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也莫要妄想阻拦我们,拿身份欺压我们,我李文朝不惧,毕竟归京乃陛下旨意,抗旨不遵,老太太你是知道的,此罪当诛,李家再多血脉也不够砍的,望你慎重!”
这孙女忤逆,小嘴一张一合,尽是冷酷无情,真跟她那死鬼娘一样一样,着实可恨!
可她也知道,以二儿对这逆女的看重,得罪她,便绝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为爱儿亲孙计,老太太忍了,眼泪婆娑的,视线掠过朝朝,只看向被可恶庶孽拦住的亲儿。
“二郎二郎啊,我是你的亲娘!大郎再不是,那也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你如今得势发达,真就忍心看着同胞骨肉受难,看着你兄长一家任人欺凌吗?
儿啊,你别忘了,你今日平反,袭的是李家的爵,占的是你大哥的位,李家所有好处你都占了,竟还要眼睁睁看着你大哥一家继续遭难受罪,寄人篱下而不管吗?这可是你先对不起你大哥!”
“呸!老太太,你这话十分好笑!”,朝朝简直被气笑了。
“什么叫我爹占了别人的位?我爹能有今日成就,能得陛下赏识,能平反,能袭爵,都乃陛下英明,乃是我爹为国为民,真拼过命,受了苦,效过力,日以继夜忙到白头,一笔一笔,都是实打实的功绩!
昔日燕山关危,徒河危,乃至整个极北摇摇欲坠时,是我爹,我小哥哥与着千千万万的将士们一起,把脑袋别在裤腰上,拼了命搏出的生路,那时你的好大儿在哪里?他可曾出过力,杀过敌?
我爹他们能有今日,是他自己靠着本事拼来的,不是因为李家,更不是因为你的好大儿!”
“可,可文定伯明明乃李家几代爵位,而你大伯乃李家长子,你大兄为李家嫡长孙,老祖宗规矩,嫡长继承,爵位就该是你大伯的,平反也该是你大伯先平反,你们身为李家一份子,出力建功不是应当?这都应该属于家族,属于……”
“属于什么?属于你好大儿?哈,真是好笑,滑天下之大稽!老太太你这么信誓旦旦,自认有理,圣旨都大不过你去,这些话你同陛下说去呀,寻我爹有什么用?
若是可以,我还指望我爹当什么伯都好,就是不要文定伯呢!
反正这爵位不是我爹要的,那是陛下给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给,做臣子的只能受,你若不服,难不成你的意思是陛下错啦?”
这话她怎么敢应,唬的老太太连忙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朝朝得理不饶人,嘴巴子老溜。
“那你是什么意思?老太太,你今日到此,必是忘了,我爹与你的好大儿早已分宗了的吧?
什么是分宗?分宗那就是两族人,不是一家!
既不是一家,我家的事跟别个何干?
陛下平的是我爹的反,授的是我爹的官,你们眼红,有本事叫你的好大儿,好长孙自己凭本事战场拼命去,再不然不平不服找陛下去,找我们?哼,没用!”
“你,你……李文朝,我是你长辈,是你亲祖母!”
“对啊,我知道。”,朝朝点头,一点没反驳,甚至还附和。
“我更知道你还是我爹亲娘,当然,我也不阻止我爹尽孝,不过我还是那个话,你要落叶归根,可以,我们父女带,可你要是趁机想要以此拿捏我爹,不好意思,我家我当家,你说我爹也无用,走与不走,你自己选吧。”
老太太哭了,是真哭了,一眼眼巴巴的望着李泽林,“二郎,二郎啊,你就是这么看着她一小小晚辈,如此忤逆我这把老骨头的?”
一声声的二郎如刮骨钢刀,刨心刮肺,不由忆起往日种种,李泽林推开护着自己的弟弟与侄儿,上前往女儿跟前一站,泪也来。
“母亲,我家朝朝也是您亲孙女,身为亲祖母,别个说自家孩子,身为长辈都得大巴掌呼上去,可您一口一个儿叫着,就是这么侮我儿,侮辱您亲孙女,恨不得她名声再臭一些,把她打到地狱的?母亲,大哥与长明是你亲儿亲孙,难道儿就不是您亲儿亲孙?”
李泽林失望的闭了闭眼,眼底孺目与温情尽消,再睁眼时,看向老太太目光不带一丝温情。
“母亲,我家朝朝说的没错,既已分宗,便是彻彻底底两家人,您若是想归京,儿身为子,自侍奉于您,可您若是还想拉着儿与您心爱的大儿共沉沦,那是不能了。
儿如今也有儿有婿,未来还有孙,得为他们将来考虑,所以母亲,选择在您而不在儿,去与不去您自己看。
至于儿与朝朝,母亲心底若对我们父女还有一丝慈爱与善,您就莫要再多说一个字,就这样吧,儿累了……”
直到见父女俩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老太太心突然很恐慌,心里清楚,这个儿子自此怕是真丢了,恐连往日每月准时送到自己手中的供奉都不会再有,彻底与自己离心离得,自己再无法用身份压他,逼他护着亲兄,让李家上下风雨同舟的走下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 归京
“母亲,您就这么让老二走啦?那儿怎么办?您的长孙怎么办?”
老太太心里没由来恓惶之时,耳侧传来李泽成焦急声音,老太太醒神,看着身边气急败坏到脸都扭曲的大儿,不由拽紧李泽成胳膊,老太太真哭了,苦口婆心的劝。
“儿啊儿,勉强不来的,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再也挽回不得,如今咱娘俩是再回不了头了!
不过不怕,大郎,娘不走,娘就在这陪你,但凡娘活着一日,即便分宗,即便老二说的再狠再硬,他的心总是软的,真若有事,也绝不会看着别人欺凌我们,只要老二不倒,只要娘还活着,咱们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差!
儿啊,回吧,听话老实着些,安生做人,莫要把最后这点香火情都给败了,那时你我才是真正的孤注无援。”
“可是母亲。”,他不甘心啊!凭什么家里一切好处都给老二得了去,明明,明明!文定伯该是他的,是他的呀!
可惜,再怎么怨,再怎么妒,亲娘都不帮自己,纵是心中有万千沟壑,李泽成也使不出来,只能悻悻不甘的扶着灰败的老母,领着一众心怀怨恨的妻儿灰溜溜离去。
边上齐开见状,忍不住啐声,“呸,一群废物!”
再想上前去闹,去争,只可惜,前来看热闹的军士们,已经把李家小小宅院围了个水泄不通,对他们防备的紧。
对上面前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眸子,周静环忍不住瑟缩,又怂又坏的怯怯上前,轻轻扯了扯齐开胳膊:“要不老爷,我们回头再来吧?”
察觉到妻子害怕,其害暗恨,“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心中暗骂废物,不过,想到此女为自己所生的麒麟子,齐开还是咬牙忍下怒火,恶狠狠瞪了眼李家小院,挥手放话。
“有道是来日方长,李泽林,我齐开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走!”
随着两家极品相继离开,小院渐渐安静下来。
至于极品会继续如何作?朝朝等人俱都不知,也不想知,此刻她忙着呢。
此番进京,许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那自然是要把一切处理好,把贵重的收背包,外表放些遮掩的。
剩下些家具粮食药品等等,朝朝都分给了与之要好的邻里故旧,比如已经升为校尉的马放一家,比如此番并不跟着他们一同进京的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