱了皱眉,面无表情地往小厨房方向指了指。

寸安火急火燎地飞奔了过去。

程幼容心中奇怪,亦跟着他一路走了过去。

还未到门口,她便听见了寸安焦急的声音:“大人,薛有德派人押着谢姑娘去陛下面前了,据滟浓说,他估计是要将谢姑娘当作下毒的罪魁祸首处置。”

随即,薛枝的声音响起:“你说什么?谢慈书被当作替罪羊了?”

他语气间透出几分急躁,不待程幼容反应,两人就掀开帘子出来了。

薛枝被站在门口的程幼容挡的停下了脚步,他脸色难看,眉头紧蹙,道:“殿下,让开。”

程幼容盯着他,也不说话,可就是不挪动分毫。

寸安急地跳脚,他当然知道这位十三公主的脾气,可这人命关天的事情,她怎么还阻拦呢?

薛枝收回目光,绕过程幼容就要往外走去。

“薛枝,不许去!谁允许你走的?”程幼容语气生冷。

薛枝脚步一顿,他表情平静地望着身前的地面,随即回道:“她,她不一样......我不能亲眼看着她被诬陷受死。”

程幼容仰着头去看那挂在廊下的宫灯,她抿了抿唇后,道:“是吗?呵,她不一样......薛枝,我再说一遍,如果你走了,就再也不用来宁乐宫了!”

她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更知道自己就是一个狠毒的女人。

可她,无法忍受自己所喜欢的人居然会另一个女子所驻足停留,甚至想要去皇帝面前救她。

她程幼容看上的人,此生只能喜欢她、在乎她!

她有病,她病得不轻,但她更不愿意改。

薛枝垂在身侧的手指弯曲着紧握成了拳,他轻叹一声,随即迈步往外走去,未曾再有半分犹豫和停留。

寸安紧紧跟在薛枝身后,他能感觉到自家掌印身上所发出来的郁气,简直像一个怨鬼。

程幼容仰着头站在回廊下,直到脚步声消失在耳侧后,她才被冷风吹得回过神来。

她眼角浸着些晶莹剔透的泪,但还未滑落,却惹的她吸了吸鼻子。

“狗东西!狗奴才!臭宦官!死阉人!......”

她低声咒骂着,随后抬手狠狠拂去了自己脸侧的泪水。

程幼容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的暴戾和怒火压了下去。

她抬手至耳边一拽,便将那才戴上不久的青玉耳饰给硬生生扯下来了。

耳饰上的银环勾破了她的耳垂,鲜血顺着脖子往下流到了那条颈链上。

程幼容收缩着手指将耳饰握在掌心中,尖锐的刺痛让她难受的流出泪来,眼泪沿着脸颊蔓延而下,冷风一吹,便僵了半张脸。

她又抬手把另一只耳饰也给拽了下来,然后毫不犹豫地随手往回廊外一抛。

素兰脚步急促赶过来时,程幼容正用蛮力扯着自己脖子上的颈链。

“殿下,您别拽了,奴婢来给您取下来,再扯下去您脖子要被割伤了。”素兰大惊失色,连忙抬手去帮她解开了颈链的搭扣。

程幼容捏着那条链子,垂眸看了一眼那颗漂亮的青玉坠子后,直接一扬手就扔了出去。

玉石跌落进院子的积雪中,发出一道闷闷的声音,随即便再不闻其声。

素兰看见了她耳朵上蜿蜒直下的鲜血,心疼地直皱眉,她扶着程幼容往殿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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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内,素兰一边去找药来给程幼容包扎耳朵,一边轻声道:“林贵妃身边的舒瓷被薛提督带着人给押走了,说是给您的下毒之人就是她,这可真是报应不爽,让她平日里那般恃宠而骄,如今还不是叫人给拿住了把柄。”

“住嘴!”程幼容冷声呵斥道。

素兰急忙噤了声,她说出这事原本是为了让程幼容分散下心绪的,哪知道居然惹得她大怒了。

“奴婢知错了,奴婢该死,奴婢再也不会嚼舌根了。”素兰跪在地上,连声求饶。

程幼容不断吞咽着,心底那些怒火仿佛怎么都压不下去,这让她的胸口跟烈火在灼烧一样,疼得块喘不过气来。

她眯了眯眼睛,竭尽全力忍下了暴戾之心,尽量语气平静道:“出去,本宫想一个人待着,滚。”

素兰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将手中的伤药放在了程幼容手边,然后退出了寝殿。

程幼容蜷缩在椅子里,她的耳垂已经没有流血了,颈侧那些血痕蜿蜒曲折,像是一条条破坏了白皙玉器的裂缝,赤色中透着一股子伤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