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1)

一直没什?么说话的温善则皱了回眉,严肃地开口:“琇宸,今日这里没有?外人,你跟我们交代一句,你和宛宁究竟是何关系?”

怡王的目光瞬间放光紧盯着谢玦,宋含章则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温善则一眼。

靠近椅背,手臂搁在扶手上,定定地望着温善则,那精锐的似是看?穿一切的冷静目光,让素来温和的温善则生了一股怒意。

“从小到大,我们虽玩在一块,但你素来不同,小时候长辈们就说你架海擎天是玉堂人物,你是皓月当空,无?人能出?其右,就是我们都?不自觉的有?时会对你产生敬仰之情,别让一个宛宁毁了你。”

怡王一个劲地点头。

谢玦望定温善则一眼,忽然垂眸低低笑了出?来,笑意直达眼底,令他?的眉眼都?弯了弯,可莫名让人觉得有?一种令人胆颤的冷意。

怡王瞪大了眼睛看?着谢绝,在三人之中,这一刻显得他?尤为?单纯。

半晌,谢玦似是笑够了,掀眼看?向温善则,语声低沉轻浅:“那依你看?,谁配得上我?我又该娶谁?”

?三人齐齐一愣,怡王的心思瞬间活络了起来,开始在脑子?里筛选勋贵之女。

宋含章默默不语,端起酒杯慢慢品。

温善则眉心紧皱,义正辞严:“自然是五公主!”

谢玦眉峰微挑,不置可否。

只听他?继续道:“你与五公主也算青梅竹马,既是表兄妹亦是师兄妹,五公主优雅尊贵,论情伦理?,除了她,还有?谁?”

怡王顿时头点得小鸡啄米,十二万分赞成:“小五好!”

谢玦淡淡一笑,起身走至温善则身后,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五公主好,不若善则你娶了如何?”

温善则背脊一僵,不知是羞还是恼,拔地而起,难得失控地瞪着谢玦:“琇宸!你明知五公主......”

“她只是我的表妹,仅此而已。”谢玦沉下?脸冷冷道,“我还有?事,先回了,你们尽兴。”

此时菱戈安排的歌姬正抱着琵琶,舞姬正拖着水袖进来,见到谢玦皆是小脸一红退避到一旁,等谢玦离开,她们才走至厅中,收拾起失落的情绪,开始为?怡王三人表演,势必要?拿到今日最?高赏银。

温善则的脸还紧绷着,宋含章给他?倒了杯酒劝道:“琇宸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何必执着。”

怡王皱眉:“那他?究竟是对宛宁怎么个意思?瞧他?那样,那晚回去,好像没发生什?么,又好像发生了什?么,你说呢?”

宋含章轻松道:“我一概不知。”这当真是将自己置身事外最?完满的答案了,怡王气结瞪他?一眼。

“是不是好兄弟!”

“就因?是好兄弟,此事,我们不好牵扯太多,免得伤了彼此间的感情。”宋含章清醒,有?意提醒他?二人。

怡王唬道:“什么狗屁,正因?为?是好兄弟,我还是他?表弟,即便他?不娶小五,我也不能看?着他?娶宛宁吧,玩玩就算了,将来收个外室也就算了,明媒正娶可不行。”

“哼。”突然一声嘲讽的冷哼传来,怡王回头,就看?到菱戈端着酒壶进来,他?脸色一沉,菱戈面无?表情将酒壶放在桌上,一言不发出去了。

宋含章眼看?着怡王脸色变青,幽幽叹息:“你倒是清醒,可也不好过啊。”

怡王瞪他?:“听说你家阿笙明日要?办一场赏菊宴?还邀请了梵玥和宛宁?”

宋含章警惕了起来:“你想作甚?你知道我家阿笙的脾气,别毁了她的赏菊宴。”

“知道你家阿笙是个小哭包,又娇气又任性,发起脾气来连我也不放过,我哪敢惹她,不怕你的岳父大人中书令找机会参我一本吗?”

宋含章不大相信他?的话,狐疑地看?着他?。

怡王的眼珠子?已经转了好几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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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参加宴会时,梵玥才会早早起来梳妆打扮,还要?拉着宛宁一起,并排坐着,对着一面足以照进十余人的梳妆镜一同上妆,这一回梵玥倒是有?些认真了起来:“今日的宴会,我们要?守规矩些,切不可惹出?什?么是非来。”

宛宁有?些诧异,梵玥在京城当是能横着走也没人敢惹她的,今日居然还谨慎了起来:“是因?为?东道主是宋夫人的缘故?”

梵玥道:“她只占了一小部分的原因?,阿笙这个人,虽然已然成亲是别人家的夫人了,但性子?其实与我一般任性,今日她花费了心思办的赏菊宴,若是有?人毁了,她定要?狠狠记那人的仇的,我可不想她记我的仇,还有?一个缘故......”

宛宁从镜中看?她,见她叹了一口气,闷闷道:“我祖父不日就要?回京了......”大概察觉到祖父离京三月回京,她这样的态度不敬,忙是强笑了几声,“你没见过我祖父,万一今日我们传出?什?么不好的传言,丢了脸面,那可不是哥哥罚我们抄写这么简单了。”

宛宁的心咯噔,对那传闻中的谢老?令公又怕了几分。

大概巳时初刻时,梵玥携着宛宁出?门坐上了马车,赏菊宴办在梅园中,定国公府的马车到了时,园门已经停了好几辆马车,谢家的马车停不进去,梵玥只能拉着宛宁下?车走进去。

进了园子?,再?走过几处小花园,小池子?,才进到中心园子?,正是秋阳高照,照进园子?里,各色品种的菊花,颜色各不相同,熠熠生辉。

宛宁“呀”了一声,梵玥奇怪:“怎么了?”

“怎么都?是些年轻夫人和小姐?”宛宁放眼看?去,找不出?一个超过二十岁的女子?。

梵玥偷笑:“我说过的,阿笙任性,她是中书令的独女,中书令什?么都?依着她,天性自在,最?不会在长辈跟前阿谀奉承,也最?不喜应酬长辈们,自来她设下?的宴会,从不邀请长辈,那些贵女也最?是爱赴她的宴。”

宛宁奇道:“这可是长安,满地勋贵,她这样不会得罪人吗?”

“得罪人是有?的,只不过,谁又敢当面和她生气呢,一来廖家自开国便是宰辅,她的父亲和今上又是自小一块长大的好兄弟,如今有?了宋家这么一个硬气的婆家,更是没人敢说她。”梵玥叹气,“说来,她比我还潇洒呢,既没有?祖父管束,也没有?哥哥压在上头,她若是不喜一个人,连半点面子?都?不会给。”

说话间,廖阑笙已经从人群中看?了过来,眼睛顿时一亮:“梵玥,宛小姐。”

她摇摇招手,手里正捧着一株不可多得的珍品绿牡丹,那可是菊花中稀有?的品种,她盈盈而笑,周围围满了妍丽的贵女,当真如花中仙子?一般招摇。

宛宁忽然就有?点羡慕她了。

“宋夫人。”宛宁正要?行礼,廖阑笙扶住了她。

“和梵玥一样叫我阿笙就好了。”

来了京城这么久,廖阑笙还是第一次主动与她亲近的贵女,大概也是因?为?谢家的缘故,不过她还是收下?了这份好意:“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