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1 / 1)

十六年 柳若松方思宁 2195 字 7个月前

人群像避讳瘟神一样让开一条通道,柳若松目送着青年走远了,才走到人群中间,单手扯起了晕倒的男孩。

柳若松能感受到周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或忌惮,或疑惑,更有甚者夹杂着恶意,仿佛他跟对方一接触,下一秒就也会变成丧尸一样。

柳若松对这些恶意的目光视而不见,他掺着男人,视线扫了一圈,然后架着他走到了候车大厅边缘的一角,将他交给了一个岗哨人员。

“他身上的血迹不是丧尸血液。”柳若松说:“送他去二号VIP候车室,我一会儿来。”

方才的闹剧岗哨也隐隐约约听了一耳朵,只是环境太杂乱,他们也没怎么听清。

再加上柳若松得了赵近诚“便宜行事”的特权,很多事比之前更说得上话。

“知道了,柳先生。”岗哨说:“您是有什么事要办吗,需不需要警卫帮助?”

“不用。”柳若松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通行证给我一张。”

S市高铁站是新建筑,在候车大厅外有一个面积几百平方的玻璃阳光房,既是原本的安检入站处,也是撤离点的备用防线。

现在撤离点已经关闭,理论上不存在任何和外界连通的进出口,但柳若松依稀记得,从安检那里的玻璃房径直上二楼,可以去往一个半露天的观景台。

柳若松回忆了一下记忆中那只白骨森森的手,对比了一下记忆中的位置,就觉得八九差不离对方应该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他竖高领子,重新消失在人群里,如一尾游鱼般在人群中几个闪身,就甩掉了身后那些探究的眼神。

柳若松揣着通行证,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外面的安检区,跟撤离点的负责人打过招呼,就一个人往旁边的小奶茶里一拐,走进了一条狭长的管理员通道。

地面上滴落着新鲜的血迹,因为时间尚短,所以还没有干透。

柳若松顺着这条几十米的通道走到尽头,然后拐上一条向上的弯折楼梯。

他追上青年时,对方离观景台只有短短二三十米的距离。他捂着伤口,整个人茫然地站在原地,似乎正在天人交战。

柳若松放慢了脚步,从背后追上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青年反应颇大,他整个人一激灵,警惕地回过头来。

然而看到柳若松的那一瞬间,他又愣住了,似乎不明白这个陌生人为什么会追到这来。

“我想了想,觉得这是个麻烦。”柳若松淡淡地说:“你的人,你还是自己保护吧。”

第123章 “如果我变成坏人了,你还”

青年捂着自己流血的伤口,定定地看着柳若松。

他的眼神里有疑惑不解,也有某种被他自己死死控制的欣喜,更有对柳若松的警惕。

“你什么意思?”对方问。

“没什么意思。”柳若松说:“我是A部军区的病毒研究顾问,奉命对这场病毒进行调查”

“我这不是丧尸咬的。”青年冷声打断他:“我这就是被家里的狗咬的,之前去医院打过狂犬疫苗,本来都快好了。你要是想研究病毒,可能我对你没什么用。”

“我有我的原因。”柳若松说:“做个交易我会保证你同伴的安全,在燕城的人员避难所内给他安排相对安全的工作。不过相应的,你要进入相关人员的监管中,如果必要的话,会需要你配合病毒研究。”

青年紧紧地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无论柳若松话里话外的心里多么离谱,看起来多像是个骗局,对青年来说,也足够有吸引力。毕竟他刚刚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如果不是柳若松追上来,他可能已经从二楼跳下去了。

何况,对方还提出了一个让他没法拒绝的要求。

青年的态度开始松动,柳若松知道,他心里已经开始动摇,只差最后一根稻草,就能让他在绝境里对自己深信不疑。

于是柳若松当着青年的面拨了个通讯给撤离点内的负责人。

“之前二号休息室那个年轻人,先带他上车。”柳若松说:“上车之后给我反馈一下。”

撤离点已经开始批次安检,送撤离的群众上车,插队一个人不是难事。柳若松很快收到反馈的消息,他手掌一翻,把自己手机上的照片拿给青年看。

昏迷的年轻人斜躺在一等座车厢的座椅上,身后两排座位里坐着邵学凡。

“相信了吗?”柳若松说:“如果相信,就跟我走。”

“你会用我做人体实验吗?”青年问。

“不排除会。”柳若松实话实说:“我会尽可能避免对你造成身心伤害,但如果到了非这样不可的地步,我说不定也会这么选。而且我不会告知你同伴你还活着的事实,只会定期给你看看他的影像资料,确认近况。”

这话堪称残酷,青年只觉得面前被人凭空挖了个不见底的陷阱,只要他一脚踩下去,就不一定什么时候会摔得粉身碎骨。

他沉默了足足两分多钟,脑子里天人交战。

柳若松也没催促他,他接着玻璃幕墙往下瞥了一眼,见人群行进缓慢,就知道他还有的是时间。

他不愿意放弃傅延的“替代品”,但如非必要,柳若松也不想采取强制手段。

过了良久,那青年不知道想开了什么,他周身紧绷的情绪一松,居然笑了笑。

“行。”青年说:“我答应你。”

“不再想想?”柳若松说:“或者你也可以提出点别的要求,我会尽量满足。”

青年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其实你能答应保护小歌,我就满足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挑中我,但是如果你不挑我,我今天就已经死了。这么算起来的话,跟你走,反而是多活了一阵。”

青年低下头,看着自己手心里的血渍,自嘲似地笑了笑,说道:“如果到时候要死,我就当这段时间是偷来的了,反正不亏。”

“那就好。”柳若松说:“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