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黎佳睁开眼,
他沉默很久后突然笑了,“我大她太多了,说出去实在不好听。”
“哦。”黎佳除了哦也没别的话可说了。
“嗯。”
“你的决定我知道了,没别的事了吧,拜拜。”
“黎佳。”
“……又怎么了?”黎佳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他挤牙膏她也吊着一口气,心脏都快从嘴里蹦出来了,肺也快憋炸了。
“我和她没在一起过,”他犹豫一下,还是决定解释清楚一点,“我的意思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黎佳听到这里,眉头一点点舒展,心跳也逐渐平复,再抬头看一眼对面,红绿灯光都变得温柔。
“好了我知道了,很晚了,我要休息了,再见。”
她说完毫不犹豫挂了电话,通过了好友申请,但之后一整晚聊天框都是空白,屏幕亮着,像停泊在枕畔的一艘小方船,直到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空白的聊天框才弹出第一条信息,一个笑脸,没错,就是位于表情包之首的死亡笑脸,但很符合他笑不露齿的礼貌习惯,也很符合此刻睡梦中女人嘴角上扬的弧度。
太爱你了作者,五一假期太幸福了 一点开就发现更新还没看就来评论
耶耶耶耶!!!
我又幸福了??
嘻嘻嘻嘻
!!!竟然等到了,太开心了
双更!
????????
哇,惊喜,期待后面老顾如何表现
每天两更起步好吗 太上头了,老顾勾勾手指黎佳就回头了吧 老男人太可怕了,周行知这名字听着人也糙不到哪去怎么回事,修罗场一下好吗 追妻好吗,爱要快抓不住的时候感觉最强烈,害怕失去的时候爱意最浓才是开始爱的时候
一觉睡醒来就有惊喜??
金色的星体
“看样子你睡得还挺好。”黎佳抱着包走出宾馆的时候周行知已经在外面等着了,靠在车门上捧着一份炒拉条吃。
黎佳换了一条裤子,昨天那条都包浆了,脱下来两条泥裤腿硬得能在原地立好一会儿,她洗了晾在淋浴间,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干。
“对不起久等了,”黎佳歉意地笑,取下鲨鱼夹,把头发重新绾起来,夹得紧一点,“其实我早起了,洗裤子呢。”
“不是,”周行知吃得一嘴油,今天阳光明媚,他的眸子变成了金色,在黎佳脸上缓慢扫过,“我说你气色不错。”
“有吗?”黎佳摸一把脸,在车窗上照一下,还真是,没那么苍白了。
“我倒是觉得没睡好,我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后面的洗浴中心,”她踮起脚尖指一下宾馆后面黑漆漆的建筑,“白天死气沉沉的,晚上那个热闹,灯牌花花绿绿还一闪一闪的,晃得我睡不着。”
“洗浴中心当然晚上热闹啊!”周行知鼓着腮帮子笑,“那灯牌就是勾着人去呢,能不花哨么?”说完了瞥一眼在阳光下眯着眼打量他的黎佳,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干咳两声,“那地方脏得很,我从来不去。”
黎佳不大相信,周行知这人,远看就已经很土豪了,对,就是典型的那种西北土豪,上一次见他是天冷的时候,黑色貂皮大衣,金色劳力士手表,爱马仕皮带的金色 H 在顾俊腰上就很正常,但在他身上就给人一种很粗野的奢侈感,她觉得跟他长相也有关,块头大,他走过来的时候黎佳觉得天都黑了,五官体量也大,眼窝深,给人一种眼尾飞入鬓角的错觉,金色的眼睛,比小麦色还要再深几个色号的皮肤,不是路虎就是宝马,就差把“洗浴中心 VIP”刻在脑门上了。
黎佳还偷偷地想把他写进小说里,和洗浴中心某一个沦落风尘但心地纯粹的美丽女技师的一段风月故事,让她再火一把,又能捞不少票子,这样就能踏踏实实辞职,实现和女孩子们“老师天天见”的诺言。
“你笑撒呢?”周行知显然误会了黎佳脸上痴痴的笑,那嘴角 AK 都难压,还歪着头看着他笑,在他看来完全就是嘲笑。
“不信?”他脸一沉,浓黑的眉毛拧得紧紧的,一笑一不笑之间,周围的气压一下子就低下去了,黎佳瞬间就从梦里惊醒,连忙退后加摆手,两只小手都晃出残影了,“没没没!信!我信!”
见他还是阴沉着脸,黎佳也只好干笑两声,挠挠头,“你看你,上学那会儿就不爱搭理女生,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嘛,你这明显就是一心搞事业的西格玛男人呀,西格玛男人永不为奴是为什么?就是没有欲望,无欲则刚嘛!”
周行知面无表情端着碗,看她手忙脚乱地解释,逐渐露出一抹坏笑,“我没欲望?男人没欲望还是男人么?”
“啊?”黎佳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啊对对对!我也是这个意思,又没结婚,”她回头看一眼早就不亮了的灰蒙蒙的灯牌,“就通过正规渠道疏解一下欲望也很正常,就这里不太合法我觉得,也那啥,不干净。”
她点点头,“对,不干净。”
周行知脸上的坏笑也没了,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起身隔着老远把没吃完的面扔进垃圾桶里,边打开车门边小声说:“上车吧。”
“哦。”黎佳如临大赦,悄么声息地赶紧钻进车里。
“明天就走?”车开出去老远,在市区中心堵着的时候周行知才再次开口。
“对,明天中午的飞机。”黎佳早就把刚才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趁这里还有信号,拿出手机看自己那几本小说的情况。
几个黏性强的读者还是雷打不动地求催更,她想除了那本写了为期两年的小说,要么其他的就都收尾吧,否则读者们还要长篇大论地抨击她写作的逻辑硬伤,和一些真实事件发生年份上的漏洞,她一开始还有些难过,但距离她最后一次更新已经过去了很久,时间长了,倒也能平静看待。
“上海地铁九号线 2007 年 12 月 29 号才开始试运营,女主如何在 2005 年就乘坐九号线上下班呢?请笔者注意,麻烦在考据清楚现实的基础上再写现实主义题材小说,否则就只是装腔作势而已。”
这是一个叫山治的读者,头像是赤木晴子,顶着这么温柔的头像,说出口的话却是刀光剑影,黎佳不得不再一次感叹人真是一种复杂的动物。
“唉……”黎佳收起手机望向前方,“兰州还是堵啊,才多少人口啊,天天早上堵成这样,你看这路,”她指尖戳一戳车窗,“到底在修啥呀,挖了修修了挖的,我 12 年离开兰州的时候这条路就叫蓝铁皮围起来了,十年了,还围着呢。”
“你说呢?”周行知嗤笑一声,“钱没了总得有个由头呗!”
“真是搞不好了。”黎佳闭起眼靠在椅背上。
“把自己管好就成了,嗷!别的也不归你想,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反正咱就活这几十年,能做点事就做点事,走的时候也问心无愧。”
路上虽堵,但周行知野蛮暴力地接连变道,又是几个急转弯,他们很快就接近山下,唯一的代价就是黎佳抓着扶手觉得一阵阵犯恶心,还好没吃饭,她想。
“恶心啊?”周行知嘴角又有了笑意,黎佳点点头,再看他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狠狠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