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阴恻恻的盯着他们的方向看，时不时低头划拉地上的小石子，脚边还放着半瓶没喝完的啤酒，他低头的瞬间可以让人清楚地看见他破损难看的腺体。

直到对面的人散开，黑车开走以后，他才站起身，地上是一堆零碎的烟头，男人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一摇一晃的离开了此地。

“老板，那车走了耶。”莫西半个身子趴在阳台上往下面看，黑色轿车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李意如走到阳台把他揪回来，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下面的世界：“小心点，掉下去我可不给你掏医药费。”

莫西被新话题吸引了注意力，灵机一动，道：“嘿嘿，我在你书房里看过了哦，我还没回到家，在这里受伤可算工伤。”

“......”

李意如被气笑了，他叹了口气，心想这回不好骗了。

生活再次恢复了平静，所有的工作和生活都如期走上正轨，沈越的出现和离开仿佛都没有激起太大的水花，对李意如的影响微乎其微，其实也是有的，只是无所谓罢了。

书谨也放寒假了，李意如忙着准备过年的年货，今年莫西要和他一起过年，往年都是他和许若、书谨一块过的，今年过年许若觉得莫西一个人过年太可怜了，好说歹说让莫西暂时搬到李意如家里住，年后再过来。

李意如身在许若家里打扫卫生，耳边是许若的絮絮叨叨，他不厌其烦的回应她不断重复的问题，手里利落的擦拭玻璃窗上的灰尘。

“哎，”许若忽然叹了口气，语气充满了惋惜，“那小沈啊，就你隔壁那个，我听说他被入室抢劫了是吗？被歹徒捅成那样，真是可怜啊，我听他说他最近刚出院回家休养啊。”

莫西偷偷抬眼去看李意如的反应，他可是记得这个沈越好像是之前那辆豪车的主人？好像跟老板关系不太好啊，怎么许姨看起来那么喜欢那个沈越？

李意如面无波澜的继续擦窗，察觉到莫西的目光也没抬头，习以为常的回答许若：“可能遇人不淑吧，希望他早点恢复痊愈，你现在还跟他有联系啊？”

许若擦窗擦累了，回到沙发上休息，她看起来可惜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赚不到沈越这个菜鸡的钱了，叹声说：“哎呀那小伙子人又热情性格又好，我当然要关心关心他咯，前几天还说要给我寄京城特产呢，快递应该等会就到了，你去接书谨的时候顺便给我拿上来吧。”

李意如看她一眼，应了声，继续打扫自己的卫生，实际上已经神游到了别的地方。

烟花

年前的日子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书谨期待的除夕夜，对书谨来说，新年就是新的一年，可以看漂亮烟花，姥姥也会很高兴。

许若仔细的给书谨编小辫子，除夕夜的小孩子被允许可以睡得晚一点，而且烟花也要等到十一点左右才开始大规模的放起来，等会就要带着书谨下去放烟花了。

“姥姥，小叔今年也不回家吗？”书谨依偎在许若怀里，有些昏昏欲睡，客厅里也开上了空调，让这个除夕夜变得没那么冷。

许若的话和以往每一年都一样：“嗯，小叔工作忙，等你长大了，他就不忙了。”

“小叔好忙哦，过年都不回家。”书谨皱皱眉头有些不高兴。

李意如拿着书谨的厚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听到这段耳熟的对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前几年书谨小叔也会和他们一起过年，后来出任务的时候和书谨父母一样意外牺牲了，如今只剩下许若一人抚养书谨。

莫西多多少少对书谨一家的事情有所耳闻，缩在沙发一角看电视，不敢吱声，被李意如支着去拿烟花，赶紧爬起来离开客厅。

书谨的辫子很快就编好了，看到烟花搬出来的时候也精神起来了，兴致冲冲的穿上新衣服，拉着许若的手要下去放烟花：“好多烟花！哥哥是不是买大烟花了，聪聪说他们家买了超级大的烟花！我也要超大烟花！”

“小西哥哥要教我放烟花！”

“啊？”莫西一脸惊恐，“我不敢啊。”

“你是胆小鬼哦。”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下到小区空地，已经聚了好些人在这了，地上放着一箱一箱的烟花，看起来都蓄势待发。

零点一到，晴朗夜空中炸开大片大片的烟火，热闹极了。

李意如听着这些烟花声听得耳鸣，于是借着出去买饮料的借口和许若说：“我出去给你们买奶茶，你们想喝什么给莫西说声，让他给我发短信。”

“你说什么？”许若听不清，大声询问李意如。

“我说，我出去给你们买奶茶，要喝什么让莫西给我发短信。”李意如铆足了劲，大声喊道。

许若还是听不清，更大声的吼了回去：“你说什么”

李意如又重复了一遍，最后无奈的朝着许若晃晃手机，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小区。

李意如刚走到奶茶店没多久，就收到了莫西的短信，他心里琢磨着该让莫西换个智能手机了，不然老是发短信联系也挺费钱的，正好过年了，找个理由送他一个，当新年礼物好了，也不能老当李扒皮，也不知道莫西要是有了智能手机会不会变成网瘾少年。

嗯......要是真出现这种情况的话，没收他两个月工资应该就老实了吧？

事实上外面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到处都在放烟花，声音无处不在，李意如感觉自己脑袋被这些声音闹得头疼，坐在椅子上低头玩手机，这些奶茶店老板也挺抠门的，除夕夜居然还不让员工放假。

奶茶店很少人，很快就做到李意如那份了，他走到前台，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包给了前台的小姑娘一个，微笑祝贺：“新年快乐。”

“雾草，”小姑娘震惊了几秒，赶忙道谢，“谢谢谢谢谢谢，新年快乐谢谢谢谢谢谢谢。”

李意如点点头，拎着奶茶出了店门。

奶茶店离小区有一段距离，实际上大部分的店面都关门回去吃团圆饭去了，只有零星几个行人在街道上匆匆赶路回家，李意如想了想，等会得空了要不还是打个举报电话得了，这什么黑心老板。

李意如慢悠悠的走路，享受着这短暂的独处时刻，迎面走来三个混混模样的人，他下意识的往路边走，给这些人让路，但他毫无预料的被为首的混混打翻在地，热奶茶摔了一地，空气中飘起一阵淡淡的奶精味。

“草。”李意如都忍不住骂了声粗口，他感觉自己的头撞到柱子上了，不适的眩晕感充斥了脑袋，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要反击，其中两个混混按住他让他无法动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送到他的鼻间，不出一会李意如就晕了过去。

“下手轻点，不会死了吧？”小混混担心道。

“哼，放心，这臭婊子命硬得很，还愣着干嘛，赶紧把他拖走。”混混头说，他神情阴狠，不过瘾般又在李意如身上补了两脚。

一辆面包车停在路边，三人赶紧把昏倒的李意如拖上车，面包车很快就消失在了这条街道上，冒着红光的摄像头静静的记录着这一切，镜头一转，对准了地上撒了一地的奶茶。

这场烟花大会很快就到了尾声，大部分人买的烟花都放完了，书谨的也不意外，她跑到许若身边，意犹未尽的撒娇道：“姥姥，明天我们还可以下来放烟花吗？”

“可以可以，”许若笑呵呵的，“等你哥回来就可以回家了，那小子跑哪去了，怎么去了一个钟都没回来，小西啊，你给意如打电话问问什么情况啊。”

莫西也有些意犹未尽，脸蛋都冻得通红通红的，领了许若的命令立即给李意如打电话，但几个电话打过去都被直接挂断了，到了后面干脆关机，电话根本打不通。

“怎么回事啊？”许若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心完全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