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1)

所有人都看向了上将。

上将却看向了另外一人,她开口道:“席林斯卿。”

“中心派也曾是执掌内阁的重要派系,阁下算得上最了解帝国的人之一。”

“而且,即使是罪人,在审判席上也应当有资格为自己辩护。”

“最后一票就交给你吧。”上将道,“你要投给哪一方?”

席林斯愣住了,接着下意识向四周看去,很难说他的目光意味着什么,有犹豫也有畏惧,还有一丝极细微的希冀。

在座的男人全部无视了他,甚至扭头过去。

女人们打量着他,有的审视有的漠然,有人饶有兴趣地评估着他尚且保养得宜的身体,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帕特雷西亚上尉眼神柔和,像母亲注视着不懂事的孩子,黑尔佳看着席林斯,发出一声嘲弄的嗤笑,那是猎人看待失去价值的死物时发出的笑。

最后席林斯绝望地看向长桌尽头。

上将平静地坐在那里。

接着,上将慢慢露出一个微笑。

那是一个绝对平和的,没有任何含义的微笑。

她的目光像是直接忽视了席林斯,仿佛席林斯并不站在那里,她直接用目光消除了他的存在。任何和她对视的人都会感到一种洞穿,无从抵抗,有如绝对的风,平和而不容抗拒,胸膛里只剩下死去般的回响。

席林斯一下子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甚至向后退了两步。

许久之后,他低声说:“我投赞成票。”

“感谢阁下的配合。”上将示意秘书,“请带席林斯卿下去休息。”

随着席林斯被带出门外,方才因为大打出手干扰会议秩序的军队代表们又被请了进来。

“诸位。”上将抬眼看向重新坐满的长桌,宣布:

“我们的新型部队将正式投入战场。”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黑色嘉年华

三八年一月十五日,莱赫最后一任正统君主亚历山德拉伊凡斯卡亚被杀,伪王格兰斯下令终止和谈,帝国与莱赫再度陷入战争;

三八年一月十六日,莱赫第三骑士团突袭阿斯塔市,帝国驻军伤亡惨重,匆忙组织撤离;

三八年一月十七日,圣廷为死于阿斯塔市的中立医疗队展开追悼仪式,同时对亚历山大城内的莱赫使馆下达驱逐令;

三八年二月一日,神圣帝国与查理曼帝国在亚历山大城展开秘密会晤;

三八年二月七日,神圣帝国与查理曼帝国达成同盟协议;

三八年二月十八日,帝国战线再度后撤,上将于慕德兰召开紧急会议;

三八年二月二十九日,帝国新型部队正式投入战场。

当伪王格兰斯得知帝国新增部队的消息后,他仔细研究了前线发来的观察报告,而后在书房中大笑:“不过是一支普通的步兵队罢了!蒙哥马利不派她引以为傲的装甲师与我作战,竟然只派了这样一支普通的步兵?她以为这还是二十五年前吗?我培养第三骑士团可是花了足足八年,她派的是什么?用新兵凑出来的战场观光团吗?”

“女人,不过如此。”格兰斯断言,“她老了!”

三八年三月,飓风席卷莱赫全境,一同到来的还有莱赫的暴雨季。

莱赫的暴雨在整个西大陆都负有威名,当年疯王伊林纳曾凭借暴雨赶走外敌,莱赫本土的军队也会进行专门的风暴特训,在屋舍都能吹跑的狂风咆哮中,很多人都判断帝国会暂时按兵不动。

然而一个月后,当风暴过境,所有人都震撼的发现,躺在雨后的土地上的,几乎全是莱赫士兵的尸体。

仅仅一个月内,卷土重来的帝国军队如绞肉机般碾碎了大半的莱赫国土。

三八年四月一日,帝国部队击破莱赫防线,渡过纳瓦河。

而后,直逼莱赫首都伯德赛。

这一次,莱赫的风暴并没有庇护她的子民。

艾西礼刚刚做完一台手术,提着医疗箱走出帐篷,听到不远处传来巨大的欢呼声。

这里距离总参部的帐篷不远,欢呼就是从那里传来的,看来帝国又赢得了一场胜利。

自新型部队投入战场以来,这种欢呼的场面越来越多见艾西礼看到施特劳斯兴高采烈地向他跑过来,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艾西礼!你听说了吗?”双方拍着他的肩,激动道:“苏台堡垒被捣毁了!我军渡过了纳瓦河!马上就可以打到伯德赛了!”

艾西礼有些意外,“这么快?”

“是啊,谁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居然能这么快!”施特劳斯搓了搓手,“苏台堡垒是旧谕信仰在莱赫的发源地,据说格兰斯在那边陈列了重兵,我想着怎么也得消磨几个月”

艾西礼倒不觉得会有几个月这么久,以他的判断,至少需要十天左右,帝国才会在苏台堡垒方面取得突破。苏台堡垒的防御几乎不亚于蓝堡,再加上莱赫早有防备,奇袭不管用,怎么看都需要僵持一段时间。

“我刚从总参部那边过来,你没看到将军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的。”施特劳斯哈哈大笑,“我感觉应该是又高兴又尴尬吧,高兴帝国又取得了胜利,不过新部队的风头也太盛了,自从这帮人进入战场,其他部队只有跟在后面喝汤的份”

施特劳斯说得没错,当初上将下令,将这支“新型部队”投入战场,其实军中颇有反对之声。

但这支部队的表现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一个月内,席卷莱赫。

“有人说这是上将精心培养的一支特殊部队,但都是谣传,没根没据的。”施特劳斯道,“现在所有人都在打听这支部队的内幕”

艾西礼也在打听,他尝试着写信给慕德兰,但自从阿斯塔夜袭之后,帝国战线变动太快,他们医疗营紧跟大部队,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一会儿又埋伏在哪个鸟不拉屎的洼地,邮差根本找不到人,信也没有机会寄出去。料想哪怕夏德里安给他写了什么,他也是收不到的。

“施特劳斯!”有军医官朝他们这个方向招呼,“之前那个赌局你可输啦,今天的重伤员都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