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大惊,顾不上告状,惊声尖叫,“花花快跑!”

花花嘎一声,立刻扑腾翅膀飞高,这才将将躲过一劫。

见鸟平安,还有力气在半空折腾大喊吓死鸟,朝朝松了口气,结果才转头,就见那打鸟贼一脸不善的瞪向他们父女。

“李二郎,李探花是吧?纵女行凶,欺辱我妻,李探花这是何意?”

哦豁,还恶人先告状!

朝朝立马不干了,跳出来双手叉腰大喝,“呸,明明是你老婆欺负我小哥哥,要强抢我小哥哥的羊皮袄,我跟花花才来救援的,你还恶人先告状。”

“哈,强抢你小哥哥的羊皮袄?”,齐开抬手一指被朝朝护在身后的齐暮安,“就他?”

朝朝点头,“没错!”

齐开嗤笑,“他乃我儿,命都是我们夫妻给的,不要说区区袄子,便是他的命都乃齐家的,何来的抢?”

终从鸟嘴逃脱的周静环,见丈夫站在自己身边,她蓦地底气十足,顾不上整理仪容,忙跳出来附和。

“正是,我夫君说的对,齐暮安乃我所出孽障,我身为亲娘,自要管教,我要他物,他若不从、不给,就是忤逆不孝!”

多大仇,多大怨?这是恨不能小哥哥立即去死呀!

圣人以孝治天下,子若不孝,父母告,乃重罪。

但凡是亲爹娘,饶是如老太太那样的,即便被李泽林气的要死,心中再有算计,外人面前也从不说李泽林不孝,因为这是亲子。

所以眼前的人,朝朝就看不懂了。

感受到身畔齐暮安紧绷的身体,朝朝伸手抓住对方紧握的拳头给以安慰,在这对夫妻还要作的时候,蹦跶到了周静环跟前一脸啧啧。

“这位大婶还有凶大叔,你们好奇怪啊!小哥哥真是你们亲生?我看着怎么那么不信呢?

身为亲爹娘,难道不是人前誓死护崽,人后背地教子吗?

若是亲生,你怎能做到生而不养,看他饥寒交迫,看他跌跌撞撞挣扎求活?

小哥哥身上衣裳口中食,皆靠他自己本事挣来,不是身为亲爹娘的你们给予,你们不顾惜年幼亲儿,反而还抢?还理直气壮,大道理一套套的,啧啧啧,你们真是亲爹娘?

那我就不懂了,野兽尚且护子,你们却恨不能让亲儿去死,若这是亲生,乖乖,我长这么大可真没见过,真是长见识!大叔大婶,你们真的好奇怪!”

??第四十七章 抢人

围观而来的人群听着小儿天真,一问接一问,嗡的一声炸开了锅。

他们大多也都是为人父母的人,被点破后,观其齐家夫妻态度,自是意识到不对,不由跟着窃窃。

“也是啊,都是当爹娘的人,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

“这么指着儿子说不孝,是恨不得儿子去死啊。”

“许不是亲生?”

面对周遭目光,周静环慌了,只觉被揭面皮,受不住这些指指点点,连连摆手解释。

“不是的,不是的,你们别听这黄毛丫头胡说,不是你们想的这样,实乃,实乃不是我与夫不慈,是这孽障克亲之故!”

想到此子出生后丈夫的厌弃,那是周静环心底最深的痛,这会再为此子备受指责,她恨不能这孽障立马去死。

“你们都知道什么,明明是他,是他该死,都是他克我!”

气急之下,话怎么也说不清,翻来覆去就是克她,齐开听的厌烦,心火升腾,为自己脸面,齐家声誉,强忍下对妻的厌,一把接过话头。

“明是此子冷心冷肺,鬼月鬼日生的鬼子,自来都是大逆不道,克父克母克亲的存在,是为祸人间的孽障逆子,我们夫妻也是深受其害,不得已而为之。”

见自己深爱的丈夫终于站自己,护自己,周静环心下狂喜,身体瞬间有了力量,仿佛被打了强心剂般,人也不抖了,气势也足了,眉目带恨,新仇旧怨,往日种种委屈,全化为动力,一样样细数齐暮安的罪状。

“对对对,我夫君所言甚是,明明就是这个孽障造孽,当初怀他我便受尽苦楚,明明稳婆看了该七月初就临盆,偏偏这孽障硬是坠月至七月十五至阴之时。

生他出来,我险些丢了性命,家中更是祸事连连,家公陡然离世,不出三年,家婆治丧,我与夫,与夫……”

她不想说的是,明明他们乃恩爱夫妻,自打有此孽障,丈夫就再没多看过她一眼,家权被夺,府里莺莺燕燕,姨娘通房,庶子庶女再没少过。

这些都是这孽障害的呀!

“到了后来,这孽障鬼子更是害得我齐家满门下狱,若不是丹书铁券作保,我们一家子的命都得被他克没了,宝相寺的大师说了,七月半的鬼子,克父克母克亲,天煞孤星之命,不是我们当爹娘的不慈,不是!”

边上牢牢盯着女儿,生怕女儿受欺的李泽林,听到这番言论气笑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

齐公,夫人乃女流之辈,在下不便置喙,齐公虽武将,公府出身,想必自幼熟读孔孟之人,如何还能在夫人糊涂之时,纵妻虐子?

齐公,君子坦荡荡,该敬鬼神而远之。

况且公府出事,老国公天命之年,战场受难,老夫人哀悸夫君跟着去了,何故是小儿左右?

再说今朝公府坍塌,难道不是你齐公所择之故?区区小儿,常年遭遇苛待,还能替齐公主事不成?

若这些也能扯到一个孱弱的孩子身上,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实在可笑可笑!”

“我爹对的对极了,棒棒!”

朝朝觉着此刻的爹帅呆了,跟着蹦跶出来,朝着被揭了面皮的二人开炮。

“还有这位大婶,你刚才那些鬼啊怪的话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