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1 / 1)

昨晚,她很偶然地在米粉店外,看到陈清焰和简嘉两人在一片热气里坐着吃东西。他依旧遥不可及。但是,简嘉除了比她漂亮,哪里又比她强?

陈清焰没有动怒,他只是冷漠地看着对方。

“知道吗?我听我妈说,周涤非十四岁就堕.胎,b超单子留着告我爸。真可笑,她十四岁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睡,也敢告我爸?陈医生,她十四的时候,是跟你睡的吗?就是不知道她跟你睡后是不是也要写份睡后感?她为你堕过几回胎?”

沈秋秋把陈清焰当被毯,此刻,不停地朝上面射击窟窿。

开庭在即,网上又一阵新的喧嚣。整个南城,都在关注着这场牵涉一中名师和女学生的十几年前的案件。

陈清焰出庭,本来就是顶着巨大压力。

他出乎沈秋秋的判断,这个男人的心理素质有极为冷硬的一面,百毒不侵。

陈清焰依旧冷冷清清,没情绪波动。他心里有波涛,但他习惯于冷面上不显。不为别的,十四岁的周涤非到底发生了什么,无疑是黑色风暴。奇怪的是,他想到妞妞,然后长成了周涤非的模样。

“如果你今天是来挑衅的,想给我施加压力,你可以走了。沈秋秋,你今天来这一趟更暴露你的虚弱,我想,你应该知道你爸爸做了什么。不能承受后果的,可能说的是你自己。”

他的话,犹如开路锥在进钉点处刺穿骨皮质进入沈秋秋的脊柱。

沈秋秋咬紧牙,她没动,两只本来有点吊梢的细长眼睛变得刻毒:“陈清焰,别给脸不要脸,我劝过你了。周涤非就是个女表子,等明天,你去了她们也赢不了这个案子。而且,整个南城都会知道,陈部长的独生子爱女表子如痴如醉,真感人。”

她的话和寒风混在一起,说不清哪个更刺骨。

“哦,对了,你爱的要死的女表子,据说有抑郁症。我希望她快点死,对了,她要是真死了我们家会赏她个花圈,上面不写别的,就写:女表子永垂不朽,贱人举世无双。替我传个话,有抑郁症就赶紧去死,她不死,怎么证明自己是抑郁症患者呢?”

陈清焰不打女人,否则,真的会揍眼前的人。这个时候,他觉得世界上有简嘉,他能被那样的女孩子爱,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沈秋秋微微一笑,是种难言的扭曲的优雅,她始终语调不高。随后,她把包往上一提,转身走掉。

沈秋秋有点遗憾的是,许遥那个傻.逼进去了。否则,她在的话这件事还可以煽动出更有趣的波浪来。她不能再利用一个走完流程就要进监狱服刑的傻.逼了。

当然,她也知道许遥自以为聪明。许远车的枪,是她很早就无意间发现的。她记得,许远当时一脸的淡定无痒。后来,她匿名发信息告诉许遥:

你哥哥车里有枪,真羡慕你,有枪想干掉谁就干掉谁,帅气。

故事的大结局必须有许远和周涤非,不过,捎带着陈清焰和简嘉也很好。沈秋秋抬头看看南城的天,难得蔚蓝,难得干净。

第118章

北方的冬天, 尤其在南城, 冷的凶险。风刷过一张张脸, 刮白刮白的。

公寓里, 简嘉帮陈清焰刮好胡子, 套上大衣,仔细上下看了看。眼前的男人, 眉宇清俊的过分, 他整张脸都是凉寂的,五官分明, 纹丝不动。

“等我回来, 我们一起吃饭。”陈清焰在她额头那落下一吻,他在昨晚, 见了父母一面。

陈父是不希望他出庭作证的,在陈父的概念里, 既然分手, 毫无瓜葛。更何况, 这样的案子水很深,年代久远,很难判断出是非黑白。惹一身腥一点必要都没有, 对陈家, 有害无益。

但老爷子却出乎意料地支持孙子出庭作证,理由铿锵:如果该作证的都嫌麻烦或者避讳什么, 那当事人的清白怎么证明?

老爷子虽然痛恨两人出轨的糟心事, 但一码归一码, 分的很清楚。

一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顿气氛比较沉闷的饭。

只有陈清木最后亮了亮自己的旁听证,自始至终,没和陈清焰说一句话。相反,小姑娘瞥过来的几眼,有点不服气和跃跃欲试的意思。

陈清焰懒得理她。

但他没想到简嘉愿意主动跟来,为他做这些事。

“我开车送你。”简嘉接下来的提议,让他更吃惊。陈清焰本来以为她会避开今天这个问题,根本不会见他。

简嘉笑了笑,点点他的肩膀:“陈叔叔,说话啊,是不是怕我第一次开碰坏你的车?”

陈清焰拉开门口鞋柜的抽屉,那里面有车钥匙,他拿给她。

客厅里,摆着陈清焰回来买的鲜花,她的大提琴也在。简嘉看了看照片墙里的自己,那是毕业时。她刚毕业,直接和陈清焰举行了昙花一现的婚礼。

当天,是她二十余年人生的顶点。道德、乐趣、忠诚,这些最初对婚姻的幻想基本都被陈清焰摧毁的残渣不剩。

时间并没有离开太久,这些,依然重要。但简嘉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一直爱着陈清焰?不可理喻,关于爱,是没有解释的。

陈清焰的身上,充斥着背叛、张力、冷漠、柔情晦暗,像腐烂的繁花从墙上断裂而下。有的时候,他仿佛是站在世界所有事物的最边缘,虚渺,寂静,比那103封信里的诗句更像一个烈性的比喻。

字典无法给出答案,简嘉最终明白,自己只是迎头撞上了她的爱情。

无论这份爱情是什么样的,都只是她的,不是别人的。

“我很想和你说点什么,但找不到合适的表述。”陈清焰修长的手托住她的脸,大拇指轻轻拂过去。

“那就不说。”简嘉调皮地笑了,“不过,你可以吻我。”

陈清焰凝视着她,忽然简嘉被他推到墙上两人拥抱了在一起。

他在耳畔柔声地喊“程程”,心爱到极点。她的红唇芬芳柔软依旧,眼睛漾光。

简嘉恶作剧地叫了句“陈叔叔”,车钥匙掉了,两人嘴唇分开,轻抚对方的脸颊感知彼此的轮廓。

“不用眼睛,我也能知道陈叔叔的脸,你可以吗?”

陈清焰笑笑:“岂止是脸,任何地方我都可以不用眼睛辨认出你。”

最终,简嘉满脸通红地止住他更危险的动作,捡起钥匙,下了楼。

她其实胆子很大,车子碰了就碰了,可以再修,她知道陈清焰不在乎。

路过一所小学,陈清焰忽然在副驾驶上说:“你的母校。”

简嘉倒真没在意,她望过去,二十二岁的目光里都是自己童年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