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1)

时露走到半楼转角时,见沈母还在站在楼下原来的位置,边说话边抬头望过来,很快又转开,拉着阿姨去了厨房。

时露略略猜想,沈母心中大抵还是不放心儿子的婚事。毕竟早已相熟的儿媳,一下子易主成了另一人,不冷落甩脸已经算格外开恩,有点小动作再正常不过。

房间内又是如出一辙的昏黄灯光渲染,那晚的强势猝然浮在她眼前,她立着没动,紧张的意味开始散发周身。

沈云桥一边脱西装领带,转身朝浴室走。

时露喊住他,“不是说现在情况不好吗?先来商量吧。”

他又顿住脚步,将领带扔在床边的长椅上,似乎有些疲累,但又耐着性子,“你说说你的看法。”

时露迎上他,“你之前不是说,只要苏言知道我们领证,彻底死心,你后续会找苏言谈一笔新交易,是没谈好吗?”

“她哪有那么好打发。”他突然上前一步,双手搭上她的肩,“倒是你,两天没回来,不回来也不跟我说。”

他语气不豫,“你姐姐的事已经全权交给秦颂贤去办,他的能力不需要你我操心,你现在的精力应该以配合我为主,还有一周就是婚宴了,你连婚纱都没试,一点都不上心。”

他弯身,气息扑在她脸上,目光一如那晚,捕捉着她,穿透着她,就像早已将她稳稳捏在手心,如何拿捏全凭他的心情。她看着,心中无法理解这男人的阴晴不定是如何开始的,现下变得越来越分明。

她微微张唇,想说点什么,但却又不知如何说。她只能别开视线,针对性反驳他。

“常昊小三躲得死死的,我不查,难道这事秦颂贤会管?”

“他结交的能人异士多,我给的律师费够他全盘托管。”

她还是不死心:“有些边缘事秦颂贤只怕有心无力。还有,他跟我说,还有一周开庭,我不能不出席。”

沈云桥不吭声,两手却越发捏紧她两肩。

他突然冷笑:“你想逃婚?”

“没有。”时露为自己正名,“我们本来就是一场交易,这是我的工作,我没理由逃啊。”

他脸色愈发冷:“是,因为你早就留了后手,你一直在防备我,就等着你姐胜诉之后谋划着跟我离婚,是吗?”

时露僵住。一句“没有、不是”已经变得苍白。

不可否认,于她而言,沈云桥整个人的危险气息已经足够浓厚,通常她对客户的防备和分析只用到三分,但对于沈云桥,她要用到七分心思。

而领证后的那晚,她的防备几乎升级成高度警报。

她本以为从那事之后,从前所有恩怨会一笔揭过。但一切似乎都在料想之外。但她又料错了。

他从不曾真正原谅她。

他在她面前,一粒一粒解开衬衫钮扣,目光直直盯着她,平静的说:

“抱歉,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个事实,合同中只要苏言一天没放弃我,你将永远是我的沈太太;如若苏言在半年内迫使我们不得不离婚,标志着你的任务失败,你将赔付那笔高额违约金,成为我的债务人。”

时露瞪着他,恍然明白过来,自己入了怎样一个文字陷阱。

只怪当时一颗心全系在时霜身上,忽略了他也曾是法学院的学生。

小沈怕的不是时露骗他,就怕她根本没爱过他。时露任着小沈爱她才有恃无恐

越来越好看喽

爱看,多更

33 疑点

沈云桥把婚礼提前了两天。正好和时霜离婚案的开庭日错开。这日子也是被算好的,是个黄道吉日,因此得到了沈母的同意。

在这之前几天,时露几乎天天住在沈云桥的山上别墅,每天被这位婆婆带着去试婚纱、秀禾,好像她最大的爱好就是打扮新娘。一应婚礼的准备事宜都由沈家操持,时露几乎不闻不问,就跟提线木偶似的,什么都好。至于彩礼钱,时露在婚礼前一天收到了一笔八十八万八的汇款。

当晚,她还收到了来自苏言的私人邀请。

一开始沈云桥反对她单独前往,但那晚他在医院临时加班,告知会晚一点回,于是这场情敌会面便落实了。

苏言叫了家里司机来接,直接把时露带进了一处私人庄园。

里头的一个大会客厅里正在举办派对,走廊里就能听到喧闹的笑声,双侧门一开,苏言引她进去,整厅忽然安静下来。

苏言不曾表明时露身份,只说是朋友,来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苏言和沈云桥共同的朋友,从小学到高中,从社团到篮球队,唯独大学时期的伙伴没有。

“云桥过会儿才到,你先去那坐会?”

苏言比她想象的要平静,甚至是友好的,时露并不认为这就等同于认输,她惯于冷静而理智,不按常理出牌。

祝心姿从另一侧角落走来打招呼,从上至下的打量时露,“果然,成为沈太太之后,气质都不一样了。”

苏言拽她,凑近她耳边道,“行了,少说两句。”说罢拉起祝心姿朝另一处围着说话的小团体走。

时露坐在一边角落的沙发上,看了一眼时间,开始感到有些不自在。在场的人,不管男女,不断有人将视线移到她身上,但却没人上前,她拿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划着。这些人里,时露只认识沈青卓,他是沈云桥的堂弟,在邻校上学,小两届,那会儿经常来找沈云桥吃饭。沈青卓显然认出了她,但没过多的表露。

半小时前,舒姝截图发来了和两个客户的对话,询问策划方案。最近工作室暂由舒姝主导运营,等过了这几天,她想她便能回归正常生活。

她回复过去,以为对话结束,要关闭时,对方又发来一段文字。

舒姝:【今天我遇到纪衡易了,他跟我说了一件事,他感觉苏言之前像是故意在吊着他,不知道是不是提前知道点什么,这话你好好琢磨琢磨】

时露来回看了许久,没理出什么特别的头绪。在她看来,苏言或许在得知“她的存在”后,警觉性呈方程式增长,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确实聪慧过头了。

房间里逐渐热闹起来,很快有人喊沈云桥的名字,声音很大,迫使她不得不回神,从这段话的注意力里出来。

沈云桥穿着黑色衬衫长裤,整个人有些风尘仆仆,像是走了很长一段路,前额头发被风塑成了特别的蓬松状,微乱的散在两鬓,莫名显得有型,他抬眼在人群中环视,捕捉到了一个角落之后,才垂下眼,笑着跟来人握手说话。

不少人已经陆续上前,围在他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