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张家人去迪士尼,是因为组织年会活动,从阳澄湖回来之后,途径上海,临时起意的。
我一路上都在思考如何当好活动组织者的事情,没有办法,这一次去的蟹农家吃的并不愉快。而且他们吃得太快,所以这个活动似乎不是活动。不过我也很难解释螃蟹应该吃多久,应该怀有哪种心情吃。
他们吃完之后就一直等待着后续的活动内容,气氛很凝重,让我有一种,其实是一群领导在考察我的接待能力一样。所以我决定带他们去迪士尼。
带进门之后,我没有管他们,我就蹲在丛林餐厅有荫凉的地方,那个地方聚集了所有的崩溃糙汉,我当时的心态是,我带了刚出丛林的人猿泰山来到了人间,我带了霸王龙回到了哥伦比亚市区,我得看看会发生什么,让自己找点乐子。但事实上张家人了解这个世界,只是迪士尼乐园可能是他们比较陌生的领域,但并不代表他们不知道这里的作用。
我知道我带着他们去游玩肯定会被拒绝,我也知道明年年会肯定不是我组织的,除非还是没有收入,我希望他们自己能赚到钱去组织年会,又或能赚到钱离开杭州。
隔了很久,我就在阴凉的地方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烟火大会刚开始,我身上披着千军万马的衣服。我站起来,身边的人已经换了一茬了,很多小孩子此时已经睡着了,各种婴儿车堆在我边上,我小心翼翼地离开这个区域,去看烟火大会。
在人群中我看到他们,小张哥和张千军万马带着米老鼠的头箍,边上有一个小女孩,也带着头箍,发光的那种。
他们正在交谈。
我转头在人群中找他们族长,烟花闪现下,找不到人影。
杭州档案馆第一次年会,以寻人广播作为结束的标志。
外篇:各种短篇小品 谋生之道
15到25章会有行动线的修改,乱写那一章有修订。1525预计明天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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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张海客坐在星巴克的角落,他来杭州出差,相对比较忙。
海外张家在香港的产业一直留存至今,犹如电视剧里说的一样,虽然张家不以置业为主要目的,但经年累月,几次金融风暴,只要是在香港置办楼盘的人,几十年后都拥有惊人的财富。
虽然海外张家没有赡养张家本家的义务,张家的权力体系也不以金钱维系。
但在这个时间,如果要有人来提供这批人的生活经费,海外张家的责任顺位,应该比我优先吧。
张海客和我长得有些不相似起来,显然这几年他没有努力“像”我,但我们在一起还似好像两兄弟一样,甚至,他看上去还比我小一点。
“我可以在杭州进行投资,如果他们可以自己养活自己,那我们都省事。同时你也放心,张家人是不会穷到去要饭的。”
我心说你拉倒吧,你看看你们族长,我知道他们都有很快赚钱的能力,但时代不一样了,深山老林已经没有了,古玩买卖非常严格,不夹喇嘛的话,单纯的古玩交易,现在也没有那么好做,此外,商业社交这种事情,随着19后开始挑大梁,老派的社交方式已经逐渐被微信网商取代,连实体卖臭豆腐的都很难生存,何况实体卖古董。
“你的思考是有道理的。”张海客听了我的想法,点头:“那,我投资一个网店怎么样?”
“你就不能投资一个我不用那么操心的么?”
张海客想了想,他的手机不停的响,不知道是谁在和他聊天,他看了一眼,表情竟然有些甜蜜。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不解决我的问题,我让你们族长下令全族自宫。”
张海客收了手机,表情恢复,对我道:“张家的组训是不太允许失败的,让他们去做生意,就是一件注定失败的事情。何况我听说他们之前一直想建庙收香火钱,这说明他们自主意识很强,事情是他们想做的,很重要。这样吧,你听我的,我回去想两周,然后给你答复。”
说着张海客站起来就走了,似乎急着赴约。
我心中奇怪,都说老男人谈恋爱是老房子着火,这都赶上马王堆着火了。怎么回事,我拿起手机,看了看他的朋友圈,三天可见。
嗯……
不过有件事他说的不错。
这些人得做他们想做的事情。
我给他发了个消息:“在网上给他们建一个庙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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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天修订前面的比较多,所以写个短篇,大家晚安。
南疆卷百乐案 01 楔子
万里望,霹雳州的明珠。
那时候的张海盐还没有小张哥的名号,他在霹雳州被叫做AHMAD ZAPUWAN ISMAIL BIN PUASA,大家都叫他BIN。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词的发音在中文里是“病”。
张海盐是20年前来到霹雳州的,当时他的猪仔布上写着张海楼,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据说有个马来人看不懂盐和楼字。他于是就叫做了张海盐。
后来到了中国南部,又有人叫他霹雳张,大概是知道他去过霹雳州的原因,当时他有一个搭档,他叫做阿BIN,那个人叫做阿KUN,应该是做越南人生意时候用的名字。
不管是哪个名字,他都没有太多意见。
这里要讲的是阿BIN和阿KUN相识的故事。
在讲这个故事之前,要介绍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叫做阿里侃,是个满族人,汉名叫做何剪西,上了万里望大船从马六甲开往厦门,他是船上那件事情的见证人之一,张海盐去中国南部山区之前的短期挚友之一,何剪西是一个正白旗的满人,他带着眼镜,是一个清秀的账房先生。他和当时的张海盐住在一间铁皮仓里。那已经是非常昂贵的仓室。
对于张海盐他的第一个评价,是龌蹉。
万里望打船从马六甲开出之后遇到了大浪,开了三十天才到了厦门,前二十天时间,张海盐都没有洗澡,船上本来已经很肮脏,第二十天的时候,张海盐的头发油腻的结成了一缕一缕。整个二十天时间里,张海盐几乎没有下过床,在风浪中一直裹着被子大睡,似乎多久没有睡过。
二十天的时候,他犹如活走尸一样坐了起来,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何剪西:“你听到了没有?”
当时正在大风暴中,何剪西虽然已经大概习惯了风浪,不再晕眩呕吐,但状态也不是那么清醒和乐观。进过西风带的人感受会非常深,海浪拍在船上,船上所有的结构都会发出扭曲的声音,在船舱内是非常吵闹的。
所以何剪西当然没有听到。
张海盐却没有放下心来,他仔细的听着船上各处的声音,忽然开始拿出器具,给自己刮起了胡子。
在剧烈的颠簸中,他挂掉了胡子,把自己的头发很认真的洗了干净。何剪西回忆起说到第四盆水的时候,张海盐头上的油光才完全消去。然后张海盐背上自己的一只包,来到了甲板上。
虽然对于自己这个旅友,何剪西是不满意的,但如此奇怪的举动,他还是开始担心起来,何剪西是个善良的人,妈妈信奉佛教,耳濡目染,他开始担心张海盐是算准了日子去寻短见。于是也跟到了甲板上。
风浪巨大,风浪中张海盐抓住甲板边缘的栏杆,看向巨浪的缝隙,何剪西看到,那个地方有一艘更大的客轮的。灯光在浪和浪的缝隙中闪烁,同样和万里望大船一样被困在这里寸步难行。这艘大客轮,大概是在三里之外。后来被证实是金洲号客轮,是印度开往旧金山,归途从马六甲通过,在厦门停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