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炳正冷笑道:“不急于此时,以免打草惊蛇,反倒引火烧身!我记得他下月将要前往两江巡查,山高路遥,谓为最宜时机。”
又回到桌案执笔写了封密信、交给近随递出,此事便定,不再商榷!
第捌壹章 身世 <捕蝉(古言)(大姑娘浪)|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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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捌壹章 身世
且说林婵自送别萧九爷后,走进走出总让潘月楼跟着,让她先混个熟脸儿,待三日后,方叫来整院的丫鬟婆子,再介绍给她们认识,并表明日后早晚点卯、事务分配、月例发放及吃穿用度一应由其打理,想想又微笑说:“月楼原是靖安侯府老夫人的近身,很有能耐,老爷眼光利,他选中的人不会错,你们若遇到难分解之事,也可向她请教!”
潘月楼谢道:“夫人言辞爱惜了,我定当尽心伺候您和老爷,不令你们烦忧。”
众人闻她来历非浅薄,且是老爷遣派房中,不由面露怯意,除刘妈绮雯等,其余皆揣不敢看轻之心。
林婵命她们退下,又吩咐小眉去九爷书房取画来,自己拿书坐在窗前看。
潘月楼随众来到廊前,被团团围住,皆讨好寒暄,她笑着回应,瞟见刘妈和绮雯悄溜了,并不以为意。
恰厨婆子送来一碗银耳莲子甜汤,她接过复又挑帘回至房内,用调羹滑去热气,再递到林婵手前,林婵接过慢慢吃着,月楼去烧炉香,随嘴问:“夫人可知晓九爷的身世?”
话出便见林婵抬眼看她,显然是不知的,抿起唇角:“九爷说坦告夫人也不妨。”
林婵前世里听萧旻说过,这位九爷并非萧家子嗣,如今成婚数月,无人提起她也没问。
潘月楼接着道,九爷祖上姓潘,世代武将出身,受封爵位定胜公,至九爷父亲这辈时,边关连年遭夷人杀烧劫掠不断,他奉旨戍关,索性携家带口离开京城,在云南驻守数年,力保百姓平安,哪想有朝一日,夷人来势凶猛、大举进犯,他一面率领军民严防死守,一面报信朝廷请求支援,但支援不知何故迟迟未至,此役大败,死伤无数,无人生还。
她说至此时已啜泣难抑,林婵感同身受,也是唏嘘不止,半晌才问:“既然如此,九爷又是如何逃过此劫?”
潘月楼回话:“我和哥哥恰陪九爷来京城考科举,才侥幸存下性命。后朝廷要彻查该案,奈何皇帝沉迷炼丹并不过问,怎麽查的无处得知,判罚了几位无足轻重的官员便再无下文。可怜潘老爷夫人小姐和我的爹娘,还有那些枉死的军民们。”她抹把眼泪道:“萧家老太爷那时尚还健在,作主接九爷进府续为子弟,才有了歇身之地。”
林婵心底一动,凝神暗忖,前世萧九爷为官后,莫不是查出了甚麽,才会助宁王叛乱夺取皇权......而今世里,算算时辰,他已经开始行动了罢......
小眉掀起帘子进来,手里拿一卷宣纸,林婵接过摊开来看,小眉低声问月楼:“姐姐哭甚麽?”
月楼掩饰地笑说:“不曾哭,是迎风泪。我去拿笔来描花样子。”转身就走了。
小眉凑到林婵身边,神神秘秘地:“我路过园子时,看见绮雯姐姐坐在一丛瑞香花后石凳上哭哩。”
林婵开起玩笑:“你怎不上前问她为甚麽哭?”
小眉回话:“我是打算去问的,但有个丫头抢先了一步,还道是谁,原来是少夫人跟前的丫鬟嫣桔。”
“是她?!”林婵有些恍然:“她们已经回府了麽!”
小眉又想起个事儿,说道:“老爷走的那日早晨,我看见绮雯躲在房里解了衣领洗脸,颈子上有五个掐出的指印儿,青青紫紫的,好不唬人,她还警告我不能同夫人说呢。”
“还有这等怪事!”林婵稍默片刻:“老爷走的前晚,是绮雯来房里拿他换洗的衣裳罢?”
小眉“嗯”了一声,忽然脸色大变:“难道是老爷......可老爷为何要掐绮雯的颈子?”
林婵笑了笑:“这就要问他俩个了,旁人哪里猜的出来。”
她看着那幅喜鹊登枝图,画得实在草率,一只踮脚拖着大尾巴的喜鹊,一根光秃秃的枝,连点缀几朵红梅都吝啬给。
却仍能感觉得到那只鹊儿得意洋洋的神气。
萧九爷的画功,是十分了得的。
第捌贰章 引诱(加更) <捕蝉(古言)(大姑娘浪)|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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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捌贰章 引诱(加更)
绮雯曾是老太太房里一等大丫头,姿色动人,聪明伶俐,且善言巧辩,更能做一手好针线活计。
那时各房主子都要看她三分脸色,此趟遣至九房伺候新娶的夫人,自降身份,来意早已不言而喻,说白了就是给九老爷当身边人的。
如今倒好,九老爷眼里没她还伤她,夫人年纪轻轻心机可不轻,对她爱搭不理,现在又冒出个潘月楼,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地呢。
可她又不愿灰溜溜的再回老太太身边,因她已给过爷们,不管成或不成,都没别的爷肯要她了,只能等着配小子。
她这样出身低的丫鬟,愈是美丽能干,愈是觉得自己不该这样的薄命,否则和那些丑陋笨拙的丫鬟有甚麽区别,她不甘心,总和大老爷身边的姨娘雪鸾比,像钻进了一条死胡同。
中午园里无人,天甚蓝,无半点云翳,日阳地里亮堂堂的,她走的背脊冒汗,心烦意乱,看见不远处树荫遮地,一丛瑞香花前有一石凳,她用帕子掸去灰尘,顺而坐了。
再想起前事,忍不住哭起来。
忽然听见有人笑问:“这不是绮雯姐姐麽,怎一个人在此乘荫凉?也不寻个伴儿好说话。”
绮雯唬了一跳,连忙掩面抹干眼泪,才随音看去,竟是少夫人身边的丫头嫣桔,勉力笑问:“你随少夫人回门,怎不多待些日子,三日满就回了?”
把石凳让出半边,弹掉一只蚂蚁,嫣桔挨着坐了,歪头打量她的脸儿,回道:“她俩现正好的蜜里调油,离了三日如隔三秋呢。”又问:“谁给姐姐气受了?独自在这里落泪?”
绮雯摇头,随手扯了朵瑞香花在鼻间嗅,半晌才叹口气:“我们做丫鬟的,这条命啊半点不由人,越是想的好儿,到头来越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是气这个才哭的。”
嫣桔笑道:“若是旁的丫头我倒要附和了,可你怎说出这种丧气话儿,我虽随小姐陪嫁进萧府不过区区几日,却听丫头婆子时不时嘴里夸你呢。”
“夸我甚麽?”绮雯好奇地问。
嫣桔是早有准备:“夸你娇滴滴的美貌若仙人,伶俐俐的性子胜诸葛,良善善的心肠似软水,灵巧巧的双手赛吴母,那来府门做客的贵夫人呀,乍见你,还以为是深闺里养的小姐呢,定要请官媒子隔日来求娶,你说这是不是真?”
绮雯抿嘴笑了,又觉得一阵心酸:“是又如何,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不过一场玩笑。”
嫣桔察言观色,继而道:“怎是玩笑,姐姐如今被老太太遣去九房伺候,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呀,就是许给九老爷做姨娘的。九老爷丰姿隽朗,斯文儒雅,又是朝堂命官,你许给他当真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现虽被夫人拿捏着,暂且忍一忍,过个一年半载光景,生个一男半女,你也不比正夫人差了。”又道:“难不成你非要当夫人不成,那未免太过心高志大了。”
“胡说甚麽。”绮雯急赤白脸道:“我有自知知明,哪敢肖想甚麽夫人之位!如今是连当个身边人都不行......”话出才察一时失言,恼羞的搅扭起手中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