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一直哭。”殷望晟的情绪也有点激动,“她叫我来?找你?问,说你?能说的更清楚。”
“怎么?回事?”
“你?和跻云怎地和离了?”
“究竟怎么?回事?”
“大堂兄别急,先喝口秋梨汤,听我慢慢讲。”殷莳从葵儿手里接过秋梨汤,亲自端到殷望晟面前,,说话不急不缓。
殷望晟记得都快嘴角起泡了。
但也确实渴了,接过来?咕咚咚喝了半盅。抹抹嘴,道:“说吧。”
殷莳坐定,组织了一下语言,意简言赅:“跻云为?着他的未婚妻冯氏,从怀溪娶了我。”
“沈家?人丁单薄,为?着子嗣计,没有给冯氏避孕。这你?去?年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了。今年二月,她生下了庶长子。”
“京城变天,新帝登基,冯氏的二哥回来?了,他如今受封恪靖侯,为?皇帝掌京军三?大营。他如今权势在手,是皇帝跟前炙手可热的新贵。”
“恪靖侯自然不能容忍自己?的胞妹为?妾,所以,他想让我腾出正妻之?位给他妹妹。”
殷莳说完,也端起自己?的的秋梨汤,轻轻啜了两口。
就?这些?信息,足够殷望晟消化一阵子的了。
果然,殷望晟呆了好一阵子,才道:“她哥哥封侯了?”
殷莳放下秋梨汤:“实权侯爷,可不是那等闲散远离权力中心的。他是替皇帝掌着天子亲军的,可知皇帝多信任他。”
殷望晟搓着膝盖:“那完了,那完了!”
殷莳失笑:“什?么?完了?”
殷望晟沮丧道:“她哥哥这么?厉害,咱抢不过人家?啊。”
他转头看殷莳,震惊责备:“你?还?笑?你?怎还?笑得出来??”
殷莳却道:“我现在日子过得好着呢,凭什?么?不能笑。”
殷望晟一呆。
殷莳道:“晟堂兄,这事不用急也不用慌。的确是我是做不成跻云的妻子了,你?便是逼着我去?抢,我也抢不过人家?侯爷的妹子。只是晟堂兄不要本?末倒置了,好好想一想,家?里跟我沈家?做亲,到底是为?了什?么??”
殷望晟道:“自然是为?了和沈家?长长久久。”
“是呀。只要能和沈家?长长久久就?行了嘛。”殷莳道,“只要能实现这个目标就?行了,至于在实现的过程中,我到底是什?么?身份,有什?么?重要的。”
殷望晟顿了顿,道:“细与?我说。”
不愧是殷老太?爷亲手教出来?的承重孙,不是呆板的人。
殷莳便与?他说了当时?的情况:“……跻云有情有义,不肯出我而抬冯氏。当时?闹得有点僵。要这样僵持下去?,就?要大大地得罪恪靖侯了。恪靖侯或许不会对沈家?怎么?样,那对殷家?呢?对我呢?”
“我一看这情况,我若再不撤,或许哪天死了也不知道。跻云太?年轻了,他以为?他能护着我。”
殷望晟叹气:“是,他想得简单了。然后呢?”
殷莳便讲了后来?的情况。讲完,她问:“晟堂兄,你?觉得我做的对吗?”
殷望晟长长叹气,却承认:“你?做的对。”
他问:“那你?现在怎么?办呢?要跟我回怀溪吗?”
殷莳反问:“若晟堂兄是我,会回去?吗?”
这还?用说吗,殷望晟道:“这我做不了主?,我得回去?问太?爷。”
“我若回去?了,徒给家?里丢脸,让家?里惹人耻笑。”殷莳说,“大约家?里是不会留我的,可能要把嫁给什?么?老鳏夫或者送给什?么?人做妾。”
“我回去?了,沈家?和殷家?便有了芥蒂。纵殷家?表示不介意又怎样呢,沈家?心里有鬼,谁也不会愿意再去?见那个让自己?心虚的人。此乃人之?常情。天长日久地,沈家?和殷家?便要疏远了。”
“反倒是,我在这里,就?傍着姑姑、姑父生活才是对的。姑父说了,沈家?愿意养我一辈子。姑父予我田地屋宅,安顿我在这里生活的。他们这样养着我,便不觉得亏欠我了,心里便安定,便不会与?殷家?疏远。我过得越好,沈家?和殷家?就?越不会有芥蒂。”
“晟堂兄,你?说呢?”
殷望晟颇有些?惊讶。
因为?他是殷家?承重孙,见多识广,很懂人心。他惊讶于殷莳竟也能这样看透人心。能猜出人的反应。
他道:“你?说这话,真有点太?爷的味道了。”
殷莳嘴角勾起:“我是太?爷的亲孙女啊。”
她道:“这些?事我都写在信里了。那封信在姑父那里,原就?是准备着等你?来?了交给你?,带给太?爷的。”
殷望晟道:“庶长子出生怎地不写信告诉我们。”
殷莳道:“那时?候没办法。宁王篡位,跻云不从,差点死了。幸运给关起来?了。然后京城陷入战火,粮价暴涨,许多人家?都过不下去?,卖儿卖女卖家?当卖房子。谋逆平定才不过一个月。想着家?里快要来?人了,便等着你?们来?呢。信直接给你?们便是了。”
殷望晟咋舌:“路上也都听说过,可还?是觉得不真亮,跟听故事似的。我们在怀溪一点事都没有。”
殷莳轻叹:“有些?事要身在其中,才知可怕。”
殷望晟站起来?在屋子里踱步打量:“这宅子多大?”
“四进。带东西跨院。”
“嚯。你?一个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