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碰到琴弦却有些犹豫。
“I used to rule the world,
seas would rise when I gave the word……”
耳边传来青年的哼唱,童予秀惊愕地抬起头,“你”
不是说不会吗?
她没有想到柯凌渊竟然会唱这首歌,而且还唱得如此好听,等到反应过来时,右手已经不由自主地弹了起来,教室里顿时多了一道灵动的吉他声,在其他断断续续的声音中显得格外流畅,格外与众不同。
其他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吉他,目光聚焦在他们二人身上,柯凌渊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吉他,坐在椅子上,配合童予秀弹奏起了低音。
同时嘴里不忘继续唱着:
“Now in the morning I sleep alone,
Sweep the streets I used to own.
I used to roll the dice,
Feel the fear in my enemy's eyes……”
不远处,侯霄看着合奏的二人,满脸写着不解:“啥情况?咋突然开始表演节目了?”
叶鸿羽露出看破一切的表情,看透不说透。
一开始只是男声在唱,到副歌时,突然多了道轻快的和声,等间奏结束,下一段落开始时,已经变成了女生主唱,男生和声,像排练过无数次那样,恰如其分,浑然天成。
上完厕所回来的赵棘走到门口,恰好看到这副场景,一眼便认出柯凌渊怀里的吉他是自己的。他以前只知道自家老大吉他弹得好,还从未见过柯凌渊自弹自唱,作为母胎 solo 兴趣爱好为同性的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实在很难把眼神从对方身上移开,于是忍不住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录完忍不住发了个朋友圈,配文:帅到失禁。
他发完朋友圈便收起了手机,自然不会知道这段视频引发了怎样的波澜。亚马逊流域的蝴蝶扇动翅膀,会引发密西西比河的一场风暴,身处风眼的他们,很难独善其身。
等到一曲唱完,童予秀才有机会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你不是说不会吗?”
柯凌渊放下吉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只是不熟。”
“……”人家好像的确没说过不会。
“弹得不错。”童予秀把吉他还给柯凌渊,“就是中间那段扫弦有点急,这里是易昭清设计的 Killing part,你可以等他跳完了再进,这样视觉冲击会更强一些。”顿了顿,又道,“英文挺好听的,专门练过?”
柯凌渊是标准的英音,音色极其完美,与童予秀这种自学成才的半吊子比起来,简直是悦耳太多了。
“小时候在国外生活过。”
童予秀意外地挑起眉头:“你不会是混血吧?”
“不是。”柯凌渊顿了顿,“祖上可能是吧,但是到我这一代早就混凝土了。”
童予秀没忍住笑出声:“你可不土,没看见把易昭清迷得晕头转向的?”
“那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
“?”
“我也被迷得晕头转向,只可惜你不想看。”
“……”
童予秀笑容僵住。
“难道不是么,”柯凌渊道,“我一直想问,你什么时候会注意到我,现在看来,或许不该问会不会,而是该问你想不想。”
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不容她再逃避了,童予秀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出去说吧。”
-
下午六点,活动教室外没什么人,旋转楼梯下面有一小块空间,刚好适合说话。
童予秀准备快刀斩乱麻,所以直接切入正题,“小柯同学,你很优秀,也很有魅力,相信很多男生女生都会被你吸引,但是我们之间,除了同学关系,没有第二种可能。”
“我以为你分手了。”柯凌渊表情很平静。
“和分不分手没有关系,”童予秀苦口婆心道,“就算我分手了,也不会和你发生什么。你还年轻,重心应该是学习,未来有大把的时间等着你去谈恋爱。或许你对我有点好感,但是这个世界上优秀的人数不胜数,等你走入社会,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就会发现其实我也不过如此。”
换作从前她一定不会说这些话,可是既然说出口了,那便一次性说个明白,“不要把时间精力浪费在我身上,人的一生没那么长,任何决定都不应该仓促,更不应该冲动,冲动是魔鬼,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
柯凌渊点了点头,“所以,你并不是不想看,只是看到了但不想承认。”
“?”
“你觉得我优秀,有魅力,那我吸引到你了吗?”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童予秀在心里都要爆粗口了,咋一个二个都这么油盐不进呢。
“听到了。”柯凌渊波澜不惊道,“你觉得我太年轻,做的决定都不成熟,这点我没法否认,毕竟年龄的差距是事实,你比我年长,自然可以用过来的人口吻教育我。”
“……”好家伙,这是要跟她打辩论了。
“但是有一点我不同意,不管年不年轻,都可以自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是每个决定都必须正确,也不是每个决定都要经过深思熟虑,就像你原本不打算再唱那首歌,刚才不也唱了吗?”
事实证明,人在无语时真的会笑。
“你是故意选这首歌的。”童予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