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1 / 1)

十六年 柳若松方思宁 2574 字 7个月前

他甚至遍地撒网捞鱼,只可惜再没找到一个不会被丧尸病毒感染的样本供他对比。

但截止到柳若松回来之前,邵学凡曾下过一个结论这种基因是人造的。

邵学凡的这个猜想由来已久,但最终确定,还是因为柳若松手里的一份资料。

在搜查D市对岸的研究所时,柳若松曾无意中捡到一份被研究人员遗落的U盘。里面的加密文件保密级别很高,柳若松花了大功夫才找到人成功解码了一部分。

这份文件没有直说他们是怎么“培养”艾琳的,但字里行间有提到过这项实验。

艾琳似乎是经过了某种“处理”,才从普通体质转化为可吸纳R-01的培养皿体质。在此之前,她也跟源病毒株不兼容。

U盘里的内容大部分不能解码,被公开的部分只有实验记录。

据记载,在艾琳之后,其实乔·艾登并没有完全放弃这种“转化”对他们而言,艾琳只能算是个是个失败的半成品。因为他的稳定状态无法自主存续,只能通过银丝鱼进行药物干预,跟乔·艾登最初的预期设想差得很远。

但可惜的是,这种“处理”的过程应该十分严苛,成功率极低起码乔·艾登遍地撒网,但捞上来的鱼还没几个。

据实验记录来看,这种“转化”的初阶段成功率大约只有万分之三。而在接下来的一星期内,试验品会陆陆续续出现排异反应,大部分直接转化成丧尸,小部分直接死亡。这么多年来,除了艾琳之外,乔·艾登也只做出了四个转化体,但他们还不如艾琳可靠,于是都被乔·艾登以失败品处理了。

这份资料证明了邵学凡的猜想,也确定了培养皿是可以人为培养的。

但相应的,傅延的情况就成了个谜他的人生是有迹可循的,在前十八年里,除了上学和晚上睡觉,柳若松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跟他黏在一起。而后来,他进入军校,人生更是活成了一条有迹可循的直线,绝不可能跟乔·艾登的实验扯上什么关系。

邵学凡无法解释这种情况,所以“人造”与否就又成了一个悬而未决的谜团。

也正是因为如此,邵学凡才那么偏执地想弄明白傅延和丧尸病毒的关系,以及傅延的代谢情况,从而他身上找到一点生物基因实验过的痕迹。

只可惜他失败了。

一直到傅延被他亲手送进焚化炉,邵学凡的药物研究依旧止步不前,只停留在治标不治本的初期阶段。

重来一次,柳若松想要彻底弄明白这件事。

他有预感,这应该就是一切的关窍,弄明白培养皿的真相,这次就能走到最后的结局。

他脑子里漫无目的地走了神,赵近诚在电话那边等了一会儿,不见他说话,还以为是信号不好,疑惑地喂了几声。

柳若松匆匆回神,这才把自己准备好的说辞倒给对方,他这次没像糊弄岗哨一样说是邵学凡自己说梦话,而是说了“实话”,说是自己亲眼所见。

“你确定吗?”赵近诚很谨慎:“小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确定,赵叔。”柳若松握着手里的金属U盘,他垂着眼,盯着面前的瓷砖缝隙,缓缓道:“我这次去找他,是因为他约我进行一次野外拍摄。之前我跟邵学凡不认识,也没合作过,所以他突然找我,我还挺意外,于是背地里查了查他的情况。”

“您也知道,我有一点做私家侦探的朋友。”柳若松轻声细语地说:“对方跟我说他有点不对,所以我是跟乌雕一起去见他的很巧合,那天忽然有杀手要追杀他,但是因为乌雕在,对方没能得手。”

“杀手?”赵近诚追问道:“什么人?”

“不清楚,三棱军刺,身手很好,不像普通小混混。”柳若松说:“乌雕在客厅跟他们对峙时,我和邵学凡躲在另一处。对方兵分两路,除了杀手外,还有人从邵学凡的小楼里拿走了一份病毒样本。我当时以为是竞争对手来偷他的实验成果,出于私心,没有告诉乌雕冒险去追,可现在看来……那可能就是这次的病毒。”

柳若松不怕赵近诚去求证,这次跟第一次不同,他为了不着痕迹地救下邵学凡,中间有跟傅延打过一段时间差。当时他俩人并不在一处,所以傅延也不知道他那时候究竟在干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柳若松说什么,只要他开口,傅延就一定会相信。

赵近诚震惊无比,电话那边一时间只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

“你……你的意思是,这个病毒是邵学凡做的?”良久,赵近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不知道,赵叔。”柳若松说:“但如果不是他,他应该也知道来源吧。”

邵学凡是刚从海外回国的高精尖人才,这谁都知道,赵近诚最开始接到救援任务的时候早把他的资料吃透了,此时几乎是立刻就被柳若松一言点醒了。

他为人经验阅历比柳若松不知道多出几何,心里下意识就有了计较。

“你别打草惊蛇。”赵近诚说:“先稳住他,把他带回来控制起来,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白头鸢已经去接他的学生了,等到时候我们跟他学生接洽一下,看看对方知道多少,再分开讯问。”

柳若松知道,在这个时间点,其实邵秋和方思宁已经是乔·艾登的掌中之物了。

可对方的失联消息既没有传回来,绑架信也遥遥无期,就算他提出要支援对方,赵近诚也不会听他一个年轻人的指挥。

而且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柳若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U盘,然后缓缓收起五指,将其握在了掌心里。

“我知道,赵叔。”柳若松说:“但是保险起见,我想去一趟邵学凡的基地。”

第一次重启时,他两眼一抹黑,去基地也是因为担心傅延,全程对那地方没怎么上心。

而第二次重启时,他则过于依赖邵学凡,只觉得有对方在就万事大吉了,所以压根也没想起故地重游这回事。

但这次不一样了。

他得打压邵学凡,就需要那段板上钉钉的视频。而且他还想全盘接手对方还没来得及做出的所有成绩,那B-92的全部资料就尤为重要。

他把U盘的事掐头去尾真假参半地跟赵近诚说了,最后有意无意地提了提自己的专业。

赵近诚显然没起疑心,他在电话对面沉思了一会儿,权衡片刻,最终同意了柳若松的调查请求,只是要求他先把邵学凡押送回燕城基地。

柳若松知道,赵近诚这么容易就松口,无非是因为对方压根没经历过重启这回事。

在赵近诚眼里,他还是那个性情和顺,脾气又好的小年轻青年。当了这么多年军属,不说他是什么道德模范,起码也是正直善良的好人。

相比起出国多年行迹不定的“专家学者”,显然是这个自己眼看着长起来的世侄更亲近一点。

所以在邵学凡和他之间,赵近诚几乎是在潜意识里就选择了相信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