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1)

幸好,她又只觉得自己在演戏。

沈云桥抬手去拿手机,也没点开,拉开车门:“先下车。”

时露看着他率先走出去的背影,莫名有些恼,恼他,也恼自己,撩男人不难,难的是撩捉摸不定的前任。那晚他答应过不会主动联系苏言,但这事却似乎也没能解决。

这床都上了,玩得也尽兴,日常生活中却还是端着高挂着,彼此心上砌了一道墙,不让彼此靠近,却又爱上了假意迎合。时露开始反思是自己哪里露馅了。明明情绪都不是假的。很快又回味过来,大概率对方对她只是一时燃情。

舒姝说,复合的情侣可能会比新情侣更容易厌倦。“况且,沈云桥对你的态度还是不明朗。”

时露冷笑,有些不耐:“对我还是防着呢,狗男人,油盐不进。”

又问舒姝:“你觉得怎么样才能突破?”

舒姝看她:“这话你得问你自己呀,付出了多少真心,得到了多少回报率。”

“男人这种生物爱演,演情深,演忏悔,演可怜,可谓行家。说不定你的三分真心,在他眼里早就玩脱了,你以为你入木七分,实则在他眼里只有一分。”

时露把铅笔掰成了两半,鼓起双腮,“我会同意他的搬迁建议,看看他想干嘛。”

舒姝噗嗤笑:“能干嘛,熟人底下监视你呗。你只要看看那个店里的监控有没有拆掉就行了。”

“冷静。”舒姝拍她肩膀。

时露气口不顺:“我很冷静。”

搬迁是个体力活,她请了搬家公司,一次性解决。新址地理位置很不错,离政府开发的高新区很近,人流量大,对街又是商业街区,街道边梧桐树繁茂,行人不止。店面是老楼拆分下来的单间,精致古朴,颇有沪上老洋房气质,门口还留着上一个租户留下的“欢迎光临”的感应门铃。因为她的店门偏里一些,所以租金相对便宜。

似乎并无可深究的。

她抬头仰视天花板四周,没有摄像头。之前安装的也早被拆了。

舒姝带了一盆绿植过来,一边打电话,嘴角笑着,像是在哄人,但又耐心不足。

“知道,哎呀你别问啦。”走到时露面前时就挂断了。

“找新男人了?”

舒姝与时露是两个极端。一个是毫无空窗期,三个月更迭一次花期的护草使者;一个是骨子里排斥男人,坚定的不婚主义者。所以这互补模式也算一拍即合。

舒姝应和一声,很快转移话题,问时露新址有没有什么异样,一边捞起袖子去收拾。

时露感觉到蹊跷:“这次新男友怎么不介绍了?”

对方没什么兴致的朝后挥手,“一个小喽喽而已,你也看出我对他那态度,过两天就腻了。”

时露颇有些惊讶:“我不是看你前两天才钓上的,腻这么快?”

舒姝起身叉腰,开始为难的形容这段缘分,“怎么说呢,那个人就像螺蛳粉,好吃,但是味道够冲,不吃的时候只想远离。”

这个形容让时露有了想形容沈云桥的冲动。也许是丛林中的荆棘,碗中玫瑰。他的绽放稍纵即逝,却能在属于他的地盘里令外人寸步难行。

她就是那个外人。

很快又骂自己,什么鬼形容。闲着没事干,天天想着琢磨他了。

舒姝这会儿倒起了闲心调侃:“作为阅男无数的老钱女,沈云桥这心思我是彻底看不懂了。有时候越想得到的时候越得不到,你越想逃也越逃不掉。”

两人收拾到夜幕降临才算彻底完工。新门面有精致底子,其实基本不用装修,旧址的橱桌架椅搬过来之后在空间里布局好,比之前更敞亮。

当然这敞亮也成了最大的缺点,因为门面以全景玻璃落地窗式敞开,连门都是玻璃的。里面的人在做什么,走在外面的行人看得一清二楚。

舒姝觉得这玻璃透明得就像在这条街上裸奔。她的睡姿也会被路人点评,这是她不能接受的。

时露量了一下尺寸,做好布局,准备隔一个小间,不光用作会客室,还可以休息。

舒姝被一通电话叫走,时露留下做最后的整理,她没注意到手机里的消息,把一系列的客户档案做了归整,随后再打扫了一下。

她用印花发带随手扎了个丸子,丝带垂在肩口,也没照镜子,不少碎发散落下来,零零散散。她头顶是奶油 ins 风的吸顶灯,暖光打在脸上,整个人都朦胧了几度。

她仰头看了会,手里还拿着抹布,身旁电话响了很久。这个铃声是沈云桥的专属铃声,她没理,站了会,走去卫生间冲洗。

她不知道打电话的那个人已经站在门外不远处,就这么远远看着,一只手拿着手机,始终没放下来。

铃声还在不断的响。

时露耐心被磨得仅剩无几了,走出去还是接了,换上勉强的笑音:“老公,今天不用来接了。”

对方声音微沉:“为什么?我已经在路上了。”

她擦拭着手,开着免提,“我已经走了,跟客户吃饭呢。”

“哦,上次那个客户吗?”

她啊了一声,“不是,是另一个。”

那晚沈云桥在苏言发来信息后,表明了他坚定不理会对方的态度。这无可指摘,但却足以挠抓人心。她渐渐意识到她在这场“争夺战”中的劣势,她对沈云桥怀有的贪心和假面来回撕扯着她。

“我来接你。”他声音里怀着关切。

“不用啦,离家不远。”她笑起来,笑容足够深的时候会显出浅浅的酒窝,“不用看我这么紧,我很乖。”

对方没再说话,时露适时挂断电话,那笑便也跟着迅速收敛了。

她离开时将发带扯掉,散乱丸子发也在风中迅速凝成一股笃定的形势,犹如她此刻的眼神。

她在商业街逛了很久,在一家西北面馆里点了一份臊子面,这一份酸意将她笼罩,她大口喝完,打了个饱嗝。

走在路上,时霜来电告诉她,马上就要进行第二次庭审了,她最近状态很好,和秦颂贤又会面了一次,她的诉求是这一次能结束,把月牙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