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昨晚,戚正夯的做法让她明白了,其实那个人能不能陪你到永远跟你作不作死其实是没有关系的,唯一有关系的就是他的爱够不够多到只要你,不论外界任何因素的影响,他只认定你,只要定你,只陪伴你。

那一刻她曾经所经历的被宠爱一辈子的假象一下子就全部崩塌了,但却让她有了更脚踏实地的感觉,因为这才是她应得啊,没有完美,没有永远,只有在这一刻这一时的绚烂承诺。

多么美好,在最美好的时候相拥分别,不会有难过不会有悲伤,就算回忆起来那也是心头的朱砂痣。

“戚正夯,你画画我吧。”忽然的许心心提出要求。

许心心这两年画过好多人,丫鬟,婆子,夫人,老爷,甚至连姨娘她也给画了一张,可是她没有画过戚正夯,也没有让戚正夯画过她,因为她说要把最美好的放心里,画出来感觉就没有了。

可是这会她却提出来了,她也说不清,似乎现在不去画,那么现在的她就会消失了,这个忽然又想爱的女孩子就要消失了。

“好。”戚正夯应声,抬脚走到外面唤人准备笔墨。

东西很快的准备好,许心心却不让他看着她,她说让他画出心里面的她,她想看看那个她是不是和她想的一样。

戚正夯觉得有趣欣然答应,铺纸磨墨着笔,每一次的下笔他都非常认真,每一次的泼墨他都非常仔细,那专注的模样就像在创造一个稀世珍宝。

许心心趴在一边,就这么一分一秒一眼不错过的看着他。

他们忽而相视一笑,忽而低头共赏,那个午后成了岁月里最美好的回忆。

许心心抬头,定定的看着墙上的那幅画,美好而又纯真,那含笑的眸子里,似乎对着你透出满满的爱意。

“那时的我真好看啊。”许心心斜躺回去,眼睛盯着那幅画,嘴角却挂着淡淡地讥讽。

第45章 大结局

“夫人,白姨娘抱着小少爷又来了。”拱门处,大丫头秋月小声禀报。

“让她进来吧。”许心心似笑非笑的应了一声,身子也跟着走了出去。

“妾见过夫人。”白姨娘一进来就规矩的请安,在她身边的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

“景儿见过母亲。”三岁多的孩童,已经能像模像样的请安了。

许心心含笑的看着她们,指了个位置让她们坐下,她不耐烦那一套俗礼,但架不住对方执着,似乎这样才显得她比她更知规矩。

规矩啊,许心心恍惚又看到那次戚夫人厉声厉气指责她不懂做妻子的规矩,不懂做媳妇的规矩,指责她要让她们戚家断子绝孙。

“夫人,景少爷已经三岁多了,再过一两年即可上私塾,再住妾身那有些不成样子。”白姨娘先开口说明来意。

“那便送去老夫人那边。”许心心淡淡的说。

“夫人你明知道妾身的意思。”白姨娘急了。

当初她会过来做妾为的就是夫人跟她保证,她的孩子出来后就记在少奶奶名下,会是戚家的嫡子,可现在三年了,她的孩子还是一个庶子名分。

她怎甘心。

“知道又如何,难道这世上的事知道就能梦想成真吗。”许心心懒懒的看过去,似笑非笑。

白姨娘看着正位坐着的夫人,那谛仙的模样过了那么多年,似乎就一点都没有变过,不但模样没有变就是连老爷对她的宠爱也没有退去吧。

为什么,凭什么,她明明连个孩子都生不出,为什么还要这样压着她。

凭什么,凭什么。

“夫人,我什么都不求,只想求给孩子一个身份,你何苦如此为难。”白姨娘低低的,低低的祈求着,声音透着卑如尘埃的低微。

许心心垂下眼,嘴角微微的勾了勾,怎么一个个都在求她啊。

“白姨娘,你该求的不是我,并不是我让你进这个沼泥,你无需如此作态,我不喜欢孩子也不想有个孩子,所以不论你来几次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低低的,白姨娘忽的笑了起来,然后越笑越大声:“夫人,你这样压着我儿子有意思吗,你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你就算再霸着老爷十年八年又有什么用,以前年轻的时候不能生,难不成你还想着老蚌生珠给你弄一个儿子出来吗?”

“贱人,谁让你在这大放阙词的。”一声厉喝从门口传进来,紧跟着一个身影窜了进来,还没等白姨娘看清,就被一个巴掌打到了地上。

一边的小少爷忙被这种场面吓得哇哇大哭,一时间屋内纷纷乱乱。

“来人,把小少爷抱老夫人那里养着,白姨娘从今后禁足秋菊院,没有吩咐不得外出。”

此时的戚正夯满脸戾气,白姨娘哭着爬过来求饶也被他一脚踢了出去。

许心心像个局外人似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切的一切似乎就像个笑话。

许心心起身离开了堂间,转身进了里屋,坐在贵妃榻上,思绪放开转头看着窗外的那片小花铺。

外面渐渐的消失无声,紧跟着就听着一声脚步由远及近,直至停在榻前。

“她不会再来烦你了。”戚正夯低低的说。

许心心转过头含笑的看着他:“好。”

戚正夯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我以为那样是最好的解决法子。”

“嗯。”许心心淡淡的配合着出声。

“可是最后证明那只是我以为。”戚正夯看着她。

许心心回视着他微笑:

“不作出选择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戚正夯拿手眷恋的在她脸上反复抚摸,然后缓缓抬头,看向那幅画在墙上的画,声音飘忽的飘过来:“我早就把你丢了是吗?”

许心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嘴角依旧含着淡淡的笑:“没丢,只要你心里的她还是这个样子,那就一直没有丢。”

戚正夯垂于身侧的那只手,紧紧的紧紧的拽着,心口的疼一点点的漫开,他以为他给她最好的安排,可最后却成了最伤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