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的学习成绩那么优异,性格温柔又漂亮,甚至还打死了雄狮成为了帝国首位女骑士,她就算真的劈腿出轨也没有人肯说什么,更何况,她又没有出轨。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谢序章连小三都不是。

青青只是与谢序章虚与委蛇,谁让谢家的权利那么大,哪怕是皇室成员也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

这一切都怪谢序章,二人还是继兄妹时就对青青心生不轨。

虽然心里仍然有些酸涩,可沈确将自己开解好。计程车驶进昏暗的小道,付钱下车,他走进家门。

沈城竟也在家,桌子上除了菜肴外,最中间摆着一个六寸的奶油蛋糕,已被切开,可以依稀辨认出生日快乐四个字,最顶上的鲜切水果都移到了沈城的盘子里。

男人像是八辈子没吃过饭般,狼吞虎咽地咽着奶油。

沈确扫了一眼盘子,里面都是些残羹冷炙,而一旁的李娆却喜气洋洋:“儿子快来,爸妈给你过生日,你这孩子一早上跑哪去了?”

一年年的,总是这样,压根不是为了给他过生日,而是为了显摆她对他有多好。果不其然,李娆的下一句就是:“妈妈生你可不容易啊,都说儿的出生日,娘的受难日,你可要好好记着啊。”

如果说幼时沈确还对李娆抱有些许孺慕之情,那这情感就在她一次又一次地试图掌控他中烟消云散了。

沈确“嗯”了一声,就要进屋,沈城反而叫住他,边吃边发出感叹:“不愧是亚兰的学生,富家千金,这买的蛋糕就是好吃,用的啥奶油……”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年一把提住了衣领:“你说什么?”

少年的眸中愠色渐浓,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沈城的脖颈被衬衫领口束缚着,他艰难地询问:“不是你同学送来的吗?你不知道?”

沈确在亚兰没有什么朋友,这个蛋糕是谁送来的就不言而喻了。他看向已被瓜分的近无的蛋糕,心中燃起怒火,毫无征兆的,他攥起拳头砸向沈城。

桌子不堪重负,在沈城的蹬踹下落了一地,碗筷碟子被打翻,还有那块奶白色的蛋糕也滚落在地。

不同于以往,沈城感觉到沈确砸向自己的拳头格外用力,像动了真格,在发泄着怒火或是什么别的东西,他浑身都痛,哀嚎着,这回他连反抗的想法都被打消。

李娆赶紧上前去拦,出乎意料的是,少年不再听她的指挥,只是漠然地看她一眼,眉宇间带着戾气,不像是在看自己的母亲。

反而像一头吃人的凶兽被打断进食,被激起獠牙,虽然那獠牙没有冲着她。

李娆被吓得后退两步,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两人的体型差以及沈城每次被揍时发出的哀嚎。

沈确移过头,拳头向下,沈城从一开始的求饶转成了咒骂:“松开老子,哎呦喂,这不孝子打他老子了,真是倒反天罡喽。”他大声吼着,试图引起周边邻居的注意,可大家早就知道他的德行。

下城区的人大都是自扫门前雪,谁又肯冒着危险去救一个家暴的醉鬼呢?

他干嚎半天见无人来且沈确还未停手,更是不忿:“你个龟儿子,果然不是自己的种就养不熟,我辛辛苦苦地挣钱把你供大,你就是这么对老子的?”

沈确僵立在原地,他怔愣地低下头,对上沈城那双仇恨的眼,似是发现这样可以刺激到他,沈城叭叭道:“你个不知道哪来的野种,老子要知道你现在这么打我,早在小时候你妈给你抱回来时就给你浸粪坑里……”

又是一拳,他的脸被沈确打得侧偏,热流涌下,他摸了一把鼻子,手上沾满了鼻血,他尖叫着“血”应声倒下。

沈确松开地上男人的衣领,逐渐走向缩成一团的李娆,她眼神躲闪,不肯直视他。

他握住女人的肩:“他刚刚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他的种?你出轨了?”

李娆试图挣脱,又被紧紧按下,她疯狂摇头:“怎么可能,我和沈城感情好着呢,怎么可能出轨?”

沈确怒吼,双目赤红:“那他说的什么意思,你告诉我!”

李娆看着他的脸,害怕他耳熏目染,也变成沈城那般对她动粗,开口说道:“你不是我和沈城的孩子,是我在上城区捡来的。”

沈确还是第一次听说家家户户安置着保镖的上城区能丢孩子,在他的注视下,李娆吐露真相:“在很久之前,你爸,啊不,沈城他还是挺勤劳能干的,我当时怀孕,他动用攒了多年的积蓄送我去上城区生产,只求我们母子平安。”

“当天入院的妇人很多,我就碰见了一个和我相同预产期的女士,我的羊水比她破的更早,生得也更快,那孩子几乎没让我受什么罪,真乖啊。”

“我的孩子那么乖那么乖,却染上了基因病。刚出生的孩子无法注射药物,只能想办法送进保温箱,用特殊的管道提供所需物质,太贵了,一天要八百法朗,我们的存款只够续一个月的。好天无绝人之路,那位贵妇人的孩子先天不足,也被送进保温箱……”

“够了,不用再说了。”沈确已经知道了原委,怪不得两人对他如此不重视,怪不得他无论做什么都无法讨其欢心,原来,他们本来就不是一家。

他闭上眼:“那家的名字叫什么?”

“谢,谢安的谢。”

第063章 真假少爷(24)

李娆的话仿佛一道惊雷劈到沈确的头顶, 他听着女人接着开口:“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世,那你就搬出去吧,家里本来就小,看在这么多年的母子情分上, 我就不管你要房租了。”

这话反而显得她格外大方, 沈确想扯起嘴角, 但他像是暴风雪天走了许久即将被冻僵的旅人, 失去了控制面部表情* 的能力。

他什么也没说, 冲进自己的房间, 破败的墙壁、狭小的空间, 捡来改造过的废弃衣柜和廉价的单人床。

沈确的房间是极简主义,他将重要的证件塞到包里, 还有几件应季可换洗的衣服, 构成他全部的行囊。

他掀开帘子,最后回头看了眼生活过十九年的房间, 随后离开沈家。

沈确拦下巷子口的计程车,车子缓缓驶离。点点星光穿透朦胧的夜色, 车子汇入车流,化为小点,霓虹灯错落的光线与家家户户的灯火交织在一起,窗外的景色从寂寥逐渐变得繁华。

车子驶离喧闹的市中心,走上一条熟悉的大道,与几个小时前的场景重合。

*

一楼的正厅, 谢序章带着笑意向爷爷介绍:“爷爷, 这是青青, 本该早些让你们认识一下的,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他的笑容甜蜜又羞涩, 脸上写满了少年心事。谢安一眼便看出谢序章的意思,他之前是没见过林青云的,不过也晓得这是自己那个早逝儿子的续弦带在身边的孩子。

原来李岩向他汇报谢序章将人赶出家门,为的是这个。

按理说两个人之前的关系,谢安应该棒打鸳鸯,但他现在脑子里全是李岩送去检测的头发,以及三人的关系,思绪万千,他的脑子乱成一锅浆糊。

他毫无边际地想着如果两人真的不是亲爷孙又该如何,到底选谁当继承人,这孩子若是知道真相又如何自处等等问题。

谢安一时之间没有回话,直到少女清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爷爷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