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折枝靠在他怀里,奖励似的搂住他的脖子,虽然没说话,但动作把鼓励之意表达的淋漓尽致。

两人一路避开人走到神宫大门,连灵力都不敢用,生怕灵力波动引起柳故棠的注意。

出入神宫都要令牌,柳折枝刚把令牌拿出来递给墨宴,突然发现抱着他的人不动了,就站在神宫门前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蛇蛇,怎么了?”

“我觉得……不太对。”墨宴看看神宫大门,再低头看看他,沉思片刻后果断转身往回走,“就是不对。”

“什么?”柳折枝愣住了。

回去的时候墨宴没背着任何人,直接动用灵力瞬移回去,在他震惊的目光中把他重新放回榻上,坚定的摇摇头,“柳折枝,我不能带你私奔。”

“为何?”柳折枝拉住他的手,“蛇蛇不想与我私奔么?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我眼里只有你,我陪你渡过发情期。”

“想。”墨宴用力点点头,却推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但是不能。”

“蛇蛇,你……”

“你别说话,我知道你又要诱惑我,刚才就是你故意的,差点被你骗了。”

墨宴打断他的话,彻底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柳折枝,我知道你愿意,我也确实禁不住诱惑,可我墨宴但凡是个男人,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带你私奔,这根本就不是愿不愿意的事。”

“我他娘的要是真这么做了,那长兄就是弄死我也是我活该!”

他边说边指指周围,指着这流云宫的奇珍异宝,“你看长兄把你养的金尊玉贵,恨不得把这世上所有珍宝都给你寻来,我带你私奔我有什么啊?”

“你身子不好,我把你带走陪我渡过发情期,给不了你这样的宫殿,给不了你这些奇珍异宝,甚至不能给你养身子,还要让你为我劳累,我干不了这种事,没有让你跟着我吃苦的道理。”

柳折枝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蛇蛇会这么想,所以方才他那么努力的蛊惑蛇蛇,想让蛇蛇一时冲动昏了头带他私奔,可惜眼看就要成功,最后关头还是被蛇蛇反应过来了。

“可我是心甘情愿的,蛇蛇,你是我道侣,你我同甘共苦合情合理。”

“你愿意我也不愿意。”

墨宴边说边往后退,“我要是真没本事我就自己憋死,反正不能委屈了你。”

他这辈子吃什么苦都行,但是绝对不能让柳折枝吃一点苦,当初跟柳折枝合籍的时候他就说过,柳折枝从前过得够苦了,跟着他是享福的,绝不能委屈一星半点。

“让你放弃被长兄千娇万宠的日子跟我私奔算是怎么回事,有灵石灵玉建造的宫殿不住,随便找个山洞陪我过发情期?那我还做个屁道侣,纯他娘的混蛋!”

他说完身影就消失在原地,怕看见柳折枝会忍不住发情期带来的影响,柳折枝看着门口的方向,摇摇头满心都是无奈和心疼。

“傻蛇蛇……”

有些时候蛇蛇的固执连他都无可奈何,只是暂时私奔而已,当务之急是先渡过发情期,可他连蛊惑诱骗都用上了,蛇蛇还是不肯,舍不得他吃一点苦。

即便……他并不觉得苦。

墨宴离开之后直接去找了柳浮川,他头一回去柳浮川的住处,把柳浮川吓了一跳,“你怎么了?跟枝枝亲近被长兄发现了?!”

“我……”

“不行不行,我可不敢藏匿你,你赶紧出去,你作死别连累我,有这功夫你还不如去求长兄给你留个全尸。”

墨宴:“……”你真是我亲兄长。

“不是这件事,我没被长兄发现,我是请兄长帮忙照看柳折枝。”

墨宴没时间跟他贫嘴,直接说明来意,“我最近越来越躁动了,留在神宫见到柳折枝怕忍不住,还不如出去找人打打架。”

“我马上要带人去打魔界,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了,柳折枝有时候可能会夹在长兄和长姐之间为难,兄长替我在这方面多照顾他。”

怕柳浮川不够了解,他还特意交代了许多细节。

“他一向应付不了那种场面,你看他不说话也不看人了,差不多就是为难得受不了,容易发作社恐了,这时候你要么挡住他,要么抱着他,反正别让他觉得他孤身一人没有依靠,让他感受到有人陪着他就行。”

这些都是墨宴自己细心观察总结出的经验,为了柳折枝的社恐他下了不少苦功夫,说出来只有几句话,可却是一点一点不断求证积累,反复尝试才摸索出的方法。

经常跟神族豢养的系统打交道,柳浮川多少也明白些社恐是什么意思,正是因为知道社恐的人有多难相处,他看墨宴的眼神才越来越欣赏和满意。

“弟妹,你总结出这些经验和方法,用了多久?”

“记不清了,估计有几十年吧。”墨宴语气疑惑,“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随便问问。”柳浮川笑着摇摇头。

几十年的朝夕相处才总结出如何应对枝枝的社恐,说起来的时候却如此轻描淡写,甚至连具体时间都不放在心上,表情和语气都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他不做我弟妹谁做我弟妹?

“去吧,我帮你照顾好枝枝。”柳浮川难得表情这么认真,朝他摆摆手,“你尽管去闯,出事了我或许兜不住,但长兄绝对不会不管你。”

“弟妹,永远不要低估长兄的爱屋及乌,你跟枝枝身后,都是长兄和神宫。”

他自己足够优秀,早就引起了柳故棠的爱屋及乌,只是一直没有人说破这件事,今日柳浮川便彻底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明明白白的告诉他,神宫和长兄都会做他的靠山。

在神宫里,长兄会引来漫天雷刑劈他,可一旦他在外面出了什么事,被谁欺负了,无论是谁,长兄都会出面去保他,给他撑腰。

墨宴愣了愣,没想到他敢把话说得这么清楚,笑着朝他挑挑眉,“兄长,你说了算吗?你能做了长兄的主?”

“那肯定是不能的,不过……”柳浮川看了一眼神殿的方向,“我是长兄养大的,最了解长兄,长兄啊,对自己人一向嘴硬心软。”

他们两个谁都不知道,此时他们那嘴硬心软的长兄正在流云宫,就站在柳折枝的寝殿内,面无表情的用水镜给柳折枝重现方才墨宴抱着他要私奔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