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义?笑说:“从古至今,也未听说过?,一人建一座城的。你这城主当之?无愧。”这话传了出?去,小?七“城主”的名头就这么来了。

小?七久未出?来了,杜心淑这是想转移李恩义?注意力呢。

李恩义?不理会她,说:“我?知你有野心,但切记别用错了地方。”

杜心淑在?李恩义?面前永远都有种被看穿一切的紧张感?,她双手?攥在?一起,显出?紧张,“大祭司,我?杜心淑指天发誓,对自由城别无二心。我?心里早就认定那里是我?的家,试问一个人又怎会做出?对家里有害的事。谁人忙忙碌碌不是为了家里能过?的更好……”

“虽是你的家,里头却没你真正的家人。”李恩义?不紧不慢道,气息锋锐迫人。

杜心淑一吓,“咚”一声跪了下来。

李恩义?眉头一抬,沉了眼:“起来。自由城不兴这一套。”

杜心淑接连犯错,心里懊悔不已,此?刻的她若是叫赵老板见

了一定会直呼不认识。

她平日里的明媚嚣张劲,全没了。

“我?……我?……您都知道啦。”杜心淑心虚道。

李恩义?不语。

杜心淑低着头不敢看他:“我?是托了赵老板打听我?的家人,可这里是赵国恒阳,我?是晋国临照人,两?地之?间隔着千山万水。想寻人谈何容易,我?就同赵老板提了下,他的生意没做那么大,手?也伸不到那么长……他……”她承认,她想留在?外头,是抱了私心的。

说到这她意识到了什么,身体猛得一抖,又想下跪,硬生生忍住了,面上刷的白了,嘴唇抖的厉害,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泪盈于睫。

二十有一的女人正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年纪,褪.去了少女的稚气,身上属于女人的成熟风韵渐趋形成,身材婀娜,眼角眉梢都是勾魂摄魄的动人媚意。但凡是个正常男人,任谁见了都要心疼心软,哪用她开口,什么都答应了。

“大祭司,我?错了,求您不要赶我?走。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我?的命是您和城主救的,自由城是我?的家,你们就是我?的家人。我?不能离开自由城,我?喜欢那个地方,你要是赶我?走,我?会死的……”

李恩义?:“你威胁我??”

杜心淑心里更慌,眼泪更是不要钱的往下落,她是真的害怕了,心里止不住的颤抖,也是真的伤心了。

她恨自己猪油蒙了心,不该生出?妄念,她一个早就该死的人,便是活着也该是猪狗不如,哪会像现在?这样的体面,自在?,舒坦。

日子过?的太好,就容易生出?别的心思,她错了,错的离谱。

李恩义?虽然长了一张温柔的脸,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第一次接触他的人都会觉得他好相处,会不自觉的喜欢上他。可一旦接触深了,就会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怎么都靠近不了的疏离感?。

自由城的人敬他爱他,将他当成长者智者,说一不二的人,从不敢随意同他玩笑。作为律法的颁布者,他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

这样的感?觉也不知怎么形成的,渐渐的大家都达成了共识。

对于真正拥有强大力量的城主,众人反而?能亲热平等?的相处。小?七时常混在?人群中间,他们做什么她做什么,大家都喜欢她,同她随意玩闹。有了好吃的也会往她手?里塞。

然而?,对于这位神秘的大祭司,众人每每见到他都会不自觉的收声,低头。

好在?这位,独处的时间长,并不喜欢混在?人群中,否则大家都会窒息而?亡。

杜心淑观察李恩义?日久,对他了解的更深一些。她早就看出?来了,李恩义?并不是什么树神,他所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他比旁人都早熟聪慧。行?事也更大胆。他不是神,却能控制“神”。

在?杜心淑眼里,小?七才是真正的“神”。

一个会无私无怨养活他们,为他们提供住所,从不叫苦不叫累。光靠她一人能建一座城,靠她一人亦能养活一城百姓的“真神”。

可是,她即使看透了这一切又如何?

她也曾旁敲侧击的了解他们的过?去,被李恩义?得知后?,狠狠敲打了一番。

偏她还不长记性?,日子越过?越好,又生了旁的心思。

她清楚的知道,若是小?七在?这,她一定能求得她的原谅,留下来。可是自由城真正的掌权者是李恩义?啊,叫他厌恶了,她便是有死无生。

虽然从建城到现在?,李恩义?并没有重重的责罚过?任何一个人,但是她就是知道,若是叫他怒了,一定会后?悔的!一定!

她呜呜的哭,伤心欲绝。

也不知是她的眼泪感?动了他(不是),还是这一番吓唬就是对她的惩罚,李恩义?放下已经凉透的茶,慢慢道:“张老板没有同我?说什么,一切都是我?猜的。”

杜心淑喉头一哽。

“你想联系你的家人也是人之?常情……”

“不,不,不,不会了,我?不会……”杜心淑急切的说,见李恩义?凉飕飕的看她,又缩头耷脑的止住了话,不敢看他。

“城主的自由城来去自由,她的想法天真纯粹,我?却不能完全照她说的做。你若想离开,自然是自由的,不过?离开之?前也得吃了噬魂散,从此?后?这段记忆不复存在?。”

杜心淑面上雪白,早听说过?大祭司手?里头有这种东西,可是真要吃了,忘记这段快乐的回忆,将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啊。

人这一生能有多少快乐的回忆,而?杜心淑可以肯定的说,在?自由城的这几年时光就是她过?去的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记忆,若是忘记了,她这一生该是何等?的悲惨啊。

“自由城有自由城的规矩,并不是谁人想进,都能进。”李恩义?继续道。

杜心淑早就歇了心思,现在?只怕李恩义?将她撵走,别无所求。

“不过?,我?最?近也在?想,这世上的人都是娘生爹养,有家人朋友。自己过?的好了,对家人牵挂也是人之?常情。一个人真要是无心无情那才是可怕。”

说到这还在?惊惧中的杜心淑都忍不住心里吐槽了一句:说的不就是你嘛!

“你若想接你家人入城同住也不是不可能。”李恩义?略抬高了音量。

这一句话无异于冷水入滚油,守在?门口的少年少女都忍不住靠近了门窗,想听得更清楚些。

“为自由城做贡献,攒贡献点吧,攒到五千点,允你找寻你的家人,暗地里提供帮助。攒到一万点,可将你其中一个家人接到恒阳同住。我?会着专人观察他,若是确定他是个有用之?人,且不会危害到自由城,便允他入城,从此?后?成为自由城的城民。”李恩义?最?近确实也在?认真思考这个事,想要一个人绝对的忠心,扣下他珍爱的家人,无异于是最?佳选择。

惊喜来的太突然,杜心淑一时反应不过?来,愣了好一会,门外传来说话声,说是赵老板到了,杜心淑才恍然反应过?来,一擦眼泪,眼睛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