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怎得,那张英俊的脸竟然在这时候钻进?了她脑海里。

她独自买醉的时候,他在灯下抱着吉他唱一首很慢的英文歌,她被人搭讪的时候,他从?蓝色的光晕里投过来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她想离开,却被两?个毛头小子缠住,他出面替她解围,又送她回家,她那晚喝得晕晕乎乎,甚至没有跟他说过一声谢谢。

车窗外?的霓虹连着天际,路对面的商场已经布置好七夕装饰,LED显示屏上正在轮播七夕活动详情?。

“去?长乐路193号。”她突然这样对司机老陈说。

老陈愣了一下,但还是应了声好。

总要说声谢谢吧?她这样想。

汽车很快将她带到?浮影门口,这家酒吧不如天宝路上的夜店热闹,也没有豪车云集,她如今已经过了跟人在夜店贴身?热舞的年纪,像浮影这样可以坐下来放松喝杯酒的地方更适合现在的她。

车停稳,她冲老陈说:“你先回去?吧,晚点?我自己叫车走。”

老陈嘱咐了句便将车开走了。

酒吧木门一推开,他磁沉的嗓音直抵她耳畔,斑斓的光影中间?,他站在台上唱一首缱绻的情?歌。

「像埋伏在街头的某种气息

无意间?经过把往日笑?与泪勾起?

忽然心痛的无法再压抑

原来从?未忘记......」

临近七夕,唱一首《Melody》是不是不太应景?

还是说,这样的节日最能唤起?对“Melody”的思念?

她走进?去?,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招手唤来侍应生点?了杯烈酒。

一看到?他,就想喝烈酒。

无疑,他就是她一直以来喜欢的长相,清俊挺拔,肤白貌美,站在台上唱歌的时候,好像一棵凝了霜雪的山间?青松,或动或静,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再配上那把好嗓子,无论是唱歌还是说话?,都有蛊惑人心的能力。

这越是清冷的人,越要配火辣的酒。

她放下酒杯往后靠,笑?自己离谱,她一定是喝多了,不然,怎么会对一个仅有两面之缘的人这般痴迷?

还是说,她真的太寂寞了?随便一个男人都能对她有吸引力?

她闭上眼,静静听他唱完。

这般深情?缠绵,说不准,他真有这么个“Melody”难以忘记。

一首歌结束,对面卡座里响起?了掌声,他侧身?致谢,接着便走下了舞台。

她这个位置看似偏,但其实离舞台很近,他只要走下来就能看到?她,不知怎得,她竟然有些心跳加速。

她无意识挺直了腰,指尖放在酒杯边沿来回摩挲,音乐已经换了另一首,他却迟迟未能走过来。

她再看过去?,原是被人拦住了,她往他的方向挪了挪,依稀听见什么,陪那桌客人喝一杯。

舒明远视线远眺,她跟着看过去?,就是刚才鼓掌的那一桌客人。

一桌,女客人。

那些翘首以盼的眼光,像是今晚特地为他而?来。

那人和舒明远朝她越走越近,他们的谈话?内容她也越听越清晰。

他说:“不好意思经理,我今晚已经喝了不少了,真的不能再喝了,现在都十一点?半了,我女儿一个人在家,她胆子很小,等不到?我回家就不睡觉,我必须得走了。”

“你都有女儿了?多大?了?她妈妈呢?”

舒明远停住脚步回答:“她没有妈妈,今年刚满六岁,她身?体不好,昨天又中了暑,我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

舒明远抬步欲走,酒吧经理一把按住了他,“我知道你不容易,但那桌客人今晚刚充值了两?万,她们只是想让你过去?喝一杯,就一杯,你陪一下,最多就二十分钟,差不了多少时间?的。况且你女儿年纪小,白天玩累了晚上一沾床就睡着了,哪还用得着你去?陪?”

“真的不行,”舒明远推着酒吧经理的手,依旧坚持,“我真的要走了。”

“舒明远!”酒吧经理有些恼了,“不就是喝杯酒?!磨磨唧唧磨磨蹭蹭跟个娘们儿似的,那一桌都是大?美女,能吃了你?!我这七夕活动店里员工每个人五万的指标,各个都达标了!就你还不行!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我”

“你真以为别人想在你这儿干?!”

舒明远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他循声抬眸,一张明艳的脸闯进?他视线。

明丽从?卡座里站了起?来,往他们的位置走了两?步,卡座较高,她双肘撑在沙发靠背往前一倾,长发往前一荡,指尖夹着的银行卡已经贴到?了经理脸上。

“不就是五万?”她偏眸看向他,“算他的业绩,刷完赶紧放人走,听到?了没有?”

酒吧经理惊奇地看向舒明远,那眼神,既是惊讶,又藏有轻蔑,靠脸吃饭的人,来钱就是快。

“好的女士,我听明白了,您稍等。”

酒吧经理一溜烟儿跑远,舒明远立刻上前一步,“明小姐,您无需这样的。”

“哪样?”

刚才那杯烈酒不知不觉就被她喝了个精光,混酒喝上头很快,她现在已经开始发晕。

她又往前倾,与他的脸只隔着十公分的距离,凑近了看,这个男人似乎比站在舞台上更好看了。

他有一双深邃的眉眼,瞳色很深,瞳仁很亮,鼻子生得又挺又秀气,那双唇薄厚适中,像是喝过酒,唇色浮起?来一层淡淡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