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哪有!”,李泽林暗道糟糕,还想狡辩,“乖宝你谁说的?爹明明没修筑工事啊……”
“呵!还撒谎,我都亲眼看到了,就在隘口西边城墙上,我看的真真的!你就是在做苦力,你跟四叔都在,只不见大伯,爹,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把教书的工给了大伯?”
天,他家闺女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意识到暴露,事情大条了,李泽林暗暗扫了眼身后辕门处,赶紧拉着女儿就走。
“乖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走走,乖宝先跟爹走,爹随后跟你解释。”
朝朝看亲爹怂怂模样,心里也不想亲爹在外丢人,哼了声,这才任由爹拉着动了。
他们也不往家去,到了无人地方,朝朝停下,跟亲爹放话。
“行了,你解释吧爹,我听着。”
李泽林心里明白,女儿是为自己鸣不平,是心疼自己,所以他更愧,不由蹲下,迎上孩子纯真双眸,声音暗哑。
“乖宝,这事是爹不对,爹愧对你,爹同你道歉,只是儿啊,你祖母毕竟是我亲母,生恩养恩此生难偿,她若开口,不要说区区活计,便是要你爹我的性命,爹也不能皱下眉头。”
朝朝听了,气的啪啪拍打亲爹胳膊,“这是什么道理!这么欺负人还有没有王法啦!”
“王法?”,李泽林苦笑,“乖宝,今日爹就教你个道理,我大靖以孝治国,孝乃国之基石,乃人伦纲常,乃君子立于世之根本,是前途,更是未来。
生养之恩,为人子女者本就难舍难抛,便是双亲再恶,可子女若不认父母,外人不会问你委屈,想你缘由,只会觉得你狠辣,生生父母都能舍之人,如何信你用你?大丈夫又如何立于世?”
“那就得像傻子一样,一直被欺负吗?”
“爹的傻孩子啊!”
李泽林忍不住轻轻摩挲着女儿发顶。
“想想暮安,你以为他就天生逆来顺受?不知反抗?想要一直压抑、隐忍委屈吗?不是的!我大靖有律,无论是非对错,父告子,从无罪;子告父,无论罪否,先过仗刑,再徒三千。”
这倒是小艺不曾跟自己科普的知识。
听她爹透着悲凉的提及,朝朝不由看了眼边上沉默不语的齐暮安,又急切抓过亲爹双手。
“那就必须这样吗?必须得一直隐忍,一直妥协,一直受气吗爹?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
“办法?”,李泽林牵起朝朝,起身抬眼望着飘雪的天幕,空手着的手接起一片雪花。
“魏时王祥,卧冰求鲤,我儿可知,他求的是什么?”
“什么?”
边上齐暮安霍的抬头看了李泽林一眼,抿抿唇,喃喃言:“王祥所求,是未来,是生路,是名声,是不伤己身的改变契机。”
是的,就是契机!
踏着暮色,迎着风雪归的三人,此时此刻根本没想到,他们所求的契机会来的那么快,那么迅猛。
失了的活是再找不回来了,以他们眼下情况,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再重新寻一份轻巧的。
饶是朝朝再不舍亲爹受苦也没法子,只得暂且忍耐蛰伏。
崽手里其实还有三支珍贵的黄金基因液,那是妈妈留下的大宝贝。
她曾经喝过,开发出了精神力;爹也喝过,具体是何,妈妈没说,她也不知,估计是没开发出什么特殊功能。
朝朝不是不舍得把剩下的给爹喝,只可惜,基因开发,一生一次,再多无用,吃了也是白费,没法子,为了亲爹少受苦,朝朝还是打起了必达的主意。
在小艺的帮助下,崽才在PP诸多商品中,挑选到了一款自己幼崽权限能够得着的商品,低级能量补充液。
东西比较贵,一支就要666,还没一点折扣,朝朝一气买了两箱共计一百支。
每日里取一支的五分之一参合到水里,自打这一日开始,李泽林上营的时候身上就多了个小水囊,里头灌的全是女儿的心意,累了虚了灌一口,可给帮上大忙了。
也正是此物,才让文弱书生李泽林扛过了苦力,扛下了苦训,扛到了年。
??第七十章 杀戮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日……
安家落户过日子,家里氛围虽不好,年还是要过的。
在屯中孩子们唱起歌谣的时候,家家户户也跟着动了,朝朝虽不懂,却也拉着齐暮安一起忙活。
两小学着屯子里大娘婶子的模样,按着日子来规整,这日扫尘,还煞有介事的扎了个小扫把,屋里屋外的忙活。
扫着那许多的蛛丝与掉落的粉尘,灰头土脸的朝朝丧丧的。
齐暮安心疼,为哄媳妇,也不知从哪里捯饬来了一车草帘子、粗木头子,将屋内棚顶固定了一圈,铺满草席,屋子霎时齐整不少。
拉着朝朝一看,崽很是满意,新的窗户纸换上,该擦洗的擦洗干净,家里捯饬的差不离的时候,马婶子来家里喊。
说是二十八那日,徒河城里有大集,那边物价比小街便宜,东西更齐全,军屯有车问他们去不去。
朝朝还没赶过集呢,自然要去。
大集可热闹啦,买肉,买糖果子,买瓜子花生,买鸡鸭鱼。
看到窗花、剪纸、对联,朝朝稀罕,掏钱就要买买买,却被精打细算的齐暮安一把拉住。
只让朝朝买了些剪纸窗花,回头拉着人去到书斋文房铺子,问店家买了一叠红纸就打道回府。
毕竟对联什么的,自己尚且不行,不是还有身为探花的岳丈老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