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关系的破坏欲。

随便他怎么说，那些都是失败者的自我安慰，只有把战利品抢到手的，才是胜利者。

细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勾了勾唇角：“你这样的人，不狠狠摔下来是不会死心的。不过呢，”蒋戈的话一顿，唇边的笑意扩大，“我倒是很期待，等到了你说的那一天，你又会露出什么样的眼神呢？第三者？”蒋戈抬起手，做了一个手枪的手势，轻轻抵在我的眉心，微笑着眯起一只眼睛，“嗙！”

第二十一章

这几天季蕴很忙，主要是在忙李氏下半年的几个大项目，其中最大的一个是蒋戈的私会开发计划。之前蒋戈带季蕴和我去陈陆的私人山庄度假，这次他要开发的项目就是和陈陆的私人山庄类似的山地项目，只是地点选在磷城。项目这几天启动，季蕴忙得见不到人影，我知道他辛苦，虽然不爽他和蒋戈因为工作相处时间增加很多，但看他回到家累得连口水也没喝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又不忍心再让他分心照顾我。

季蕴和梁萧一大早又去山上考察，我在公司处理一些签字之类的杂事，下午的时候接到一通林宗承的电话，要我今天去承赫集团找他。我是不愿意的，但是母亲之前再三叮嘱，要我务必去一趟，我只好拿起外套出门。

林宗承安排了车子接我，车已经在公司门口，出门果然看见一辆黑色的奢侈车型，我认出是林宗承平时不太坐的一辆车。

我还没走到跟前，驾驶座位的人已经下车。

应该是因为他在承赫集团工作的缘故，平时出入需要穿正装，他穿着一件白衬衫，看得出质地一般，虽然不至于是地摊货，但也是进不了精品专柜的二等品。

林殊看见我走过去，有点紧张，但还是赶紧露出微笑，替我把副驾的门打开。

我走到他跟前，淡淡看了他一眼，林殊的脸微微有点红，叫我一声：“遇青哥。”

我没回答，也没再看他，让他替我开着门，坐进副驾。

“遇青哥，你热么？我把空调打开？这个车我不太熟，这个空调好像……”林殊一边想研究空调怎样打开，又有点担心自己开车分心，手忙脚乱。

这款车我以前开过，随手在模块上点了几下，调整了空调温度。

林殊侧过脸看我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对我又笑了一下。

我看得出他驾照还没拿到太久，开车小心翼翼。不由想到蒋戈，能开到时速一百二十公里绝对不会开一百公里，简直和赶着投胎一样。想到这一点，我居然觉得看林殊顺眼了一点。

我一路脸色冷淡，林殊和我又不熟，也不敢没话找话，两个人几乎沉默着从李氏一路开到承赫集团。林殊的车在承赫大厦下一停，我直接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也没理会林殊去哪里停车。

林宗承的秘书已经在楼下接我，直接将我领到顶层。

林宗承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他自己正在看什么文件，秘书敲了敲门，他抬头看见我，露出微笑：“遇青来了。小宋，你出去吧，一会把材料拿过来。”

“好的，林总。”叫小宋的秘书点点头，后退着走出去，轻轻带上门。

林宗承的办公室和他这个人一样爱讲气派。办公室空阔，设计有些老派，侧面是一正面落地玻璃墙，正对着磷城东的蜿蜒海岸线。

“遇青你坐吧。你妈妈之前应该和你提过，希望你来承赫集团挂个职，我没有意见，不知道你怎么想。”林宗承这个人在商场上打滚这么多年，对我这个晚辈用不着拐弯抹角。

“不必了，我妈妈她想得太简单。你不用试探我，我对承赫集团没兴趣。”我不知道林宗承怎么想的，但我没骗他。承赫集团是磷城首屈一指的大企业，李氏在我父亲去世的时候遭到重创，虽然现在有季蕴一点一滴在努力恢复，但是和承赫集团已经有了很大差距。承赫集团这几年已经不止在国内，更把业务大力拓展到海外，现在林宗承几乎有一半时间在国外，小小一个磷城，已经容纳不下承赫集团了。

“遇青，你母亲只有你一个孩子。你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你的将来考虑。我和你母亲结婚，或许你对我和你母亲有什么误会，但是我希望你相信，我把你也当作我的亲生孩子看待，没有任何偏见。我希望我们能成为真正的一家人，也希望你和林殊可以互相扶持。你是个大人了，道理你都懂，我不用再说什么。”

我看着林宗承，他也看着我。

我父亲出身微寒，当年也算是穷小子娶到富家千金，从此翻身。在我父亲去世以前，林宗承是李家的常客。我叫他林叔叔，他也会笑着抱起我，叫我青青。

他有些老了，鬓角有了白发。

我对林宗承的感情我自己也说不清。

我大概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吧。

“就算你不想来承赫集团，我有意下半年和李氏做一次合作，今天叫你来，除了要问你关于来承赫的意见，就是要和你谈谈下半年的合作。企划书上周我让宋秘书给季蕴送了一份，他还没有答复。”

这时候有人敲门，宋秘书拿着文件进来，放到桌上。林宗承朝她点头示意，宋秘书没说什么，带上门出去了。

“你拿着材料回去看一看，周五我又要去海外，周四以前随时可以找我谈谈你的想法。林殊也在，他对承赫集团比你熟悉，你需要了解什么，让他帮你。”

林宗承似乎料定我不会拒绝，将文件递到我手里：“青青，你该长大啦，也得学着去做事情。”

我看着手中的文件，愣了愣。

他很久以前，就不叫我青青了。

“常去陪陪你妈妈，我经常不在国内，怕她寂寞。”林宗承微笑着说。

我知道，林宗承爱她。

过了很久，我淡淡答复一句：“我知道了，没事我先走了。”

林宗承愣了一下，他像是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我刚才在回应他。他看了我几秒，然后微微露出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回去吧。要不要林殊送你？”

我垂着眼皮：“我没开车。”

“我知道了。他应该在市场部，你和他说一声，让他先放下工作送你回去。”林宗承对我笑了笑。

我不熟悉承赫的路，宋秘书将我领到市场部。我站在门口，一个一个工作单元里有的坐了人，有的空着，坐在里面的人看起来都忙得很，一时也没人注意到我。

“李先生，如果有什么需要，您随时叫我，我先回去了。”

我朝宋秘书点了点头，又向办公间里面看了看，找了好一会，才在市场部这个繁忙庞大的办公间里找到林殊的影子。

他穿着那件不怎么高级的白衬衫，专心致志地不知道在看什么文件。旁边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交给他一叠文件，和他不知说了什么。林殊有点惶恐地接下文件，不住地点头。那人挑了挑眉毛，又说了几句就走了。那人刚走，又有人走到林殊办公桌旁边，递给林殊一个杯子，林殊脸色有些为难，但还是接过，等那人走了，自己去了茶水间不知道干什么。

我脸色冷淡，走进市场部，也没人注意到我，我走到林殊的办公桌旁边，看见桌上文件很多，但是一叠一叠整理得井井有条，大部分都做了密密麻麻的笔记或者标注。我随手翻了翻，什么内容都有，也不止一个项目。看来林殊负责的工作范围还挺杂的。

我皱了皱眉。桌上放了一个半旧的玻璃水杯，杯口还有磕碰后的缺损，用这种杯子喝水，也不怕划破嘴唇。

林殊从茶水间出来，手里拿着刚才别人递给他的杯子，他端着杯子，里面不知盛了咖啡还是茶，小心地放到那人的办公桌上。旁边有人路过，又随手给了林殊一叠废纸，然后就走掉了。林殊愣了几秒，还是走到碎纸机旁边碎纸。

之后又有些琐碎的事情，大概过了将近二十分钟，林殊才朝我这边走过来。林殊看见我站在他办公桌旁边，眼中露出意外，快走几步过来，有点腼腆露出微笑：“遇青哥，你怎么过来了？”

我看了他一眼，淡淡回答：“我没开车，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