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PJ 的日子因为充实而过得飞快。周斐用工作和学习填满日常，小半年的实习很快接近尾声。

临近实习结束，周斐被 Olivia 选中参与一个快闪孵化项目一个女性饮品在校园渠道的投放计划。

她被要求在三天之内交出定位+渠道+预算模型。

周斐熬夜做出了一套完整计划，但还没交到 Olivia 手里，就被墨西哥实习生看出问题。

“方案很棒，但你连这款饮品的核心消费场景都没做 ethnographic study民族志研究。通过多种方法理解行为背后的动机和文化背景，在快消、UX、医疗健康等领域应用广泛。，你凭什么说‘年轻女性会喜欢’？”

那一刻，周斐恍然发现，Olivia 看中的经验不只是嘲讽的由头，更是真实应用场景下她的弱项。

方案中的不足被一一改正，孵化项目平稳落地，连带周斐在内的整个小组都松了口气。

实习届满，到了留用 offer 的发放时间。

虽然并不打算留在 PJ，但作为真实在这个行业顶尖公司流过汗和泪的一员，周斐对 offer 的发放还是隐隐期待。无论如何，收到 offer 是对她的一种认可。

结果很快发放，周斐的邮箱空空荡荡。

意料之内，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何况是在 PJ 这种公司。但周斐还是有些失落。

收到消息的杜祈悦很快打来电话，语气欢快地恭喜她结束实习。

“很厉害了周斐，能在那种公司撑这么久，还做这么好。这要是放一年前打死我也不信。”

“也是，不过你最近在干嘛？怎么见首不见尾的，发消息都不勤。”

杜祈悦嘿嘿一笑，“秘密，等你回来告诉你。”

结束实习的周斐回校继续读 MBA。蒋怀冬已经很久没联系她，周斐给他发消息说要去取东西，蒋怀冬生疏客气地回了个好。

他是真的被伤狠了，和从前判若两人。

周斐回去那天他不在家，收拾好所有东西的周斐临走前最后看了一眼。陈设一如从前，但少了个人，就感觉少了许多生机。

她保管了半年多的戒指被放回桌子，周斐放下就打算离开。但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从包里抽了张纸想写些什么。

握笔的手触到纸面就收回，在原地站了一刻钟，还是什么都没写出来。

一刻钟后，周斐忽然回神般懊恼。

她在做什么？

是她开始的这场拉扯游戏，也是她一手叫停的，她有什么资格犹豫？

唰唰两下，整洁的纸张被握成团，揉捏几下就甩到垃圾桶里。

MBA 课程即将结束，回国前，周斐收到 Olivia 的信息。

出差的 Olivia 竟然主动约她喝咖啡。

咖啡店内，Olivia 主动向她举杯，“听说你要回国，打算继承家业了？”

周斐扬扬眉，“嗯，你看不起的花瓶要回去做大事。”

二人关系在实习期结尾缓和不少，此时也是开玩笑的语气。

在 PJ，周斐在 Olivia 组内确实学到很多，虽然也有很多时候她恨不得跟她打一架。

Olivia 只字不提从前的故事，但周斐知道。内敛如她，主动提出邀请就足够说明问题，总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样。

一杯咖啡的时间很短，临走前，两人互相道别。

上车的 Olivia 降下车窗，脸又出现在周斐视野里。

她在窗内伸出手，对周斐道：“如果你回国要做些大事，那我祝你成功。”

Olivia 表情认真且诚恳，她终于肯信自己不是来镀金的了。

Olivia 继续道：“当然，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随时开口，来日方长。”

周斐笑了，伸出手和她交握，道：“你也是，来日方长。”

回公寓收拾行李的路上，周斐第一次对“成长”这个词有了实感。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成长不是随便喝酒，随便打牌，而是化敌为友，是逆水行舟，是相逢一笑泯恩仇。

周斐回国那天，杜祈悦和任译一早在机场候着。

任译起到人型支架的作用，负责帮杜祈悦捧好迎接周斐的那一大束花。

“杜祈悦你慢点儿走，我看不见路！”

“不行，我必须比蒋恒舟早到，周斐得第一个看见我。”

说完，杜祈悦就飞也似地跑走了，任译这一路跌跌撞撞，最后还是找机场安保借了小推车才勉强赶上。

杜祈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

一身西装的蒋恒舟往那一站就是道风景。熙攘的人群里，他像一块单独抠出的图层，时而低头看邮件，时而抬头看实时航班信息。

“这不我家周斐那重获圣宠的前夫吗？”

杜祈悦不看他，但就站在他左边半米处。

蒋怀冬闻言瞥她一眼，并不言语。

没收到嘲讽效果反馈的杜祈悦不太满意，抬头看他一眼，眼睛又滴溜溜在身边看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