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她是――”若伊淡定地。

“没错，她是一只可以变成人形的猫。”如娘道。

“那……”若伊不禁脱口而出，“朱四是她杀的！”

“她曾经向朱四施过幻术，而朱四似乎想起了当时的一些事，所以打算去告诉陶然，在找陶然的过程中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被青影知道了，所以她出手，刚刚赶得及在朱四告诉你之前将他杀死。”如娘又坐了回去。

“那天你在跟踪青影？”若伊跟着思路走。

“不是，我还没这个本事。”如娘摇摇头，“我大略收到一点风声，本来想去找朱四的，希望能救他一命，正巧见他找到了你，才松了口气，谁知这时青影也到了，只好赶紧躲起来，可能她急着要阻止朱四开口，倒也没有发现我。”

“那只猫真是她变的么？”若伊仍有些难以置信，但她也知道这是事实，她们的敌人，不是人，而是妖怪，在猫形与人形之间变换着的妖怪。

“不仅如此，我想飞影也是她杀死的。”如娘道，“不过，她为什么要害飞影我却不知道。唯一想得到的是，可能飞絮撞破了她的什么事。”

“对了，那天在巷子里，你故意拦住我，也跟青影有关系吗？”若伊忽然想起来。

“你真聪明。”如娘笑道。

“可是，在那个房子里的不是神使么？哦，对了，她叫猫灵。”若伊道。

“你是说何老夫人身上住的那只呀，她只是个小角色啦，她走的每一步实际上都被青影暗中掌控着，只不过看起来好象是她所为。”如娘道，“在那个宅子里，你应该有看到猫吧？”

“那幅画，那幅里有一只猫。”若伊脑中闪过相应的画面，相当清晰。

“那就是她。”如娘点头。

画里的猫，是青影的化身？若伊震惊之余，脑子转得飞快，马上便想到了：“猫灵修炼养了很多猫，而且她临死前，也有猫出现！也就是说，猫灵的死，并不是意外，是青影刻意安排的，还有，我们发现猫灵也是她安排的！天哪，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如娘脸上挂着的笑容，淡去了，她正色道：“这便是最可怕的地方。我们明里暗里做了不少的事，谁知却件件都在她预设的轨道之内。”

“那晚在风神祠地窖下演的半截子的心祭，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若伊想了想又问。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青影可以回答你。”如娘耸耸肩。

若伊深吸一口气，默然不语，她的心并未因一些疑问得以解开而变得明朗，反而更加低沉了，因为，站在对岸的人，比她所想象的要强大可怕得多，此时，她回过头往身后看，发现她们所有的人，就好似木偶一样，全都在一个设定好的棋盘里被扯着线活动着，看起来她似乎是主角，事实上，她却是一个看不清前路并且没有自主能力的棋子。

第一卷 重生之盟 第六十八章 猫也可以变成人么（三）

第六十八章 猫也可以变成人么（三）

“猫灵也好，青影也罢。你跟她们的接触都是越少越好，这样你才能更少地被影响。那天拦住你，也是这个目的。”如娘缓缓地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若伊望着如娘的眼睛，“你是谁？”

“我是――”如娘微微一笑，向若伊招了招手。

若伊靠拢过去，如娘搭住她的肩膀，对她低低地耳语一番。

“你――天哪！”若伊被震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

“你和飞絮都可以出现在这里，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呢？”如娘含笑道。

“可我们是……”若伊望着如娘，极力在心里消化着她刚刚所说的话，推测着她的出现将意味着什么。

如娘趁着这会儿功夫，泡了一壶茶，斟了两杯，一杯放到若伊面前，她自己端起另一杯安然浅饮，末了，才放下杯子，对若伊道：“现在，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能相信我吗？完完全全地相信！”

“除了相信你，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若伊喝了一口茶。淡淡的清香由舌尖滑向其它感官。

“我要你对我毫无保留，就像相信你自己一样相信我，可以做到吗？”如娘神色肃然。

若伊静静地想了一会儿，郑重地点头。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如娘强调似地盯着若伊的眼睛。

“我所知道的事和我的想法，我都会告诉你，你会比飞絮、陶然等等其他任何人都要与我更加‘亲密无间’。”若伊一字一句地道。

“很好。”如娘展开双臂，与若伊拥抱了一下，“合作愉快！”

然后，如娘匆匆起身，坐到梳妆台前，开始梳理自己的妆容，一边道：“时间已经很紧迫了，我一会儿要到你那边去，正式向萧晓宣战。”

“你要我置身事外么？”若伊道。

“对，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无关乎其它任何事。”如娘在眼角晕出一片褐色的阴影，在她妩媚的气质之上立即添上了一抹幽幽然的风情。

“你在这种时候突然介入，她们很可能会怀疑的，要不就让我来挑起事由吧，这比你暴露身份要好一点。”若伊心里有了个主意。

“这会惹毛萧晓的。”如娘停下手中的活，转身看着若伊。

“不要紧的。”若伊笑着摇摇头，“她最多警告几句，不会真拿我怎么样。”、

“也好。”如娘思索片刻，“那你先回去吧，我稍后便到，等下见机行事。”

若伊出来，便径直回了家。经过糕点铺的时候，顺便买了一包绿豆糕，是齐尧爱吃的。

院子里静悄悄的，想了想，便来到东院，齐尧果然待在房间里，他从打开的窗子看到了若伊。

“要进来坐吗？”齐尧神色憔悴，倒不是气色有多不好，只是眼中的神采较为低抑，使他看起来比较没精神。

“我们在廊下坐一会儿吧。”若伊顿了顿，“那儿阳光很好。”

齐尧便开了门，走出来，随若伊在廊下找了个地方坐下。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休息好了吗？”若伊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问，声音中那丝不自然的停滞感却怎么也掩饰不了她内心的关切，此时面对齐尧，她真的很难做到真正的淡然。

“挺好的，我没什么事。”齐尧笑了一笑，“你不是要去见……陶然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不知为何，若伊不忍看齐尧的眼睛，他是在笑。可在她看来，那笑比哭还要伤感。