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1 / 1)

他还以为这回公爷千里?迢迢过来,就是为了把表小姐抓回去来着,莫不?是当?真要在这当?这个大都督?他转头问季平和霍仲,霍仲正握着笔正一脸烦躁:“我怎么知道。”

季平安闲道:“看样子表小姐还在气头上?,还不?愿原谅公爷,所以公爷就顺便在这当?一当?大都督吧,毕竟也是正儿八经被贬过来的,每个几?月半载的也不?好回京。”说完,他还欣赏了一下自己的字体?。

一滴墨汁滴在了正好写好的一张列表,霍仲压制着怒火揉成一团扔了,粗声粗气道:“表小姐为何要生气?她跟公爷说那些话,公爷还没跟她生气呢,公爷没告诉她,不?是不?想让她难堪嘛,话说回来,温贵妃的事她也没告诉公爷啊。”

季平道:“我想,一来表小姐觉得自己瞒得好,不?想让公爷为难,演了那么一出?,结果发现公爷竟然知情,自己成了笑话,所以生气,二来,或许是因为温贵妃做下的事,她觉得不?好面对?公爷吧。”

霍仲揪着眉头想了半天,摇了摇头:“复杂。”他不?想探究了,问季平,“那你说皇上?这回当?真忌惮公爷了?”

季平道:“皇上?大概是想借着这件事敲打一下公爷,顺便也告诉朝臣,即便定国公是他的亲外甥,深受他的宠信又位极人臣,但是他想办,就能办了公爷,皇权不?容任何人挑衅。”

话落抬头,就见霍仲和石通愣愣地看着自己,他“哦”了一声,“这是公爷说的。”

霍仲和石通才一副了然的模样。

三人整理了一夜卷宗,直到第二日晌午才整理完毕,石通稍稍拾掇一下仪容,去衙署交差,桑榆十分,突然神色慌张地跑了回来,霍仲撇嘴:“这么跟了公爷这么就,还这么毛躁,淡定。”

季平笑:“这里?是朝夏,还能有?什么事让你这么慌张?”

“就是,我们可是京城来的,这么乱了仪态,没得叫人笑话。”霍仲打着哈欠双脚挂在圈椅上?躺着,幽幽暼他一眼。

石通是一路跑回来的,上?气不?接下气,喉咙里?干涩的发冷,咳了几?声,斜了他们二人一眼,将手里?的烫金请帖扔进了季平怀里?,自己捧起茶壶就往嘴里?灌水。

季平老神在在拿起请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谁家设宴还能让你这么......啊!”他突然一声尖叫,吓得霍仲腾地坐直了身?子。

见他第一次这么失态不?淡定,脸色阵青阵白的,霍仲白了他一眼:“瞧你!公爷素来说你从容不?迫,真该让他看看你这模样,看你以后还压我一头不?。”他幸灾乐祸地抽过请帖,眼睛一瞄,“啊!”一声,血液腾地一下冲了顶,就好像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事,手里?的请帖也是极为烫手,握着瑟瑟发抖,“这这这......”

这初冬的天气,灌进来的穿堂风凉嗖嗖的,他们三人却是冒了汗。

“哪儿来的!”季平和霍仲同时问石通。

石通反而淡定了,清了下嗓子坐下去:“如今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说是宛家的千金要选夫婿了,那有?名帖的没名帖都争先恐后的,听说城里?几?家大的成衣店人满为患,都在量身?裁衣,为选夫宴做准备呢。”

季平“嘶”了一声,“这朝夏大半的成衣店布衣店都是宛家的产业吧,该不?会是宛老爷想出?的新生意点子?”

石通眯了眼,一瞬间竟然被说服了:“你这想法?挺奇特的,”但是很?快就否定了,“但是谁都知道宛小姐是宛老爷的心?头宠,掌中宝,为了一桩生意,他会用表小姐的亲事开玩笑吗?”

“这......”

“这什么这!事情还不?清楚吗?表小姐太绝情了!居然当?着公爷的面要嫁给别的男人!”霍仲愤愤攥紧了拳,“我去把她抓来!”

“别乱来!”季平慌忙按住他,生怕他一气之下做下无可挽回的错事来,“这件事先被告诉公爷。”

“什么事?”一道威严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季平三人同时背脊一僵,僵硬地扭过头去,就看到谢玦站在廊下脸色阴沉。

谢玦并不?知他们在说什么,但他观他们神色隐隐有?所察觉,能让季平都如此?的,定然与宛宁有?关,他缓步上?前,锐利的目光已经扫过霍仲手中紧攥着的请帖,冷冷道:“拿来。”

“公爷......”霍仲越是这个情形,季平暗暗翻了个白眼,做的如此?明显,怎么瞒得过公爷,毕竟公爷可是因为表小姐对?他说了绝情话就一查到底,查到温贵妃头上?的!

季平抽过霍仲手里?的请帖双手呈给谢玦。

“公爷别看!”霍仲下意识喊了一声,已经晚了,谢玦的脸色骤然变了。

**

宛中鹤的手脚很?快,早早就定制了婚服,傍晚十分拿去给了宛宁。夜凉如水,宛宁的房中生了炭火,烘得暖洋洋的,她只着月白丝裙站在房中的落地镜中,随手扯着婚服的外袍按在肩上?比对?。

“小姐,你好美啊,这大红喜服衬着你简直比那国色天香的牡丹都艳七分!不?,是艳十分。”流霞失神的感叹。

可宛宁却望着镜中的自己游离,那双神气的目光是放空的。

“看来你当?真在期待着嫁给别人。”

冰冷的嘲讽传来,宛宁蓦然一怔,瞬间回头,就看到谢玦站在门外,那张俊朗的脸极尽冷酷,眼中隐忍着滔天的怒火,无边无际的暗沉裹挟着宛宁。

“你,你怎么......”宛宁下意识按紧了手臂,那手臂就仿若将嫁衣牢牢抱在怀中。

谢玦失了所有?理智和判断力,完全看不?到宛宁眼底毫无喜色,被嫉妒和怒火驱使着跨进这件屋子。

流霞已经吓得腿软,扶着落地镜就要请安。

“出?去!”谢玦冷冷一喝,流霞几?乎就地昏厥过去,可看着谢玦的怒火,她居然站住了,只怕他会伤害小姐。

“公公爷,天色已晚......”

谢玦冷冷斜睨她一眼,她蓦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宛宁也被他吓到了,怕流霞被迁怒,便推了她一下:“你先出?去吧。”

“小姐......”流霞快哭了。

宛宁朝她微微一笑,流霞磨磨蹭蹭还在犹豫,季平不?知何时进来,直接将流霞拉走了。

门被贴心?的季平关上?了。

宛宁免礼镇定,淡淡道:“你做什么跑来吓流霞?”

谢玦压抑到了极点,眼中迸出?无尽的怒意夹杂着沉痛,他一把扯过她的手,夺过她手里?的嫁衣随手一扔,冷冷道:“你能耐,在京城气我,回到这里?还要气我!你中意了谁?李公子?王公子?还是赵公子?”

宛宁倔劲上?来了,她昂着头:“我中意谁,就看他们明日的本领了。”

“宛宁!”谢玦怒喝,扣着她的手一推,她猝不?及防贴上?身?后的落地镜,冰冷的镜子透过她单薄的丝衣刺得她一个激灵,谢玦温热的手掌却贴上?了她的背脊,将她与镜子隔开,抵在镜子间。

宛宁倨傲地仰着头,直视着他,对?着他令人窒息的怒火,若是旁人早就腿软求饶了,可偏偏宛宁就是倔强,小脸紧绷着,明明才到他的胸膛的个头,却傲出?十足的气势,可那双逐渐红润的眼睛却出?卖了她。

看到她眼中浮起一层水雾,谢玦慌了,冷峻的怒火渐渐消逝,半晌他垂眸一笑,似是自嘲又似是乞求,低沉道:“宁宁,我栽了,别这样绝情......”他松开她的手腕,轻抚她的脸颊。

在他的轻抚和柔声细语下,宛宁的脸逐渐滚烫,她的心?也被谢玦眼底灼热的柔软烫得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