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南自然是?希望二人是?至亲关系。话这么说着,看向李恩义的目光又满是?刻毒。
沈大老爷:“那个年轻人看上去多大了。袁无为现在又多大了?难不成袁无为十三四?岁就生了他?”
沈四?叔拿目光指向恭王的舅舅陈肖,话从?齿缝里蹦出来:“那位可是?十一岁就弄出了个孩子!”
东都陈家人注重子嗣繁衍,凡男丁到了可以生育的年纪都会?择选姬妾,生育的子孙也会?统一哺育培养。有些甚至连亲生父母是?谁都弄混了。不过?这样也有个好处,这些孩子只认家族,没有小家的概念,没有小团体的内斗,整个家族快速的膨胀发展。
这样的做法被颂扬被效仿也被很多人所诟病当成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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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恩义自来到看台后,面上虽纹丝不动,心里早就慌张的无处安放。他感觉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看,仿佛能穿过?他的衣裳他的皮肉看穿他的骨血他的心。
这种慌张难安的感觉太难受了,心里空落落的,不知前路,不知归处,没有目标,无法思?考,一切全乱了。
在自由城那些年,和小七在一起。他安稳的过?日子,一切都是?安稳而顺遂的,他因为一些小事和人置气,也因为小七将目光放在别人身上时而忽略他心生不快。可那会?儿的心是?安定的。不像此?时此?刻,整个人都是?混乱难安的。
袁家是?他的亲族,现在看上去也是?强大的,可是?他知道,他们终究会?在皇帝的默许下?,被恭王和陈家联手剿灭。
熟悉的人终将会?死去,不是?寿数已?尽的自然死亡,而是?惨遭杀害。对于这样的结果,他甚至连反抗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他只想逃,可如今逃也逃不掉了。
如头悬利刃,战战兢兢,时时刻刻,反复摧残他的心。
他以为上辈子的事早就过?去,不会?再回想,如今才发现一切恐惧不安一直深埋心底,冰凉的血液激起层层鸡皮疙瘩。校场上一刀刀的劈砍,引得围观者脸红脖子粗的叫好呐喊,于他来说,只有深深的恐惧。
“恩义,你怎么了?”袁二叔不放心的看着他,“脸色这么差。”
贺霆深戴着面具,一直抱臂站在角落里,他的目光时刻会?落在袁二叔身上,耳根一动,说:“恩义,你要是?不舒服,就让露白带你回去休息。”
露白是?袁无为的字。
袁大都督不爽的扭过?头,目光直视袁无为:“你真的要走??”
袁不疑已?连战五场,场场皆胜,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恭王打的什?么算盘,这是?消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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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出这种打法的时候,只袁大都督一人反对,其他人却各怀心思?,和恭王一伙的,自是?马首是?瞻,处处迎合。看戏的,不想介入两边争斗,心里算计着坐山观虎斗,兴许还能坐收渔翁之利。另有专注名次打斗的,又被陈肖的花言巧语所骗,说是?点名邀战,可以同自己?一直想战而没有机会?切磋的对手比试一场。
赞同者众反对者少,袁大都督虽知这一切都是冲着自己?来,却也只能静观其变。
李恩义了解这种无力感,才越发的呼吸不畅。
袁无功看一眼贺霆深,说:“我在这里看着不疑,你带恩义先回去。”
袁无为对李恩义也是?偏爱的,又回头叫上自己?的心腹:“送李先生回去。好生照顾,不可怠慢。”
李恩义没有推辞,礼数周到的退下?。
离开看台的时候,仿佛被谁看了眼,心头涌起一样的感受,不是?讨厌,是?亲切的熟悉的。他忽地顿住,猛回头朝八大军卫的大人物看去,来来回回看了数遍。
上位者对目光都尤其的敏.感,有人咦一声,道:“那个是?袁家的小辈吗?怎生如此?无礼,盯着老子有什?么好看的?”
“袁家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风.流俊秀的小公子了?袁大都督的幼子?从?来没见过?啊。”
也有更小声的,嘀嘀咕咕道:“那孩子的神韵气度,呃……”目光不由自主的又看向端坐高台的恭王,不自觉眯了眼。
也有会?意的,低声道:“大都督,慎言。那位没了都有二十年了。”
北卫的大都督是?个不怕事的,他应是?知道些内情,笑容充满讽刺:“没了二十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还一直留着太子的封号,没有另立他人,你说咱们这位陛下?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心腹哑然,台下?激烈的比斗都没让他心惊肉跳,此?刻却紧张的汗都出来了。
“你说当年的事袁家会?不会?早有所觉,将小太子给……”
心腹忽然堵住双耳,表情激动道:“在下?不想说,在下?什?么也不知道。”
北卫大都督哼一声,没什?么意思?的瞪他一眼,又兴致勃勃的将目光瞄准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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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比试下?来,除了江家的西卫无人上场,其余各卫都互有比试,伤情各不相同。
这也很好理解,西卫年年来凑数,年年垫底,往年也没同谁结怨。
今年尤甚。江世杰以往跟着他爹,年轻气盛还喜欢叫嚣两句,到处招惹麻烦。今年他自个带队,本以为没他爹管着,会?像条疯狗似的到处乱咬人,没想到却出奇的安静,就算是?被人激了两句,也只是?憨笑。有人说,江竭只是?明?面上没来,实则暗暗跟过?来了,不然江公子没这么乖。也有人说看见江公子在下?榻的地方乖孙孝顺儿子一样的伺候屋内人。
还有说他皮青脸肿的,一看就是?之前被他爹削过?。
西卫的作?用,大家心里都有数。赶在这个关键节点,江大都督此?举有何深意,众人心知肚明?。
且说袁不疑,十六战十六胜,最后力竭而败。
被人抬回来后,浑身是?血,李恩义被簇拥着请来,细细给他清理后,发现都是?皮外伤,也有一处脱臼,正骨后,一切如常。
众人松了一口气,老国公提着拐杖就往孙子身上招呼:“昨晚单独留了你,千叮咛万嘱咐,叫你不要意气用事。你怎么就经不住激!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重重抬起,轻轻落下?,语气倒是?很凶。
袁不疑心知中套,但?并不后悔,梗着脖子道:“祖父,你是?没瞧见那些人的嘴脸。我要是?不使出全力一搏,他们真当我们青州无人了!”
“二郎说的对!不挫挫恭王的锐气,他们就真敢立刻跟咱们动手了!”袁无为一直不认同父亲藏巧于拙。他的性格乃至他整个人都是?锋芒毕露的。
袁无为中毒刚醒,人还没完全恢复,就出现在众人面前,目的就是?要震慑众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对他下?毒的陈家,也的确是?被他唬住了。
老国公也有自己?的考量,任谁人都看得出恭王联合陈家改了赛制就是?要折损袁家的战力,明?知是?圈套还要往里跳,怎么看都不明?智。
一家子人,两种观点,你一句我一句,最后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