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和他认识的时候，她不过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丫头，他带她去的地方又很漂亮高端，吃饭也是美食美器，装点氛围极佳。那她是个小女生，当然也喜欢拍些美美的照片发网上炫耀一番。可是，她才把手机打横，餐桌对面的他便已眉头紧皱，就像顿时失了兴致。

后来，她就从不在他面前拍东西了。

然彼时的秦葟，利索地牵住她一只手腕，将她拉走，“到了我给你拍。”

上官一路憋笑。

下班后，他带她吃的西餐厅，除了主菜的牛扒，还点了蘑菇汤、布丁、芝士薯条等她喜欢的小菜。他在餐桌上把手伸过来，“手机给我。”

她说：“我不拍。”却看见他挑衅的眼神，旋即又说：“下次再拍吧。”

秦葟接话：“你是想，我下次还带你来？”

上官低头噗嗤地笑了，抬头说：“那我请你嘛，我也挣钱了。”

他淡淡地“嗯”了声，神色自若，“这可是你说的，我来了，点菜就不跟你客气。”

她又是笑。吃完饭结了账，他们出门，经过几级阶梯，上官主动勾他的胳膊，间接表明跟他和好啦。

再下次，她果然履行承诺，自掏腰包请他来这吃了一顿。

日子一天天过去，上官在网络上有了人气，也开始拍一些平面写真。一日，她的经纪人杨姐提着几袋裙子回来，连连抱怨说买衣服的花销太大了，有这个钱不如自己打版裁切，反正又不像明星那样必须穿牌子货。

上官闻言，查了查每个月买衣服的开销，确实是笔大数目。只因她每次拍摄，都要穿不同的衣服，如果从网上买，就会有撞款，替人打了免费广告。于是只能从线下的轻奢店买，牌子看不出，但一条连衣裙动辄千元起。

而且她衣服太多了，很少会二次穿同一件，实在也可惜。刚好这下午她闲着，便心血来潮地在带货平台上逛了几家网红服装店，发现她们的款式都不冲撞，且有各自的固有特色，销量也非常好。

她突发奇想，也想打造一个自己的服装品牌，当晚回去就跟秦葟说了说。本以为他要么一句话就答应了，要么劝她多考虑几天，但没想到他对此竟也非常了解，从头到尾对她讲了好多行情细节。

最末，他说：“你要做，我不反对。首批资金还是我出，现在天热，可以卖一季夏装，成本不比冬装高。给你四个月的时间吧，如果亏本就停掉。”

次日下午，他还帮她约了一个“前辈”，让她们两人在咖啡店见面。

上官是提前到的，她为自己点了一杯拿铁，因为不知道对方喜欢喝什么，所以礼貌地没多点。她抱着真诚的学习态度，为此也不敢傲慢，在前辈来时，她离开椅子，打招呼后请她先坐。

“顾老师，要喝点什么？”上官抚裙坐下，这才看清对方的面容，然后吓一跳。

这人的眉眼，跟她有点像。

脸型和颅顶、头发生长趋势，也很像。可以说是精确到部位细节的同类型长相。

对方肤白娟秀，用一只金属鲨鱼夹随性地盘起头发，但身上衣着和包包却不简单，姿势优雅从容，有股人淡如菊的优越气质。就是年纪不小了，说是比上官大十岁也不为过。

她坐下微笑说：“不用客气，我稍后再点。我叫顾戎双，你叫上官对么？”

“对。”上官点头。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她们的交谈还算顺利，顾戎双言语沉稳，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给上官的感觉总是淡淡的。上官则耐心挺进，偶尔提问。末尾，顾戎双问上官有没有时间，有的话现在就可以带她去店里参观。上官欣然答应。

顾戎双开车载她，车是一辆数百万的白色劳斯。上官上车时暗暗咋舌：这人这么有钱呢？她对顾戎双的好奇便一直延续到晚上。

直至，她晚上向竹茹打探“顾戎双是秦葟的什么人”时，才备受打击，默默失落。

0042 只因为，自卑

“我今天见过顾小姐了，她还带我去她店里看了。”晚上秦葟回来，上官对他说起。

秦葟随口应：“聊得怎么样？”

她看了看他的背影，突然说：“我不想搞这个了，感觉挺难的，而且我分不出很多精力。”

秦葟回身，在她脸上停了几秒，倒不意外，“早知你是心血来潮，还没开始就不想做了。”

上官摆出焦眉苦脸，“因为确实很难嘛，你朋友，她能做到今天，中途也经历了不少吧。”

他取了居家服准备去淋浴，头也不回说：“凡事都要经营，没有三五天就能成功的。我本打算，你做服装，前期不亏本的情况下，也需要个三五年的成长时间。”

“三五年？”上官心头哆嗦一下，“三五年后，会是什么样子了？”

然秦葟已经进了浴室，没听见她的话。

上官坐在床上想：三五年过后，他们还会在一起吗？他都这个年纪了，结婚的事近在眉睫。到时候，他们中间会有拿身份压人的容嫣，指不定还会有一地鸡毛，让秦葟左右为难。

还有爸妈，他们会同意她做小三吗？上官瘫在床上，不由泄气。

方才竹茹在电话里告诉她：“既然问了，我也不瞒你。顾戎双是秦葟的初恋，跟我也是同学。像狗血偶像剧里每个总裁都有一个门当户对的白月光一样，他们因为双方家庭干涉，被迫分手。顾戎双大学毕业后嫁给了一个新加坡富商，前几年因为对方烂赌和家暴，顾和他离婚了，打离婚官司的时候，秦葟还出力帮她了。后来顾回国独立创业，就一直单身到现在。”

与此同时，上官在天眼查上查了顾戎双的名媛奢侈女装店，上面显示董事名单中有一栏：秦葟。

所以顾戎双所谓的独立创业，背后其真相不言而喻。

“不过他们倒真是清白的，只是以朋友方式来往。秦葟的妈妈最不喜欢顾戎双，要不然也没有容嫣的事了。所以你大可放心。”竹茹又说。

上官当时在电话里问：“可是，你有没有发现？我跟她长得有点像。”

“嗨”竹茹慨然地笑了声，“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莞莞类卿？你们是有点像，但我给你担保，你，跟顾戎双性格、爱好，完全不同。你不用论起替身阴谋。”

上官也默默“嗨”了一声，她当然没有计较这个，只是会忍不住拿自己和顾戎双做对比。

譬如说顾戎双家世又好，人又聪明能干，如今事业有成。而她自己只是个寄生虫。退一万步说，她或许可以打拼几年，让自己茁壮。只是，就如秦葟所言，未曾开始便已放弃。

只因为，自卑。

上官趁秦葟洗澡时，拿起手机给竹茹发了一条长微信：“讲真的，这是我第一次不在意秦身边有密切的优质女性，跟她结没结过婚，秦的收容度低，甚至是她跟我有点像，都没有关系。我想我真正在意的，是还能从秦身上拿到多少价值。如果他跟我分手，我未必会有像他前女友那样的在他朋友圈子里的体面。因为这种体面，他已经给过别人了。还有，在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我整个人在他眼中就已经是个不体面的起点。我最后可能，只会败给他。”

竹茹许久不回，许是已经睡了。上官把手机放到桌面，闭上眼也睡。

秦葟今晚有兴致，淋浴后上了床，两手掐着她的腰往下挪，解开睡衣扣，抚弄她的两只椒乳，而后又往大腿内侧探索。上官本想装死，但实在热得慌，双腿被他打开，他戴了套子硬硬地顶进来，动作不疾不徐，磨了几分钟也不激动，犹品尝一道餐前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