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一见到有好感的人就喜欢滔滔不绝的毛病?

这下完了。

要是他俩因此分手,商随不会杀了他吧?

慌不择路下,江砚给沈千俞发了一条消息:[救命,我闯祸了!]

医院中央的花园里有一栋恒温的玻璃花房,相较于人来人往的大厅,这边要安静许多。

踏入花房内,确定周围没有人,时绮直截了当道:“我刚才听江砚说,你不是绘涧的侍应生。”

片刻过后,商随轻声答应:“嗯,我不是。”

时绮皱了皱眉,表情冷下来。

江砚还真没胡说八道。

以往时绮会对其他人流露出抗拒的神色,却从来没在他面前表现过。

商随第一次见他这样,心里不安,下意识想拉住他:“抱歉,我当时”

时绮退后一步,避开他的手。

紧接着,商随听见他闷闷的声音。

“我现在有点儿不高兴。”

几步之遥的Alpha像是被一句话禁锢的猛兽,硬生生停下脚步。

第24章 好朋友

看得出时绮暂时不想听他扯东扯西,商随张了张口,最终维持沉默。

须臾过后,时绮率先道:“你先去做检查,做完再说。”

“好。”商随问,“那你还愿意等我吗?”

“……”

迟迟没等到回答,商随直勾勾看着他,语气却透出祈求的意味:“可不可以不要走。”

时绮站在瀑布般的蓝花楹下,冷色调的夜灯透过花枝,在他眼中切割开零碎的影子。

他脸上的肌肤也透出冷调的白,欺霜赛雪,漂亮得不近人情。

时绮最终淡淡地说:“看我心情吧。”

沈千俞见商随回来,微微蹙起眉。

通常情况下,商随不会有太大的情绪起伏,碰上不高兴的情况,他脸上反而会挂着笑。但现在他面无表情,显然心情已经糟糕到一定境界。

“我听江砚说,你跟时绮起了争执。”沈千俞开口道,“之前怎么不打个招呼?江砚不知道什么不能说。”

刚才江砚着急忙慌发了一长串消息,就差把“救救我”三个字写在脸上。

沈千俞不着痕迹地多加了一句:“江砚嘴上没谱,但你如果提过,肯定不会多嘴的。”

“没想故意瞒着。”

一想到时绮刚才冷冰冰的模样,商随烦躁地说:“他早晚会知道,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沈千俞叹了口气,能理解商随的做法。

听江砚的描述,他俩的相识属于将错就错。

如果跟江砚通过气、再做一份相应的员工资料,可能时绮永远不会知道真相。但那样算是故意隐瞒。

将错就错的和故意隐瞒,归根到底不一样。

即使心情不佳,商随也不喜欢把自己的情绪带到别人身上。

他稍微冷静下来,对沈千俞道:“先做测评吧。”

沈千俞却反问:“你确定现在可以做?”

空气中漂浮着蜂蜜的气味,往日甜腻的味道无端显得压抑,宛若黑沉的云雨。

对商随来说,控制不好信息素的情况十分罕见。

特殊易感期的心理测评很大程度上需要依据信息素的稳定程度进行判断。用这种状态做测评,没病都能测出有病。

“可以。”

商随说可以就是可以,饶是心里不太赞同,沈千俞还是点了头:“行。”

两人来到封闭的隔间,商随熟练地服下早已备好的药剂,在沈千俞的帮助下摊开手,右手手臂和腺体贴上传感器贴片,再相继连接检测信息素的仪器。

服用药剂后,信息素会被最大程度诱导出来,仪器则会依据信息素变化实时检测受试者的情绪。效果类似于测谎仪,却更为精准复杂。

之所以不喜欢做心理测评,除却其他原因,服用药剂后信息素不受控的情况也十分令人抵触,如同退化为受本能驱使的动物。

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被迫开始不受控,商随说出心里话:“无论做多少次,都感觉很不爽。”

沈千俞戴着半遮脸的隔离面罩,也依稀能嗅到空气中躁动的气息。

他毫不留情拆穿他:“我看你是为别的事情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