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是正在收拾东西的谢创,想知道的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其他的,以后可以去了解的时间多得很,但现在,他只想回渝山,只想去到沈枝南身边。
沈枝南打电话的功夫,派出所里又多了几个人。
来人是辖区公安局局长,得,谢创这动用的私人关系,可真不是一点半点,简简单单的。
谢珩:主要是我,主要是我比较厉害。
公安局局长见到沈枝南的时候,先是就管辖区域内发生的恶性事件深表歉意,然后又表示,一定会尽快抓住犯罪嫌疑人。
沈枝南知道,这些人应该是谢创的关系找来的。有点不自在的感觉。
徐思巍是个擅长察言观色的,看出来了沈枝南的不自在,连忙上前,自我介绍了一下,甚至还提了自己的父亲的名字。当徐思巍一报出自己父亲的名字的时候,沈枝南明显感受到,公安局局长的压力又加了一层。
徐思巍表示,沈枝南后续的事情,他可以代为处理,沈枝南只需要知道最后结果就可以了,其他的,他来处理就行。
公安局局长连忙应承,并且再三表示,一定会用最短的时间抓住犯罪分子!
周洋话很少,在救了沈枝南以后,到了派出所里,除了做笔录,就没怎么说过话。只是眼神一直盯着沈枝南,只是这个眼神不是那种打量的冒犯眼神,而是出于对沈枝南的一种担忧的关切眼神,生怕沈枝南会再发生什么。却也好奇沈枝南到底是什么身份。
也算暂时告一段落。
徐思巍表示要送沈枝南回家,沈枝南表示,周洋和小梦会和自己一起回去,已经麻烦他很多了,也不早了,让徐思巍回去就行了。
徐思巍也没有再说什么,只让沈枝南不要想了,回去好好休息。后续的事情他来处理,有什么事情微信联系就好了。
回公寓路上,三人一路,安静得很。周洋突然开口,“对不起,今天晚上如果我跟你一起回去,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我......”
“周洋,这怎么能怪你,对方明显是有预谋盯了我很长时间,就算不是今天,也有可鞥是明天或者后天,我总有一个人的时候,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用自责什么。”
是啊,这跟周洋确实没有任何关系。但,这事 ,又跟跟谁扯上关系呢?
小梦说今天晚上要留在沈枝南家里陪她一下,周洋表示工作上他自己完全做的过来,让沈枝南在家多休息几天就行。沈枝南没有拒绝两人的好意,人情来往交际就是这样,他麻烦他一下,她再麻烦他一下,就成了来往。
和周洋告别,沈枝南和小梦回了家。进门口的一瞬间,沈枝南才算彻底放下心了。整个人如一滩软泥一般,直直的瘫在了沙发上。小梦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沈枝南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晚饭,陪自己忙活了一晚上,也不知道小梦来之前吃没吃。
“小梦,你吃饭了吗?”
小梦这才想起来,吃饭这回事。小梦跟爸妈住一起,接到电话那一会儿,小梦正准备吃饭,接完就火急火燎的走了,妈妈做的饭是一口没吃成。
“嘿嘿,姐你不说我都忘了,还真没吃。”
“那我们点点外卖,在家简单那吃一点,行吗?”说着,沈枝南掏出手机,打开外卖页面,“你看看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其实小梦不怎么饿,不吃也行。但一想到沈枝南应该也没吃饭,人在极度紧张精神状态下以后,需要吃点东西,来补充快速消耗的能量。得吃!
小梦随手点了一些,到了以后,两个人吃了一点,就去休息了。
虽然只有一张床,但好在是双人床。
沈枝南做了一整晚噩梦,将将要睡着的时候,就会梦到有人来抓自己的胳膊。反反复复。
四十三 谢创的主动,沈枝南的回应,感情有时候,确定的就是这样突然
顾总最近有点焦头烂额,好几笔已经谈好的合同,不是被人截了胡,就是毁了约。更有已经签好的合同,宁愿付违约金也要毁约,顾总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四处打听,也没有搞明白什么原因。
这段时间,顾总有种老了好几岁的感觉,白头发都出现了不少,更是很少回家。连顾昭昭都顾不上,更不用说沈枝南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早就被他甩在了脑后,根本顾不上韩总有没有把她调回海城。
焦头烂额,一堆烂摊子收拾不完的顾总,怎么会知道,顾昭昭又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
第二天一早,小梦就准备去上班去了,沈枝南没有睡好,直至小梦离开,都是懒洋洋的躺在床上。
“姐,我先去上班去了,你在家好好休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桌子上给你留了早餐,饿了就吃哈。”
小梦这个小姑娘,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环境下长大。在爱中长大的孩子,不会吝啬分享自己的爱,更会大大方方的表达关心,愿意去照顾她人。沈枝南虽然跟小梦相处的时间不算长,却十分喜欢她。
没开窗帘,房间依旧昏暗。沈枝南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枝南,仿佛一件被雨水打湿的纸灯笼,表面还强撑着完整的形状,内心的火苗却忽明忽暗。那些伤害,像细小的沙粒,嵌进皮肤最柔软的褶皱里,看似无痕,却在每个转身的瞬间传来隐秘的刺痛。
沈枝南,依然能够清晰地记着伤害来临的前的自己。沈枝南足够坚强,但也需要一点时间去让自己消化。在完全消化之前,沈枝南允许自己,脆弱一会儿。
脆弱一会儿,没什么大不了的。英雄还有落泪的时候,更何况,她只是个普通人。
脑海里闪过很多过去的记忆。只是那些记忆,没什么美好。
除了沈枝南的母亲,没有人知道,第一个发现沈枝南父亲冻死的人,其实是沈枝南。
下雪天,雪粒子像撒盐似的簌簌砸下来,打在脸上微微发麻。渐渐地,风裹着雪片开始盘旋,像一群醉酒的汉子在荒野上踉跄,横冲直撞地撞向屋檐、树梢、电线杆,发出“呜呜”的啸叫。不过半日,整个世界就被抹去了棱角远山成了臃肿的棉花堆,松林挂满沉甸甸的银甲,连最倔强的老烟囱也被迫噤了声,只在雪幕里探出半截黑乎乎的脑袋。
雪是后半夜开始下的,一夜雪,天地间只剩一抹白色。睡梦中的人,并不知道,外边的世界已经变了色彩。清晨,沈枝南如往常一样去上学。开门的瞬间,寒气开始入侵身体,还好,这是沈枝南习惯了的生活。
沈枝南不太在意周边的一切,无论是环境还是形色各异的路人。但今天,却鬼使神差般往路边望去。有双脚,不知道搭在什么上边,已经被雪完全覆盖,只有一双脚,突兀的立在外边。
那一瞬间,沈枝南仿佛失了智一般,顺着那双立着的脚,用手,扒开了覆盖在上边的雪。时隔多年,沈枝南仍旧记得,自下而上,直至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沈枝南那剧烈的心跳和紧张的汗水。
沈枝南没有犹豫,转身就往家跑去。沈枝南母亲看到急匆匆跑回来沈枝南,以为是有什么东西忘带了,还说着让沈枝南别着急,慢慢走,当心摔倒。
“我爸呢?”
“你爸昨天晚上去朋友家喝酒去了,没回来,可能在别人家睡了吧。”沈枝南的父亲,不止一次在别人家喝到烂醉,然后直接睡在别人家。沈枝南母亲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在沈枝南父亲不回家的时候,根本不会在意。甚至乐得清闲,乐得轻松。
听到母亲的话,沈枝南终于清楚地认识到,那个躺在雪地里,没有了呼吸的人,真的是她的父亲。
“妈,我爸在前边岔路口,冻死了。”沈枝南这话说的,轻飘飘的。沈枝南的母亲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但又知道,女儿不是会撒谎的孩子,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
直到亲眼见到。只是母女两人,都看不出来,情绪上的起伏。只是让沈枝南,不要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