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小戈还小一岁，我也很苦恼啊，看来又要多个弟弟了。”方溆洳的语气比之前轻松了许多，似乎真的只是姐姐对弟弟的语气，完全没有别的意思。

“给我资料的时候，调查人员说你和小戈他们的关系不太好，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人了？”

“他们经常欺负人？”

“那倒也没有，小戈还好，陈陆呢，有小戈管着，这两年也收敛了很多。小央年纪最小，在家里又受宠，难免比较任性。他做得不多，你多多包涵。”

我抿了抿唇，没回答。

“溆洳？溆洳？”不远处传来文兰的声音。

方溆洳站起身：“好啦，文兰来找我，我先走了，不耽误你时间了，你去找你女朋友吧。有机会见面再聊。”

我点了点头。

文兰过来，看见我和方溆洳，笑着走过来。方溆洳应该是和文兰姐很早就认识，两人不知道又到一处去聊什么，我就自己往花园走了。

现在是初夏，入夜还有些凉，夜色渐深，没走的客人也都会宅子了，只有蒋戈他们三个坐在藤椅上喝酒，听着从宅子里传来的隐约音乐。现在时间晚了，有一部分客人已经离开。蒋戈之前打电话来李家说过他会住一晚，应该是没有走的意思了。

我看见他们三个，本来是打算就装作没看见走过去的。谁知蒋央语气欠揍地忽然开口：“哥，原来李遇青就是他呀。果然嘛，还真有点陈陆哥说的骚狐狸味儿。”

陈陆淡淡扫我一眼。

我脚步一顿，脸色阴沉下来。

蒋戈手里拿着酒杯，看见我停下，晃了晃酒杯里的酒，淡淡道：“闭嘴。”

“上回还替他那个继父的儿子给我耍阴招。哥，你干嘛帮他。他天天想着怎么爬上季蕴的床，这种骚｀货，就应该好好教训。”

我本来是打算当没听见，直接回宅子里的。但是蒋央没完没了。

“专门挖人墙角，抢别人的恋人。既然这么骚想要男人，陈陆哥，你随便找家俱乐部，让他被男人上个够，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我面无表情朝蒋央走过去。

蒋央背对着我，看不见我过去。蒋戈和陈陆的角度却能看见。陈陆下意识看了一眼蒋戈的表情，蒋戈手里还是酒杯里那点酒，一直在杯子里转，却没喝。

“小央，行了。”陈陆踢了踢蒋央的椅子。

蒋央嗤笑一声：“怎么行了，陈陆哥，不是你说李遇青看着挺好上的么。”

我站在蒋央身后，抄起旁边花几上的空酒瓶就朝蒋央脑袋砸上去。

酒瓶没碎，蒋央脑袋也没见血。所有人都怔了三秒，连蒋戈都是手里转着的酒杯停顿了一下才想起来上前拦我，不然我第二下就要砸下去了。

蒋央有点懵，过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我砸了他，涨红了脸要上来跟我打架，可是已经被身后陈陆死死抱住了。

蒋戈从后面抱着我，和陈陆两个人分别往后拖，尽力想把我和蒋央分开。我够不到人，一把将酒瓶甩出去砸到蒋央腿上，疼得蒋央跳着脚咒骂我。

“妈的。”我使劲力气想挣开蒋戈，但是蒋戈个子比我高，明显感觉他肌肉坚硬，用手臂从后边将我箍起来，我根本挣不开，又踢又踹却只能被他拖着向后走。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是想狠狠揍蒋央那个臭小子一顿，让他再嘴贱。

等我怒意消散一些回过神才发现已经被蒋戈拖着到了旁边的玻璃花房，门被他从里面锁了。

我狠狠瞪他一眼，伸手要去开门。

“你如果现在出去和小央打一架，我保证，这绝对是你母亲最终身难忘的生日会。”

我的手一顿，回过头看他。

没有开灯，只有月光从玻璃屋顶落下来，折射成一块一块的光亮，他的脸一半藏在密密的藤曼花影里，只露出精致的下巴线条。

“我是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怎么每次倒霉都有你。”本来我和季蕴好好的，是他横插一脚。上次在山庄，是他和陈陆灌我酒。还有上上次我被陈陆整，也是因为他的缘故。到今天，我被蒋央在自己家的地盘指着鼻子骂，还是有他参一脚在里面。

蒋戈顿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是我倒霉吧。”

“你背地里，叫我狐狸精是不是？不然陈陆和蒋央怎么会说这个？”

阴影里看不清蒋戈的表情，只是等了一会他才回答：“我虽然这么想你，但没和他们说过，爱信不信。”

我听了更是快气炸了，他的逻辑里，是认为这样想我但是没有说出去，会显得比说出去高尚一些？

反正四下无人，我冲过去，把他往身后藤曼推了一把，一拳就朝他下巴挥过去。不过蒋戈明显有格斗经验，还没等我动作完整，他就已经抓住我手腕了。

蒋戈皱了皱眉头：“差不多点。”

我打不到他，就只能用力往他身上撞，让他撞在身后的墙上，能听见一声一声闷响。

蒋戈大概也是忍无可忍，挑了挑眉毛，拎着我两只手腕，把我推到一边：“你够了。”

我恨恨看着蒋戈，打不到他，甚至连挣脱都做不到，可我就是不甘心。

我在乎的东西不多，季蕴是一个。

我看着蒋戈一步一步紧逼，我知道我不如他，我没他厉害，没他能在事业上帮助季蕴，我甚至打架都打不过他。可是我不能输，也不能退缩。

如果我自己在心里都认输了，那季蕴真的要离开我了……

蒋戈看着我眼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个人都沉默半晌，互相看着对方，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还是蒋戈首先打破沉默，当然，前提是扣着我的手，一点都不敢松开。

“李遇青，我们商量一下。只要你答应不再纠缠季蕴，我以后在生意上会帮你，最起码让你和你母亲以后衣食无忧。你可以不信，但是我建议你不要急着回绝，好好考虑一下。”

“做梦！”开什么玩笑，要我离开季蕴，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语气，告诉我以后庇护我的生活，他以为他是谁啊。

蒋戈看着我的眼神，一点也不觉得被冒犯，反而微微低下头，缓缓凑近我，鼻尖离我极近，几乎快碰到我的脸，连他的呼吸温热我都能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