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1 / 1)

刻印更烫了,显露出粉红色泽,灼烧着脆弱敏感的向导。褚央捂着肚子说:“你见过琥珀吗?她的眼睛,好像你送给我的琥珀……”

原本打算杀死褚央,但厉卿又找到心软理由。褚央欠厉卿好多,搭上后半辈子都不够,厉卿要囚禁他的一切,惩罚自己的慈悲。

“以前我要你以自我为中心,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厉卿用倒刺戳弄褚央的孕腔,“从今以后围绕着我转吧,褚央。”

“早就……”褚央无力弹动,呜咽着高潮,“好深……宝宝……啊!”

“骗我吗?”厉卿咬他的鼻尖,“说完整。”

“早就是,这样了……”褚央用浸满泪水的蓝色眼睛看着厉卿,这样依恋深情的目光仿佛刺向厉卿的刀,“我不能没有你,厉卿。”

某种闷响令褚央吃痛发抖,厉卿用力掰开褚央的大腿,让他完全瘫软靠着自己,释放出让褚央头皮发麻的更多倒刺:“原谅你了。”

结合热结束后,褚央又因韧带拉伤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前来复查的医生对厉卿吹胡子瞪眼,厉卿很有心得地装聋,铁板一块,油盐不进。

“小猫。”

厉卿摸褚央的脑袋,褚央转身背对他,赌气不理人。厉卿绕到床对面,单膝跪着对褚央说:“先吃饭,再生气。”

褚央用枕头捂住脸:“为什么这样对我……”

“你想我怎么办?”厉卿隔着枕头揉他耳朵,“褚央,你总是说谎,我还能怎么办?”

分泌甜蜜猫薄荷香的性腺几乎被厉卿咬坏了,布满青红交加的齿痕,像是伤害褚央的一道疤。他很久之后拿掉枕头,下巴蹭厉卿的手:“痛。”

“就是要你痛的。”厉卿给褚央涂药,“不要再让我孤独,我会埋怨你,下不为例。”

褚央哼哼唧唧地躺着,用猫爪呼厉卿:“面包吃腻了。”

“熬粥,加你喜欢的小鱼干,从宣江带过来的。”厉卿得寸进尺,“还有烧烤调料,可以做香辣虾。”

褚央心想不能和美食过不去,傲娇地点头同意。他走不动路,穿着厉卿的大码外套,被扶腰抱到厨房,坐在岛台上给土豆削皮。

“君君长什么样子?”

厉卿在淘米的间隙问。

“刚生下来的时候皱巴巴的,头顶有老虎耳朵,睁眼有蓝膜。”

“哦。”

过了一会,切菜的厉卿又问。

“她喜欢我吗?”

“当然呀,你是她爸爸,她可黏你了。有一次发烧了我带她去医院,她吵着要你,我们谁哄都没用。当时你在国外出差,凌晨三点陪她视频,给她唱摇篮曲,她才肯打针。”

“淘气鬼。”厉卿把切好的姜片放进砂锅,“和你一样娇惯。”

“呀……”

“但是应该很可爱。”厉卿侧身拿刀,修长手指点过排列整齐的调料瓶,绕进储物柜,“我以前从没想过孩子,但你站在我面前,这件事似乎也不是不可能了。”

有褚央的地方就是家,褚央想要“完整”,厉卿可以给他“完整”。小孩是人质也好,筹码也罢,厉卿不在乎,但他不能容忍褚央再离他而去。

褚央有些头晕:“君君……是全世界最好的宝宝。”

“嗯。”厉卿行云流水地将一枚药片丢进煮给褚央喝点鱼汤里,“有这么好的妈咪,君君肯定像你。”

他们坐在火炉边的地毯上,褚央胃口不好,吃东西没精打采,一副虚弱可怜的样子。厉卿摸他手腕和腿根涂药的绷带,将褚央抱进怀里,耐心哄他喝汤。

“吃不下?”

褚央点头又摇头,靠厉卿的肩昏昏欲睡:“今天和小璇打电话,元旦她要来找我们玩。徐图和千雾也发消息让我们去香港过年,机票都订好了……困……”

“现在睡了晚上又睡不着。”

厉卿闻出褚央向导素的细微变化,不声不响地替他换上更厚毛衣。褚央乖乖地抓着毛衣,让厉卿吻他的乳尖和锁骨,在腹部贴上药膏。

“这是什么?”

“医生说你要注意保暖。”厉卿一本正经胡诌,“瑞士比宣江更冷,陪我出去散步。”

褚央对厉卿分享了他在幻境中的全部生活,绝大部分围绕厉卿和褚君展开。厉卿时不时问褚央一些细节,比如拍全家福的动作,女儿精神体的名字,以及褚央在幻境里过得开不开心。

“……开心。”褚央突然停下,“厉卿,你呢?”

当我在幻境里醉生梦死的时候,你呢?为我痛苦了多少次?为我辗转了多少次?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向我抱怨诉苦?你是以怎样的心情,等一个也许永远都不会醒来的人呢?

他们已经下山走到湖边,冬夜天黑得快,暮色低冥。厉卿对褚央伸手,两枚婚戒相碰:“我做了一些错事。”

褚央释然:“我也犯了好多错。”

“嗯,我们都会犯错,但是现在我不觉得自己犯错了。我没错,永远都没错。”厉卿拉他,“所以过去的就过去吧。”

强权与暴力是厉卿解救褚央的筹码,他之所以能成功,只是因为坚信褚央会醒来,仅此而已。没有人可以从厉卿手中夺走褚央了,哨兵与向导之间的联结跨越了死亡与幻境。他们销声匿迹,摆脱被无尽剥削压榨的生活,在地球另端开启崭新人生。

希望是一种对于未来光荣的预期,此种光荣生于神恩和在先的功德。幸福是毒品,戒断会死,无法浅尝辄止,永远渴求更多。关于自己犯下的罪孽,厉卿暂时不想让褚央知道,将来的事他将来再想。

褚央对厉卿说:“我走不动路了,你背我。”

“好。”

厉卿很轻松地背起褚央,踏上码头,穿过临湖栈道,走在空无人烟的街巷中。褚央靠着厉卿的耳朵:“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感觉时间被偷走了。”褚央鼻尖泛酸,“我们被偷了半年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