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也抑制不了。

不如趁着这多出来的时间玩个痛快,多玩一天就赚到一天。从老夏同志那薅来的漫画也看完了,从小芜女士那借来的小说也追完了,甚至连攒了好几百集没看的动漫都追平了。他还是在那片熟悉的眩晕感中醒来,耳边依旧响起了一如既往的低吼声。

“……辰!夏、淮、辰!”

已经是第……四十几次了来着?

“开学典礼不准睡觉!”

不记得了。不过也无所谓了。

“您老像这样生气,小心头发越掉越多哦。”咧开笑容机械般的重复完这句话,夏淮辰低下头陷入沉思。

这次干什么好呢。

“辰。”

突然。许久没有听过的清冽声音出现,似乎是直接出现在他脑海般中萦绕在他心间。很久没有被满足过的身体猛地一抖,夏淮辰抬眼向四周望去。

“去夏梓瑶家看看吧。”

可周围只有昏昏欲睡的同学们,和不停变换位置巡视的老师们,以及在最前面滔滔不绝地讲话的校长。只有他一人能听见的声音持续响起。

“我们在亚特兰蒂斯等你。”

随后,他的嘴唇仿佛被轻轻贴了一下,拂过的微风带起了些微的麻痒,声音和触感也一起消失了。

“等等。你……!”夏淮辰下意识地站起身试图挽留,却忘了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望向他,包括校长。

“这位同学……是对我的发言有异议?”

“并不是。我只是想赶紧回去上课。”

夏淮辰差点被老徐的眼神杀死,他假装没看见地朝校长摇摇头。感谢那些大家都已经忘却了的社死场面,有那些事打底,他感觉自己现在强得可怕。

不过还是顶不住老徐的长篇大论。虽然校长因为他的这句话让大家早早解散了,但他还是没逃过几乎每周一次的拷问。

因为实在好奇顾熙言那句话的意思,夏淮辰在接到了夏梓瑶无故旷课的消息后借着找人的名义跑回了家。

然后直直地敲开了隔壁屋子的门。

从姓氏上就能看出来,他俩是有那么点血缘关系的,也不过就是外公的弟弟的堂妹的二姑的表哥的大舅的四姐的女儿而已。

换言之,超远房表亲。最初只是能在阮家主家的家宴上打招呼的那种关系,但他俩实在是太有共同语言,他们就各自求着自己的家长,一起搬到了离学校非常近的联排独栋小别墅里。

不过这两栋房子都是小芜女士名下的,只是看在两个孩子关系好的份上才以超低价租给他们家的。

小芜女士、老夏同志再加上他,都觉得夏梓瑶摊上这么个家庭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明明孩子不见了,她妈妈却还不紧不慢地穿着居家服,带着用廉价的化妆品化得吓人的妆容过来开门。

“哎呦,这不是淮辰么,快进来快进来。怎么没去上学,倒跑来我们家了?你看看,我也没来得及收拾屋子……”

“霞姨,您没出去找瑶瑶吗?”夏淮辰后退一步,躲开女人套近乎般想要搂上他的动作,故作疑惑地看着她,“而且这房子貌似是我家小芜女士的吧,怎么成您家的了?”

“……你看你这孩子,还怪担心我们家梓瑶的。从小啊,你们俩关系就好,我还等着咱哪一天亲上加亲呢……”

“乱伦违法的霞姨。”

“你这孩子净瞎说……都不知道隔了多远的关系了……”

“那您就别说什么亲上加亲了。”

“淮辰你”

女人亲切的假面再也维持不住,音调猛然拔高,用涂着大红指甲油的手指指向他,尖锐的指甲险些戳中他的胸口。

“吵死了!知不知道我在睡觉啊!”这时,楼上传来怒吼,一个玻璃制物品被从二楼用力砸下,碎片因重能和势能四散,更难缠的家伙醒了。

“小宝……妈妈没想吵醒你的……都怪你那个不省心的姐姐又不知道哪里去了……”

“切。你怎么还没把那个赔钱货上了。我家可不像你家,养不起那多出来的一张嘴。”

这人是夏梓瑶才上初二的弟弟。被他家里的所有人宠成了小混蛋,年纪轻轻就烟酒都沾、黄赌俱全,还疑似有躁狂症,遇到一点不顺心的事就打人砸东西。不到一米七却有快二百斤,跟他口中的赔钱货姐姐完全是两个极端。

典型的重男轻女,拿女儿当商品的家庭。

“那个杯子是吹制的水晶高脚杯,上面有碎金装饰,一只一千二。”

“啊!?不过就是一个破杯子,淮辰你跟我们还斤斤计较什么。”

“夏淮辰你妈逼的别跟我在这胡扯,这么个玻璃玩意值个鸡巴的一千二……”

“连带上周被你们弄坏的东西,周姨下次来收拾屋子的时候会把账单带给你们的。”

“我操你妈的!要不是那个赔钱货……”

“要不是她你们都不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再不把去年的还清,小芜女士就要把你们请离这里了。”

夏淮辰和这家打交道多年,深知这副淡然的模样能让他们更加破防,而他只需要趁着这两人彻底撕破脸皮破口大骂时跑去夏梓瑶的房间就行了。

毕竟就在一楼的最外面,原本是储物间的一间小屋子。

唉。

瑶瑶是怎么忍受他们这么久的。

听着屋外的污言秽语,夏淮辰开始思索这个深刻的问题。

以她的性格和力气,没直接掐死那个小胖子都是看在他们有血缘关系的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