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按兵不动,墨宴带大燕去攻打南召,最后大周坐收渔翁之利,这才是对大周损失最小的打法。

道理柳折枝都懂,但他还是没答应,“太危险,无论是做内应还是让你去攻打南召皇室,面对未知的蛊毒,都不在我的计划里,蛇蛇,我不需要你去冒这个险。”

这些日子忙着准备成婚,他们一直过得很甜蜜,墨宴也没问过他之后的打算,但今日已经说到这了,墨宴不得不问,“你的计划里,如果攻打南召,你要派谁去?”

柳折枝沉默不语。

“你要御驾亲征。”墨宴替他说出了他心里的想法,“你舍不得长姐冒险,舍不得我冒险,朝中没有能确保打赢这一仗的武将,你只能自己去。”

大周和北齐都是一样的,北齐只有墨宴能带兵打仗,大周也只剩下了柳容音,良将难求,昏君的朝堂里,功高盖主的将军是没有活路的。

这是事实,从一开始他们就都知道,原本成婚以后墨宴也是要自请领兵出征的,他说给柳折枝打天下就是给柳折枝打天下。

他是柳折枝的皇后,更是柳折枝手里最好用的刀,这事他不能让柳容音去做。

因为柳折枝说过,长姐是他的命。

墨宴要护着柳折枝,更得护好柳折枝的命。

“我们先成婚。”柳折枝还是这句话,“蛇蛇,你还没嫁我做皇后,打仗的事不急。”

“错过这次就没有更好的机会了。”墨宴很少在他面前这么严肃,“柳折枝,你得信我,我能做到。”

这一刻,柳折枝梦境中梦到的轮回几乎和眼前的景象重合了。

轮回的那么多次,有一次就是这样,墨宴信誓旦旦的跟他保证,最后却没有回来。

当时没有大燕用五座城池换墨宴,是南召和大燕要结盟,墨宴忌惮南召的蛊毒,所以急着出兵灭了南召,趁着两国还没联盟,大燕不会贸然出兵支援南召。

那一次他们两个都死在南召,连长姐都未能幸免,南召的蛊毒能操控人心智,柳折枝清楚的记得,他去营救墨宴时中了蛊毒,失了神智,墨宴和长姐都死在他的剑下。

“好。”

柳折枝答应了,让他去大燕做内应,拿他换五座城池。

墨宴离开的前一晚,柳容音带了酒来找他们一起喝,三个人在凤仪宫的屋顶喝酒看月亮。

“弟妹啊,你的鹅还没绣完呢,我等你回来一起绣吧,绣花可太难了。”

柳容音盯着自己的手直叹气,“那绣花针到我手里也不听使唤啊,幸亏有你,我看见你绣的鹅心里就好受多了。”

“我那是鸳鸯!”墨宴灌了一口酒拉住柳折枝的手,“柳折枝,我绣的鸳鸯是不是最好看的?”

“是,我的蛇蛇绣什么都好看。”

柳折枝跟他十指相扣,夸的煞有其事,墨宴嘴角又要上天了,“等我回来再给你绣荷包,给你绣十个轮着戴,别人有的你也得有。”

“我等着。”柳折枝把手里的酒杯递给他,自己也拿了一杯,“既然来不及成婚,那就趁着长姐在,先喝个合卺酒吧,算是我给蛇蛇的承诺,等你回来马上成婚让你做皇后。”

“你们俩可真是……”柳容音无奈的摇摇头,看他们这么恩爱也替他们高兴,“行,就当我今日给你们证个婚,喝吧。”

手腕交缠,合卺酒是交杯喝的,这是大周的习俗,墨宴听说过,喝下去的时候还在盯着柳折枝笑。

几息过后,他手中的空酒杯落在屋檐上,又从屋檐滚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折枝?!”

看到墨宴倒在柳折枝身上,柳容音变了脸色,“你……你这是……”

“长姐,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他去。”

柳折枝抱着墨宴飞身落地,踏进殿内用早就准备好的铁链将墨宴锁住,看得柳容音一愣一愣的。

“你……折枝……你们平时花样这么多吗?”

柳折枝:???

182.蛇蛇,我心悦你

“只是困住他而已,我的天下不能让他拿命拼,钥匙给长姐,三日后再给他解开。”

被误会的有点离谱,柳折枝把钥匙放进她手里,语气无奈,“长姐你……想的有些多。”

本来挺尴尬的,可这样的嘱咐让柳容音顾不上尴尬了,拿着钥匙忧心忡忡,“折枝,我见你这几日偷偷召集兵马,以为你是为墨宴,可你将他锁在这,究竟是要做什么?”

“长姐随我来。”

柳折枝带她回了御书房,将玉玺和早就写好的圣旨交给她,“我走后长姐便是摄政长公主,由长姐监国,墨宴醒了也会帮你处理国事,你们安心等我回来便是。”

他要御驾亲征,柳容音明白,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有主见,一旦决定什么事,谁都改变不了。

“一定要这么急吗?长姐也可以领兵出征,你怕墨宴有危险,那就长姐……”

“我也怕长姐有危险,攻打南召一事,我从未想过让你们去,只能是我,原本想等些时日,至少等我和墨宴完婚,可惜南召和大燕都等不及了。”

这一夜柳折枝跟从出生就一起相依为命的长姐说了很多,说他要的太平盛世,说他要江山也要美人,还说了他与墨宴的以后。

这几年聚少离多,柳容音突然发现他变了很多,自从跟墨宴在一起,话变多了,有人气了,甚至还看到了他笑。

“你与墨宴当真是有缘。”

“是啊,有缘。”柳折枝感叹一声,眼底是藏的近乎完美的担忧。

一次次相爱,一次次不得善终的缘分,明明他已经避开了那么多危险,却还是躲不过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推着他们往前走。

这场仗是可以修养生息些时日再打的,却偏偏大燕送来皇子和亲被墨宴撞见,引出那日墨宴要去做内应,天时地利人和,甚至容不得他找合适的借口阻拦。

如果不是他知道墨宴此行凶多吉少,权衡利弊之下他也会让墨宴去,因为那是损失最小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