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吃惊,“逆女,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是对皇帝动了真情了吧?”

“是。”

“哈?哈哈!”,太后简直不可思议,“三丫头,哀家再唤你一声三丫头,你可知,自古帝王多薄幸,进宫前哀家同你说的那些你全忘了?既然傻傻的相信一个皇帝,就怕不一腔真情错付?”

“侄女不怕。”

“好,好一个不怕,难道那你就不怕哀家废了你这皇后吗?你要知道,我俞家多好女。”

“太后娘娘,俞家是多好女,可我身为皇后,乃是与陛下拜过庙堂,入过椒房,上了玉蝶,昭告天下的皇后。陛下爱我信我重我,本宫在没有触犯任何一条宫规律法之前,太后娘娘您想废我?便是您贵为太后,便是俞家,行吗?问过陛下,问过前朝,问过这天下的意思吗?”

“好,好啊,想不到三丫头你看似绵软,其实肚里还长了钢牙,甚好,倒是哀家眼拙,往日不曾看出来。”

既已撕破脸,决定跟皇帝坚定的站在一起,皇后也不装了,轻轻起身,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捋着凤袍,洒然一笑。

“不敢当娘娘的夸,儿臣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陛下也还等着儿臣伺候,娘娘若是无事,儿臣便告退了。”

说着,皇后广袖一甩,带着自己的人转头就走,这是彻底与家族撕破脸,此刻急于想见到皇帝,见到自己的夫君得以安慰。

太后看着皇后决绝背影,巴掌重重拍在椅子扶手上,怒极反笑。

“你个逆女好的很啊,倒是哀家低估了她,很好!”

边上伺候一众,看着太后皇后决裂,俱都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还是身为太后亲信,当初陪着太后陪嫁入宫的老嬷嬷大着胆子上前劝。

“娘娘,您万金之躯,切莫动气,不值当的。”

太后哼笑,一摆手,拂开亲信嬷嬷要来跟她顺气的手,目中精光闪过。

“无妨,不过一无脑后辈罢了,去了这个还有那个,只是为今之计,荣国公那边须得谨慎以待。”

毕竟眼下局势,失了东南兵权,他们俞家也是越发举步维艰,他们本是想着,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对于硬骨头还坑了他们一把的荣国公,他们商议再三,本是决定拉拢为上的。

只可惜,这一切都被逆女给毁了!

如今对方又掌着京都防务……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来人,拿着哀家的牌子,速速出宫,就说哀家有要事相商,速速将承恩公给哀家请进宫来。”

等大哥来后,他们兄妹细细商议,方好决定接下来该如何办才能完满。

??第二百一十八章 赐婚

两鬓见白的承恩公,得了消息马不停蹄匆匆进宫,到了太后的乾坤殿,兄妹二人打发了所有伺候的人在殿中密谈起来。

“兄长,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三丫头也实在是胆大妄为,哀家是老了,管不住她了。”

见太后一脸心灰意冷模样,承恩公也慌,忙的跪下请罪。

“娘娘,此回三丫头太过,您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回头老臣便叫她母亲进宫收拾她。”

“罢了,不说她了,总归那是兄长的女儿,我一个外嫁女是不好多置喙。只说眼下,关于荣国公那边,兄长看眼下这局做何解?是继续拉拢怀柔,还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或者干脆借把刀灭之以绝后患?”

“这个嘛……”

想到齐暮安的邪性,还有那战功,承恩公斟酌再三。

“娘娘,陛下年岁渐长,再不是昔日无知稚童,帝王心术,以眼下朝局看可见一斑,齐暮安此人战功彪炳,是把利刃,与其硬碰,得不偿失,依老臣看,还是旧策拉拢为上,娘娘以为如何?”

“哀家何尝不知,可是兄长,三丫头已然坏事,那齐暮安品性偏执,桀骜,从经年密报可见一二,本就不好相与,眼下再有这朝,怕是越发难成!”

“那倒也不尽然,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大家俱都身在局中,能不能合作,只看给予的利益够不够多罢了。”

“嗯,倒也是,兄长此言,可是心中已有主意?”

“正是。娘娘,那齐暮安年少夫妻,自幼扶持,感情深厚,此刻予荣国公赐美反倒是不美,依老臣看,咱们何不围魏救赵?老臣观荣国公爱妻深重,爱屋及乌对其岳父也是言听计从,咱们不若从文定伯的身上下手。”

“文定伯?前探花李泽林?”

“正是,文定伯此人鳏居已久,不若从他身上入手试探一二,若成,荣国公唾手可得,若不成,老臣与娘娘也好早做筹谋。”

听着承恩公的分析,太后不禁点头,“如此也好,只是兄长,此事若成,兄长还需谨慎,齐暮安此人年少城府却极深,哀家是怕,别到时心怀怨恨捅咱们一刀。”,反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承恩公却笑了,“娘娘放心,狼崽子再厉害,年岁眼界有限,老臣自会谨慎。”

如此,太后便也真就放心的点了点头,“好,如此哀家便去见一见陛下,兄长先行出宫,等候哀家消息便是。”

承恩公一愣,“见陛下?娘娘的意思是?”

太后看着自己涂满蔻丹的手冷笑,“哀家先前被摆了一道,不讨还回来,哀家的脸面要是不要?兄长且走便是,哀家自有主意。”

“是,老臣告退,娘娘保重凤体。”,承恩公虽担心,却拗不过亲妹,也只能是叩首谢恩,被掌事姑姑亲自送出了乾坤殿。

紧跟着,这日傍晚,正在家里商议如何修整扩大府邸,好迎接工部新做的公府牌匾的朝朝他们,就迎来了皇帝身边亲信太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惜文定伯……”巴拉巴拉,“特赐俞氏好女,结两性之好,白首盟约,择日完婚,钦赐。”

跪在亲爹身后丈夫身边的朝朝,听着太监文绉绉的念了一大通,讲真,里头每个字她都听得懂,可合在一起,她怎么一个字都不明白了呢?

皇帝这是搞的什么鬼,她爹好好的,她妈还没死呢,这就要给她搞后妈?问题是她爹都没想过的说!

朝朝一改往常,哪里还有先前皇后给齐暮安赐美人时的稳当样,当场就炸了。

那暴躁模样,要不是齐暮安眼疾手快按住,朝朝得上去活撕了那圣旨与传旨太监。

一家上下,除了屁事不懂的小九斤,个个脸色俱都难看,李泽林也强忍着脸黑,将传旨一众打发走,一转头就对上了女儿委屈巴巴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