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操,裴邵站在阮月安身后,声音很小地问了她一句。“你到蒋绎那怎么也不叫我一声?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阮月安说。
做完操,集合站在一起的时候,裴邵抬手碰了碰她的肩膀,“没怎么是怎么了?”
阮月安回头瞪了他一眼,“非要现在问吗?”
裴邵看着她,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眼睛真的肿了。”
阮月安翻了白眼,抬脚踩在他脚上,骂他,“滚啊,你还敢笑我。”
早上她来的时候裴邵就在校门口等她,开始还一脸关切地问她眼睛怎么了?昨天被骂的很凶吗?后面看她肿着眼睛跟他哭诉的时候就憋不住笑了,趴在蒋绎肩膀上笑。笑得阮月安烦得要命,抬腿踢了他一脚就自己走了,一直没搭理他。
“那你想什么时候告诉我?”
“心情好了就告诉你。”
“那你什么时候心情好。”
“你不烦我的时候。”
“那你什么时候不嫌我烦?”
阮月安扭头盯着他看,审视了一会,说,“裴邵,我真的怀疑之前那个总脸红的你是假的。你是不是装的啊?就想让我逗你,装的脸红?我之前怎么看不出来你比我还会死缠烂打呢?”
裴邵笑眯眯地点头,“你教的好。”
“那你给学费了吗?”
“你想要什么当学费?”
阮月安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怀好意地笑,朝他勾了勾手指。裴邵凑了过来,听她耳语。
“老实了吧……”阮月安哼了一声,看着他红起来的脸,笑着调侃他,“看来还没学到位啊……是我没教好吗?”
裴邵不回答,扶着她的肩膀把她转回去,“别说了……”
0011 11.
11.
冬至之后,学校里忽然流传起关于蒋绎的流言。
流言的主人公当然是蒋绎,内容么,是说他是个同性恋。等到流言传到阮月安这时,已经颇有些愈演愈烈的意思了。甚至说到他初中就被一个中年男人包养,现在住的地方就是那男人给买的。后来他们分手,蒋绎还哭了好一阵子,描述得有声有色。
阮月安听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靠,这他妈也太不会编了吧?
蒋绎?被包养?被一个中年男人包养?被抛弃之后哭了?哭得巨伤心?
相声班子里都没这么好笑的段子。
她一点都不信,也没当回事。但后来又流传到蒋绎跟裴邵的故事时,她坐不住了。竖着耳朵听了几个版本。
有说蒋绎其实没跟中年男人在一起,其实是跟裴邵在一起的,他们从初中就开始好,好到现在。这版本禁不起细敲,阮月安听了就嗤笑,反驳了几句,围在一起的人看她过来就不说了。
还有说蒋绎跟裴邵在一起,但是裴邵后来移情别恋,跟阮月安在一起了。蒋绎很伤心,但是又不想跟他彻底分开,就跟他说做兄弟。每天看着裴邵跟阮月安在一起,心痛得要命,上个月月考写的那篇作文,就隐晦地提起这段感情。字字泣血。
这个版本还像那么回事,阮月安听得津津有味,转头就去找蒋绎要他的月考卷子看。拿着研究了一整节课,除了这人作文竟然能满分文笔还不错之外,什么也没看出来。
这事在她脑子里转了好几天,终于在一个周末忍不住了。
那天从早上就开始下雪,她穿好羽绒服,戴着帽子手套,背着要写的作业打车去蒋绎家。一开门,穿着厚睡衣的裴邵接过她的书包让她进门,三个人围坐在客厅里写作业。
蒋绎跟他们不一个班,有两科作业不一样,剩下的都差不多。
阮月安脱掉羽绒服挂起来,坐下去接过裴邵递过来的毯子盖好腿,伸着脖子瞟了一眼蒋绎摊在桌上的数学卷子,要抄。
蒋绎装没看着,低着头写要写的卷子,裴邵一抬手就把他摊在桌上的数学卷子给拿了过去。
“你干嘛?”阮月安摔笔,笔盖弹开,落在蒋绎面前的英语卷子上。他默不作声地挪开笔盖,接着看阅读题。
“自己写,别总想着抄。”
他这话一说出来,阮月安就冷笑,“不让我抄,那你也别抄!”。她抢走裴邵手里的卷子,叠好递给蒋绎。
蒋绎接过卷子收好压在文具盒底下,推了推眼镜,接着写题。
裴邵坐在她身边,跟她闹了一会,起身去冰箱里拿喝的。
他一走,阮月安就低着头写卷子,写了两道题,停下笔。听着旁边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忍不住扭头看他。
蒋绎低着头,单手扶在额上,握着笔在一堆单词里挑重点。
他们俩都穿的厚睡衣,估计昨晚裴邵又是在他这睡的,看他那黑眼圈,应该又是打了一晚上游戏。
阮月安看着他,想问,但莫名有点不太好意思问。
蒋绎察觉到她的视线,扶着额抬眼看她。
阮月安挪开视线,装作在看他身后的沙发和沙发后不远处的绿植。
“中午吃什么?”裴邵拿着三罐可乐过来,搁在桌子上。
阮月安立刻捞过一瓶,拉开拉环,“想吃麻辣烫!”
裴邵转头看蒋绎,蒋绎放下笔,“我都可以。”
“那我订外卖。”裴邵坐在阮月安身后的沙发上,拿起手机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