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黑衣人功夫顶尖,迅速首尾相连,持刀再次攻来!陈均绎与四人缠斗数十招,他剑法精妙,剑光流火,宛如一团团火光往几人身上罩去。
孟九思头一回发现陈均绎挥剑的姿态悠闲、帅得出奇!他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吧,武功却高得不可思议。
她看呆片刻,趁机摘掉树上一片完整的叶子,徒留中间一道竖条,找准空隙,骤然钉进刚才伤她的黑衣人喉咙!
那人直直摔在地上。
另外三名黑衣人下意识朝同伴望来,陈均绎自然不会放过对方的一丝走神,手里的剑火星四溅,挑开一人的咽喉,又反手狠辣插进另一人的后颈。
余下最后一人,陈均绎原想留活口逼问,谁料此人凄厉决绝地咬碎牙咽了毒。
“死士。”陈均绎面露遗憾。
孟九思没有陈均绎那么遗憾,她厌恶死士,人一旦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也就容易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了。
“陈大人怎会出现在此?”她面露夸张的惊喜和感恩,却没有劫后余生的恐惧。
这让陈均绎有些意外,更加看不透她。
他目光滑落到她受伤的肩上:“疼吗?”说着,他上手捏了捏孟九思的肩头,检查有没有伤及骨头。
岂料,手指刚碰到伤口附近,就听孟九思龇牙喊疼。
陈均绎即刻收回手,又掏出手帕将她伤口处紧紧裹住扎好。“皮外伤,只是流点血。”
“我知道是皮外伤啊!”孟九思瞪他一眼,转头四看:“你还没说你怎么出现”
“观内有间书房,可以通达后山。”陈均绎接话干脆,这几年他有心留意安相会见他的那间书房,发现书架过高,走线古怪,猜想背后肯定有密道。
书房?孟九思一怔,该不会就是安书逸无意间穿过的那条密道吧?
“那,大人为什么要来后山?”
“观内鸣钟警戒,有人擅闯后山。”陈均绎看着她。
孟九思眉梢微挑:“大人又怎么知道会是我闯进来?”
“玄之道长找到我,说你来了烧山观。”
原来,孟九思走后不久,玄之道长的心始终七上八下,在院子里焦躁转圈。
待听见巷子里传来马蹄声,他赶紧推开大门,一见陈均绎,便直接问他小九去探烧山观会不会有危险。
陈均绎大吃一惊,他跟孟姑娘说探查烧山观,是想令其知难而退,想不到她真敢前来。
烧山观机关重重,东宫不是没派过高手来探,最终却无一人生还。
陈均绎心急如焚,当下调转马头,直奔烧山观。
孟九思苦笑一声,拱了拱手:“多谢陈大人冒险相救。”
“你来此地是为了画舆图,说到底,也是为我做事。”陈均绎嘴角弯出惯有的笑意。
这一笑其实很淡,却宛如黑暗中闪烁的露珠,能与天上的月光相互辉映。
一道雷就劈了,孟九思的视线又变得黑暗。
迎着她直勾勾的目光,陈均绎眉头高挑:“观内守卫正朝山上围来,我们要尽快离开。”
黑灯瞎火的想找到下山的路,恐怕要耗时很久,不知道会不会比烧山观的守卫围捕上来的时间更快。
“原路返回……怕是会被人瓮中捉鳖,大人应该不希望被人发现吧?”孟九思眨了眨眼,指向东北方向:“安公子说他从那里的藤蔓爬上来过。”
听她提及安书逸,陈均绎微微皱眉。
“等回到白马巷,我给大人画观内舆图。”孟九思说完抬腿往涯壁方向去。没办法,她肩膀受伤使不出全力,要留着这里的秘密,等陈均绎安全带她下山后再说。
这会儿已是夜阑人静,月亮脱开云雾,如一轮玉盘照亮整片光滑险峻的山崖。孟九思站在山崖之上,俯瞰脚下,乌黑如泉的长发迎风闪烁,一股清冷的傲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陈大人,我需要你带我下去。”
她说话的时候没有半分扭捏,一丝丝不好意思的情绪都没露,仿佛他本该要干这件事。
陈均绎明白,两人得尽快离开此地,烧山观的守卫随时会追来。
但他还是咬牙问她:“你要我背你?”
两人不熟,男女授受不亲。
“背也行,抱也行,你怎么用得上力怎么来。”
含蓄和难为情会让表达拙劣不堪,孟九思的意思是他要运功抓紧藤蔓,如果过多顾及她,两人都会有危险。
月亮升高,远处隐隐闪现火把,陈均绎不再纠结,跨前一步:“请姑娘抓紧。”
孟九思先将峨眉刺收缩成簪子大小,用它绑好头发,然后转到他身后。
他双臂要使力抓紧藤蔓,不能勒住他脖子妨碍行动,就只能搂紧他的腰。于是,孟九思展开双手搂紧陈均绎的劲腰,为了安全,脸颊也贴上他的后颈处:“好了。”
陈均绎后背一僵,少女身上的幽香凑近,柔柔软软。
山顶凉风吹来,陈均绎稳住心神,刚下落时有点慢,他一边下落,一边留心身后,只觉得孟姑娘越抓越紧。
孟九思觉得自己快掉下去了。
下坠时陈均绎有自己的控制,她却力不从心,他的腰比看起来细,下落时手臂下滑,不得不抓得更紧些,她自己也勒得难受。
周围一片漆黑,身上重力重重,陈均绎想回身看看,不料藤蔓承受不了两人重量,突然断裂,失重感令陈均绎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