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香樟巷外面停下,陈陆没有直接去停车,在巷口让夏冬梅下车把蛋糕先拿回去。
买完蛋糕,夏冬梅就有些失落,坐在后座闷闷不乐,听见陈陆使唤她也只是低着头照做下车。
我想跟着夏冬梅一起下车,怕她因为陈陆的话胡思乱想,却被陈陆扣住手腕。
夏冬梅站在车外看着陈陆和我,抿了抿唇,微微垂下头提着蛋糕先进去。
我瞪了陈陆一眼,陈陆看着我眼神却笑了笑,转了方向盘将车在附近街区找了车位停下。
我准备下车,又发现他不开锁,皱眉看他,他还是那副好像一直在观察我的死样子。
“你有病吧。”我被陈陆那种像是研究玩具一样的眼神看得不爽,也懒得管他生气的后果。
听见我骂他,陈陆非但不像平时一样被我激怒,反倒好像更加被取悦:“你再多骂两声。”
我彻底不想忍了,被他气得脸都涨红:“你到底要干什么?”
今天整个人都吃错药了一样。真是神经病。
陈陆还是不生气,勾起唇角,眼睛盯着我的表情,看着我气得越狠,他就越高兴。
大概觉得逗弄我逗得差不多了,他懒洋洋靠在椅背上,侧过头笑着看我:“床下张牙舞爪这么厉害,原来在床上还可以那样啊。”
脸颊瞬间烫得骇人,如果可以的话,大概要烧起来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昨晚,我搂着他的脖子,一边哭着亲他,一边缠着他的腰要他用力。
我就知道。
做出这种事一定会被嘲笑的。
感觉脸颊上的血色褪去,微微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尽管觉得难堪,可我又没有办法反驳。
都是我做出来的事,昨晚是我求着他抱我,别离开我。
陈陆观察了我一会,发现我一句顶嘴的话都没说,只是低着头沉默,大概也察觉到我不开心。伸手在我脸颊上揉了一把,被我躲开也没生气,耐着性子把嗓音放柔像在哄我:“怎么了?我也没说什么重话,干嘛又不高兴了?”
我躲开他的手,将脸转向车窗外,还是不说话。
陈陆有些无奈道:“好了,我不提了,你别这样。我今天又当司机,又来跑腿,我什么时候这么伺候过别人。你别生气了。”
见我只是没反应,他不管我是不是同意,伸手解开我的安全带,把我朝他的位置扯了扯,低下头,凑近看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又不知为什么低低笑出声:“我以后每天晚上都抱着你,不离开你,行了吧。”
我本来自我厌恶里低落,听见陈陆这种没皮没脸的话还是恼羞成怒,瞪他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
陈陆又是轻笑一下,才松开我:“好了,那没事就下车,你想在这里住两天,我就陪你住两天。”
他话音顿住,又露出笑容,看着我的眼睛:“晚上好抱着你。”
我真的快被气死了。
听见车锁开启声,我赶紧推开车门逃出去,和他在一起多待一分钟都觉得要命。
71
到家的时候安宁、夏冬梅、阿诚和李盈盈都在。李盈盈看见陈陆和我进来,赶紧狗腿过来:“陆哥、李少爷这么慢啊,是不是提着什么东西?阿诚你过来接一下啊。”说完才看清我和陈陆都空着手,有些尴尬地笑笑赶紧退到一边。
陈陆看见餐桌上已经放了一个一看就价格不菲的多层蛋糕,我和夏冬梅刚才在蛋糕店选的蛋糕放在旁边被衬得很小一只。陈陆轻笑了一下,有些调侃看向阿诚:“看来我买的蛋糕太小气了,还是你挑的好。”
阿诚皮肤本就黝黑,可是这时候也能看出有些脸红。
陈陆知道阿诚不敢跟他说什么,也没继续调侃他。
安宁没介意今天陈陆他们不请自来,还是笑笑让大家都坐下。夏冬梅坐在安宁一侧,另一边被阿诚坐下。我和夏冬梅都提前给安宁准备了礼物。李盈盈一边热场子,一边掏出酒来,但是看陈陆没有喝的意思,夏冬梅和安宁更不会喝,又讪讪把酒收起来。
有陈陆他们三个在,到底不如我们自己吃饭自在。但好在陈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错,阿诚又是一直沉默,李盈盈满场飞,给这个夹菜给那个倒饮料,一顿饭居然意外地吃的还算和谐。
到了安宁许愿的环节,阿诚买的蛋糕安宁没动,把蜡烛插在夏冬梅选的蛋糕上,闭着眼睛开始许愿。李盈盈看安宁睁开眼睛,起哄开始唱生日歌,可是她兴致勃勃唱了两句,看我们几个人全都不跟着唱,又是不自在把声音低下去,有些尴尬替安宁唱完了歌。
不过安宁见李盈盈这么热心,也不由笑笑,吹了蜡烛。
“许什么愿了?”李盈盈到现在也不忘搞气氛,撞撞阿诚,示意阿诚也跟着问。
阿诚低着头也不说话,李盈盈也不气馁:“最近陆哥的事快忙完了,过段时间要去砂城做几个场子,姐带着你一起去。”
虽然李盈盈这话听起来不像什么好话,安宁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李盈盈见终于有人捧场,来了兴致,接着问:“说说呗,什么愿望。”
安宁还没回答,倒是阿诚瞥了李盈盈一眼,开口:“别问了。”
李盈盈悻悻:“哦,那我知道了。”
吃过饭,我本来打算帮夏冬梅和安宁一起收拾碗筷,陈陆踹了阿诚一脚,让他和李盈盈洗碗。李盈盈一脸不乐意,但是看陈陆脸色淡淡看着她,又缩了缩脖子,重新挂上笑脸,端起盘子比谁都积极。
我回来想帮安宁多做点事,去浴室取了清洁工具帮两个女孩打扫。
房子是几十年的老房子,窗外还是老式的金属防盗窗,经过多年已经带了锈迹。玻璃上积了灰尘,阻隔了部分阳光。
我推开窗,扬起淡淡灰尘,我轻轻咳嗽起来。
伸手打算用抹布将窗台的灰尘擦掉,却看见在玻璃窗角和窗台间连接着一张即将被撕裂的蛛网。
那张网看起来并不完整,大概还没有织补完全,只有一半。原本结在窗与窗台之间,被我推窗的动作拉扯变形,几乎要破碎。
蛛丝悬垂下的蜘蛛试图爬回它的网。
摇摇欲坠,几乎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