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爷,这些都是陆哥的车。他说让你先开,如果开不惯看你想开什么再去订。这辆车和你之前开的一样,我估计你开得顺手,就先拿了这辆车的钥匙。其他车钥匙都在玄关放钥匙的抽屉里,待会我带你去看。”

李盈盈把钥匙塞到我手里,又把连着前院入口的车库后门打开。

“从这停了车这边坐电梯去楼上就能直接进前院。陆哥平时来这边住的少,只有周末阿姨和师傅会过来收拾一下,剪剪草坪。不过看陆哥的意思最近都要在这边住,所以我已经和两个阿姨说好改成全职了。今天就开始。”

“二楼这个套间是陆哥一直住的,旁边是书房,陆哥有时候办公会在隔壁,晚上睡觉的话两个房间又道内门,直接就能过来。套间这边是衣帽间,这边是陆哥的衣服,另一边是您的衣服。这些都是新的,昨天夜里订好今天一早就放过来,牌子也是我看您以前常穿的品牌和尺码,就自作主张买的。吊牌我已经让阿姨拆好了。如果您不喜欢,这边有品牌送的画册,您看中哪些就做个标记,到时候让品牌直接送到家里就行了。脏衣服您放那边的脏衣篮就行,阿姨会收。床单,咳,床单您不用管,阿姨自己会去换。”

“陆哥平时吃饭随意,早中午餐时间都不固定,您让阿姨随时做就好。”

“这边其实是陈家的老宅,屿哥不在了之后老爷子就搬到主宅那边去了。这里就是陆哥偶尔来住,这段时间老爷子和陆哥闹别扭,嘴上说让陆哥走,可是其实这边老爷子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爷子嘴上不说,其实最疼陆哥。亲父子嘛,这么像自己的儿子,哪能真有仇。”

“这张卡是陆哥自己卡片的副卡,密码是六个零。陆哥说随便您刷,额度不用担心。“

“地下两层您都去过了,娱乐区,健身房,泳池都在里面。一楼是厨房、会客厅、户外区,二层是主人房、书房和客房,三层是客房。地下您都随便使用,不过陆哥交代,卧室您和他住一间,就不让我安排其他房间了。”李盈盈说着尴尬笑了笑,小心看了看我脸色。

我看她推开展示柜的门,准备介绍柜子里的酒,止住她的话:“你是说陈陆要我和他一起住这里?”

李盈盈点头:“是啊,陆哥这几天有点事,正好趁这几天我给陆哥搬家,把陆哥之前的东西都搬到这边来。”

我抿了抿唇,知道有些事和李盈盈说没用,只能等陈陆回来再说。

只是陈陆一连两天没回来,到了周二晚上才回来。

阿姨都休息了,只有我坐在会客厅,看见陈陆换了鞋进来。

“不开灯坐在这干什么?”陈陆看见我的身影,将会客厅的灯打开,有些漫不经心地脱下带着酒气西装外套,随手丢在我坐的沙发上,自己坐在另一旁的侧沙发上,有些疲倦地松了松领带。

陈陆穿西装的时候不多,但他身材很好,穿上西装尤其显得宽肩窄腰。

陈陆见我没说话,自己抬手看了看表:“一点多了怎么还不睡觉,等我?”

我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开口:“我想回磷城。”

陈陆解了领带,正在解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听见我的话手上的动作一停,淡淡看向我:“为什么?”

“我住在这里算什么。”我把角桌上的卡和钥匙推了推给他,“这个你拿回去。”

陈陆看了一眼,有些不以为意:“嫌额度少不够你花?还是嫌车不好,不如你以前开的?你之前开的车型订好之后要进口也要等几个月,先让李盈盈去给你提一辆别的喜欢的,卡的话明天让她去改额度。这几天我有事,你先用副卡,忙完这点事再给你单开一张独立的。”

“不是这个。”我并没有纠结要开什么车或者开支问题,只是他这么做搞得我和他的关系更古怪了,“不需要这些。”

陈陆看我一眼,没有说话。

他脸上伤已经好了,大概也是等伤好了才去喝酒,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就我和他的关系而言,用不着和钱扯上关系,那样只会更加复杂。

“先去睡觉,明天再说。”陈陆不着痕迹避开我的话,伸手拉住我的手腕。

我知道坚持也没用,想了想,不如明天给李盈盈。

进了卧室陈陆直接去洗澡,我抱着被褥在地上铺好。天气越来越冷了,但是好在阿姨准备的备用被褥够多,铺在地毯上也不算很凉。

陈陆洗了澡出来看我准备打地铺,正在系浴袍的手顿了顿:“你干嘛。”

我抬起头:“睡觉啊。”

陈陆抿了抿唇,捏住我的衣领把我提起来推到床上,地上的被子被他用脚提到一边,然后自己翻身上来。

我看了看被委在一团的被子,也不想和陈陆过多矫情,他愿意让我在床上睡就睡好了。

“明天我休息,陪我在家打球。”

“打什么球?”我转过头看向陈陆。

陈陆大概有些累了,已经闭上眼睛,心不在焉开口:“篮球啊。”

我沉默了一下:“我不打篮球。”那天和蒋央也是因为这件事打起来,但是他没在,应该不知道事情经过。

“为什么?”

我抿了抿嘴唇:“不想打。”

“因为打得不好?”

“你觉得是就是。”

“那就是不是。”

“随便你怎么想。”

陈陆将灯关了,房间里一下子被黑暗和安静包裹。

这还是第一次我和陈陆心平气和地并排躺在床上。

“李遇青,你喜欢季蕴什么?”

“那你呢,你喜欢蒋戈什么?”

我们两个又是沉默,谁也不肯回答。

过了一会,陈陆忽然开口:“不知道。”

“嗯?”我没听懂。

陈陆的声音在黑暗中淡淡的:“你问我喜欢蒋戈什么,我不知道。”

我又沉默下来。

或许就是这样吧,喜欢一个人就是说不清楚缘由的偏爱。那么多人中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人。就像我喜欢季蕴,偏执得几乎让人面目全非的独占欲,汹涌得像海啸几乎摧毁全部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